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四娘说完这话,三人便不约而同的转过头,齐齐看向甬道尽头那扇紧闭的石门,难道这扇石门后面已经没路了,所以壁画上面才没有记载?
不过既然都没路了,那还修一道石门干什么?
鬼脸道士缓缓走到石门前,看着身侧跟来的何四娘说道:“既然猜不出来,那就打开门看看,四娘你和老七在一旁策应,贫道这就动手。”
见二人点头答应,鬼脸道士便开始去推石门。
这道石门并未上锁,推起来也比想象中轻松许多,这整个山窟内的石门似乎都是这样,除了最初那道是密封的以外,其他石门都很容易开合,眼前这道也是如此,鬼脸道士几乎没费多少力气,便把石门给向内推开了。
随着石门撞击岩壁的声音响起,门后一片黑幽幽的空间出现在众人面前,鬼脸道士刚想让何四娘将火把往门后打,忽觉面门一暖,竟发现里头有阵阵暖流迎面吹了过来。
何四娘与罗老七也都感受到了这股暖流,罗老七更是惊讶道:“怎么是热的?!谁在门后烧火了?”
何四娘忙将火把照向门后,只见里面依旧是条长长的隧道,那一阵阵暖流就是从隧道里头传出来的。
“还真他娘的没完没了了!”罗老七看着黝黑的隧道说道:“每道石门后面都得来上这么一段,咱们这是遇到鬼打墙了吧?”
何四娘摇摇头:“这道石门后面明显不一样,你看四周的岩壁,比之前走过的隧道都要粗糙,根本就没经过修整,还有这阵阵暖流,和上面冰冷刺骨的感觉简直天差地别。”
“确实天差地别。”罗老七摸了摸脑门:“这小风吹得确实舒坦,洒家都有点冒汗了。”
“可这隧道里面怎么会冒暖风呢?”何四娘疑惑的看向身旁的鬼脸道士,见其正在皱眉沉思,不禁问道:“道长是想到什么了?”
“你们可闻到一股石流黄(硫磺)味了?”鬼脸道士忽然反问道。
“石流黄?”
何四娘与罗老七闻言用力嗅了嗅,然后摇头道:“没有啊?难道道长闻到了?”
鬼脸道士点点头:“这味道就掺杂在阵阵暖流之中,老七他鼻子不好使闻不到正常,四娘你怎么也没闻到?”
“洒家哪是鼻子不好使,是没道长那狗鼻子那么灵。”
“妾身虽然常年炼药嗅觉没那么敏锐,但也还算正常,这石流黄的味道定然是像老七所说,是道长的鼻子太好用了,所以只你一人才能闻到。”
鬼脸道士闻言无奈的笑笑,说道:“论起揶揄人,你俩一个比一个厉害,但这石流黄的味道贫道绝未胡言,不信咱们再往里走一走瞧瞧。”
“那走吧,反正都得进去。”何四娘说着向石门内走去,口中继续说道:“妾身倒并不怀疑道长的嗅觉,只是这暖流之中为何会出现石流黄的味道?”
鬼脸道士紧跟何四娘进到门后,闻言回道:“四娘你也糊涂了?这种情形我们分明经历过一次。”
何四娘愣了愣,紧接着马上反应过来:“清乐陵!”
“对,当日我们从清乐陵地宫往地底窟国深入,一路上这种石流黄的味道不就越来越重么?等到彻底进入窟国地界后,整个空气中甚至都充满了这种死味道。”
“是啊,谁能想到那地底下竟然藏着座火…”何四娘突然停下步子:“道长是怀疑这股暖流也来自于地底火山?”
鬼脸道士点点头:“不然呢?还真像老七说的有人在里面烧火?”
“可这也太扯了,我们是在高山里面,又不是在地…”何四娘说着说着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这一路的隧道与旋梯,他们已不知向下走了多少距离,此时此刻说不定还真已经身处地底之下了。
何四娘有些吃惊的看着鬼脸道士,问道:“不是吧?咱们还真给整座高山竖着走穿了?”
鬼脸道士耸耸肩:“谁知道呢?贫道也是靠猜的,不过这石流黄的味道却不会有假,你们现在还闻不到么?”
罗老七照旧摇了摇头。
何四娘此时却已经闻到了这股味道,口中说道:“妾身在这里确实能闻到,只不过那气味若隐若现的十分微弱,道长方才就闻到了当真是好鼻子。”
“那是,信贫道的还有错?”
“照这么说,隧道尽头可能真有座火山?”
“贫道觉得八九不离十,不过四娘你说石流黄的味道还很微弱,那么火山离此地应该还有些距离,等到什么时候老七能闻到那味道了,就证明我们离火山不远了。”
“嘁,洒家就是闻到了也不稀罕说出来。”
“你能闻到再说吧,咱们快些继续赶路吧,贫道现在是越来越好奇隧道尽头是什么了。”
“妾身也是,走吧。”
三人说罢又继续向隧道深入,这一次脚下步子都快了几分,心里都开始期待起下一站的真面目究竟是什么样子。
有道是“欲速则不达”,等到三人甩开步子往隧道内深入,越走就越发现这条隧道的走势极没章法。过程中一会儿左转,一会儿又是右转,紧接着又是向下,三人在隧道里七转八绕走了半柱香的时间,依旧还是看不到隧道的尽头。
此时队首的鬼脸道士放缓了脚步,嘴上嘀咕道:“这隧道他娘的也太经走了,贫道明明闻着石流黄的味道都刺鼻子了,却还是看不见头。”
何四娘也在身后应道:“气味确实越来越重了,温度也高了许多,现在别说老七了,妾身都开始出汗了。”
“你才开始出汗呢?贫道脑门上的汗都没停过。”
“你俩这算啥?洒家胳肢窝都湿透了。”罗老七在后头嚷嚷道:“谁能想到来雪山倒个斗,能给洒家热的一身屌汗,这要热死在里头,洒家的老脸也不用要了。”
“你都热死了还要个屁脸,再坚持坚持吧,贫道感觉前面风渐渐大了,估摸着离尽头也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