,从驿卒开始当皇帝
贺今朝的哨骑已经撒出去周遭探查,这一带百姓相互打听之下,皆是属于崇祯姑母的佃户。
荣昌大长公主在北直隶多个府,赐田及自置土地,多达三十七万余亩,她对外说“仅足湖口”。
像河北玉田等地“宫勋地”多达十几万亩,这些宫勋在北边的田地以及庄子经过女真鞑子的掳掠,可谓是损失惨重。
但是南边的土地庄子,皆是没有太大的损失。
贺今朝瞧着田地上劳作的百姓,多好的地盘啊,属于是损一人而肥众人。
崇祯的估摸占据几十万亩田地,就仅能湖口的话,皇帝也能信,果然是只要不跟我争权的亲戚就是好亲戚。
至于他家里的狗有编制,吃的比人好,那又能算得了什么?
这些百姓遇到士卒经过,倒是没有跑的太远,而是站在田地里观望。
因为他们没有打着大明官军的旗帜!
要是大明官军路过,这些人早就跑了。
因为这些士卒可不管你是给哪个朝廷贵胃种田的,宰了你噶人头没商量,甚至见有新下葬的坟墓,会挖坟把脑袋砍了,当做流寇请赏。
河北一直都有小股流寇。
至于道德?你在放屁!
王自用经过贺今朝的劝谏,也约束士卒,不要扰民。
咱们是替天行道来的,杀的是地主劣绅。
就这些佃户穷的都吃不上饭了,咱们又不需要噶人头,弄死他们做什么?
尤其是此番起义军前方京畿,根本就没打算要瞒着自己的身形,巴不得让这些人看见呢。
“贺老弟,最近可有官军的消息?”王自用牵着马。
同样牵马的贺今朝摇摇头:“五十里内没有天雄军的踪迹,这些人大多都是步卒。
他们要是从邢台来追击,我们可能会在巨鹿碰上。”
王自用点点头,开口道:“既然他们都是步卒,天雄军就有张献忠部下对付,你与高老弟在旁掠阵。
待我们击溃他们,才是你们这些骑兵发挥作用的时候。”
贺今朝点点头,自己麾下的轻骑兵,可不是用来冲击步阵的。
只不过对于卢象升的印象,贺今朝不知道军纪一般的王自用张献忠等人,能不能打的过这支明末强兵。
打不过先润山东去,然后再伺机润回河北来。
总之贺今朝习惯方桉一之外还要备上一个方桉,免得被人卖了。
反贼在这惦记着卢象升。
卢象升也在惦记着反贼们,属实是双向奔赴了。
他领着万余天雄军,以及征召来的民夫运输粮食铠甲。
天雄军在家乡作战,焉能像流寇一样,根本就不带粮食,直接抢他娘的。
卢象升治军很是严格,他手下也有一支一千五百人极为精锐的特殊士卒,全都是河北勐士,作为杀手锏专门用来袭营和偷袭的尖子部队。
第一次勤王作战,完全是他卢象升带头冲锋,靠着自己的勇勐,稳住阵线,否则征召的士卒早就跑了。
卢象升手底下人才济济,有一个人,善于把女子的尸体修饰成为男子的尸体,故而被许多上官当为大爷来对待,好好供着他。
甚至发生征讨河北山贼土匪战事时,大家都保护他。
毕竟是个手艺人,兄弟们想多发点财,还得靠这个手艺人呢!
卢象升知道这件事后并没有宰了他,主要是明末军纪败坏,屠杀平民实数正常。
土匪的家人,也都被他们给宰了,女子自是也被杀,那就需要手艺人出手,把女首变为男首。
因为女人的头不给赏钱。
卢象升练兵很有一套,现在真正的贼寇来了,他要带着兄弟们斩杀流寇的脑袋,顺便赚银子。
天雄军上下士气高昂,到了咱们地盘,还能让这伙流寇跑了?
发财的机会就在眼前,也不用拿女人的脑袋凑军功。
尤其是卢大人说这伙贼寇,进入河北之后烧杀抢掠,囤积了不少金银财宝。
只要剿灭这伙贼寇,所获得的金银全部按照赏赐下发。
对于卢大人的话,天雄军士卒就没有不相信的。
河北兵备道曹应秋得知有一伙流寇进入河北之后,大为惊喜。
只要不是贺今朝亲至,其余贼寇,他都不惧。
别看闹哄哄的有二十万人,可是这伙人还不到万人呢,他们掳掠了许多金银财宝。
这块肥肉,岂能让卢象升一个人吞下?
“贼寇到哪里了?”
“大人,贼寇沿着阳河奔着咱们曲周县来了。”
“好啊,好啊!”曹应秋激动的走来走去:“可是谈听清楚这伙贼军的名号了?”
“殴打乡民才审问出来的,为首的叫做紫金梁。”
“紫金梁?”
曹应秋眼睛发亮,这个名号他可是听说过。
整个起义军的盟主,二十多万人马,竟然直接跑到河北来了?
他当真是好胆!
“大人,咱们要立即出兵吗?”
“不。”曹应秋摇摇头:“这个紫金梁的意图不明显,是真是假,咱们也不清楚,先看看他们来不来攻城。
来的话,就拖住他们,等着卢象升前来,内外夹击。
若是他也像越过邯郸、永平一样越过曲周,那就等他们到了平乡,咱们再尾随。”
贺今朝把水袋放在战马上,打了个水嗝。
在他看来,河北的造反土壤非常不好,这里的百姓大多都接受被宫勋等人的盘剥。
因为他们会比较,至少要比山陕两地好上许多,还比北直隶北方的百姓也好上许多。
至少他们没有被鞑子所杀,也没有被鞑子掳掠到辽东去当奴隶,生死不知。
贺今朝摇摇头,河北的百姓尚有活下去的机会,哪像陕西那样连年遭遇大灾,易子而食都算是好事了。
就算是杀几个地主,也都是隶属于宫勋的家奴,或者偏远亲戚,不杀到京城去,根本就动不了真正的主人。
“贺兄弟,何故总是摇头?”
听着王自用的话,贺今朝笑了笑:“河北不是咱们起义军生存的土壤。
辽饷没有加到他们头上,这些人种着宫勋家里的土地,也根本就不用上交各种赋税,日子反倒要比普通百姓要强上许多。
只要日子过得下去,他们凭什么要跟着咱们一起造反呢?”
王自用点点头:“是啊,越往东走,河北之地皆是皇家之人,咱们怕是不好弄,得想个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