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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正月,荣国府就没有消停过。
四王八公过年都是要相互走动的,这一走动,宴席就必然了。
大观园的一群小戏子被拉出来表演,嗓子都唱得沙哑了。
最后贾琏从外面请了戏班子,才让那一群小丫鬟有了休息的时候。
各家亲戚走完了,之后又是府里的一些大管家开宴席请主子,又闹了几天。
贾环做为主子,自然也参加了这些大管家的宴席,吃了个满嘴流油。
不过元宵过后,宫中一位太妃身体抱恙,而隆正帝以孝治天下,故各嫔妃皆为之减膳谢妆,不独不能省亲,亦且将宴乐俱免。
荣国府今年元宵也没有了灯谜。倒是让一群姑娘们很是失望,亏她们之前那么用心地想灯谜。
正月过去,王熙凤便交出管家权,歇息去了。
原来王熙凤在理事的时候感觉身体不舒服,经过迎春提醒,她请了郎中过来。
郎中诊断出王熙凤怀了身孕,因为月份尚欠,本人并未查知。
不过因为年前的一通忙碌,导致身体疲惫,对腹中胎儿有影响。
王熙凤吓坏了。
她还不容易再有了身孕,自然是珍惜异常。
如果因为她的不小心而掉了,那她肯定后悔死。
王熙凤立刻向贾母请辞。
贾母虽然偏心贾宝玉,但对于有重孙子还是很开心的,立刻允了王熙凤的请辞,让李纨接手了管家事务。
整个荣国府都在为王熙凤的怀孕开心,除了一个人。
王夫人想不通,她都暗中对王熙凤下了手,王熙凤怎么还能怀孕呢?
王熙凤暗中冷笑。
她的好姑妈啊!
你以为自己做的事情,会没有人发现吗?
是,自己以前傻,全心信任姑妈,以为她会看在两人都出自王家的份上照顾自己,提点自己都是为了自己好,完全忘记了两人分属两房人,有着利益上的冲突。
幸亏她现在有了军师,不会再傻傻地被那佛口蛇心的女人耍弄于手心之中了。
王熙凤窝到自己的院子里面养胎。
她身边的都是自己的心腹,对她的吃食和用品都十分小心,就害怕有人找到机会害王熙凤落胎。
而她这么小心,倒是让某人的手段完全施展不开。
王夫人的人根本无法靠近王熙凤,自然也无法下手。
这边,李纨性情温和且又因为寡妇的身份,无法强硬起来管束下人。
她邀请迎春和探春帮忙,但迎春以要照顾王熙凤而拒绝了。
迎春以前帮王熙凤是因为王熙凤跟她都是大房的人,现在管家权到了二房手中,迎春很聪明地不会参与。
李纨和探春两个一起处理事务,比李纨一个人处理起来好了许多。
探春手段强硬,谁的面子都不给,倒是让那些管事们老实了许多。
不过王夫人借口大观园中事务多,恐失于照管,特请了薛宝钗来一同管事。
聪明人一眼就看出,王夫人这是内定了薛宝钗做媳妇儿的意思,否则为什么要一个外人来管理府中事务?
贾母非常不高兴,想着王夫人让薛宝钗来管事,那她就让史湘云也参与管理事务。
然而不巧的是,史湘云因为节气变化而生病了,现在还躺在床上养病。
贾母无奈,只能眼不见为净,不去管薛宝钗这边的事务。
王夫人高兴地给薛宝钗撑腰,让薛宝钗尽管放手去干。
薛宝钗因为无奈。
她虽然想要讨好王夫人嫁给贾宝玉,但不想得罪贾母啊!
这件事情一出,若以后能够嫁给贾宝玉还好,若是不能,她连嫁给另外的人都不能够了。
薛宝钗握拳,她一定要嫁给贾宝玉。
林黛玉已经放弃贾宝玉了。
史湘云不可能是自己对手的。
只她父母双亡这一点,姨妈就不会选她做儿媳妇。
这边,贾探春得到管家权,兴致勃勃,发誓一定要将事情做得漂漂亮亮的。
这一次,没有了赵姨娘跳出来给贾探春做树立威望的踏脚石。
赵国基早就离开了贾家,在贾环的庄子里生活得好好的,身体倍棒,没有英年早逝。
自然也没有贾探春“按照府中规矩”,只给嫡亲舅舅二十两丧葬费,赵姨娘气不过找她理论,贾探春说出自己的舅舅是王子腾的话。
贾环看到原着中的这一段后,便对贾探春这个亲姐姐十分不满了。
很多人都认为贾探春这个庶女不容易,按照规矩,确实王子腾才是他们名义上的舅舅,赵国基只是下人。
但那都是明面上的。
血缘上,赵国基才是贾探春和贾环的舅舅,这是事实。
贾环虽然明面上将赵国基当下人,但暗中关照赵国基和赵家一家人,让他们脱籍离开荣国府,给他们安身之处。这是亲情。
而贾探春呢?
她从心里看不起赵国基和赵家人,将一家子人都当成下人,心里只有王家人。
这种攀高枝的心态,贾环只觉得齿冷。
莫怪他不喜欢贾探春。
他能够喜欢得起来才怪。
当然,现在赵国基活得好好的,以上的事情也就没有发生了。
贾探春没有了亲娘做“杀鸡儆猴”的那只鸡,威望没有原着中那么高,处理起事务来比原着中难上了好几分。
但她毕竟是很能干的,也就多花了一些时间,还是将荣国府的事务给理顺了。
王熙凤听到平儿说起贾探春处理事务的手段,轻笑:“三丫头是个能干的,只可惜没有托生在二太太的肚子里面。只不过啊,她是聪明太过外露了。”
平儿明白王熙凤的意思,若是以前,她也觉得贾探春是贾府姑娘中最出众的一个。
但现在嘛,知晓了贾迎春聪明而不外露的低调内敛,平儿觉得贾探春差了贾迎春一大截。
平儿道:“三姑娘那性子,若是嫁的人家好还罢了。若是嫁的人家不好,她只怕会吃苦头。”
王熙凤:“那个姑娘嫁人之后会不吃苦呢?你家姑娘我嫁入荣国府,还不是吃了这么多年的苦?眼看着嫁妆都要填进荣国府这个窟窿中了。”
平儿叹气,自家姑娘这些年过得确实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