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王纶之语,朱宸濠眉头紧锁。
因为他知道,历史上的王守仁并未去赣州。
所以心中难免对王纶有些失望。
“嗯,赣州的确是有点远了……
可本省其余府县,大多又非在他王伯安治下。”
王纶听到宁王的疑问后,也抬手抚着自己的胡须沉思起来,过了好一阵才突然说道:
“若他不回赣州,那么吉安就将是最佳的选择。”
“哦,为何是吉安?”
听王纶说出吉安之名,朱宸濠大为高兴,不过他表面上却不露声色,而是继续追问。
“王伯安要回赣州,必定途经吉安。
而吉安位于我江西的中心地带,水陆交通四通八达。
因此,无论是南赣,还是其余地方之兵马,向那里集结都十分方便快捷。
再有就是那个吉安知府伍文定,此人性格急躁且心狠手辣,
他虽非伯安兄的直属,可两人也曾有过合作剿匪的经历,自是深知对方的能力。
所以他极可能会以上官缺失为借口,请王守仁留在吉安主持军务。”
朱宸濠对王纶的这番分析非常满意。
因为按照他的估算,如今王守仁最多也就刚到临江府的新淦县,离吉安尚远。
而王纶却已能大致确定对方的最终落脚地,的确不负其大才之名。
历史上的宁王,连李士实和刘养正都不信任,当然更别提这位起兵时才投靠他的王纶了。
所以王纶根本就没有同王守仁交手的机会,输得也的确够憋屈。
不过,从朱宸濠此刻的想法也可以看出,他还没有完全意识到,真实的世界已然脱离了史书,走上了另一条岔道。
当然,因为吉安的地理位置,王守仁不出意外肯定会按照历史的进程,选择那里作为自己的指挥中心。
可若是朱宸濠日后不注意这一点,事事都以史籍所载内容为自己判断和行动依据,那被现实毒打一顿的可能性也是极大的。
通过对话,朱宸濠也算是对王纶之才有了个大体上的判断。
自觉满意的他当即抚掌笑道:
“哈哈,王卿之言,正与本王所思不谋而合。”
“想不到殿下竟早已有此推断,而臣却是刚刚才偶有所得,看来纶不及殿下远矣。”
王纶可不知道朱宸濠是直接厚颜无耻地将史实窃为己有,为此还颇为感叹地恭维了一句。
朱宸濠即便脸皮够厚也不禁微微一红,随即赶紧收敛笑容说道:
“那依王卿所见,本王该如何应对王守仁呢?”
“应对王伯安么。”
王纶重复了一遍朱宸濠之问后,先是颇为自信地一笑,接着才缓声道:
“很简单,无非三个字而已,那就是:不理他!”
“不理他?”
王纶这三个字,令朱宸濠脸上再次浮现出了笑意。
“对,就是不去管他。”
王纶没注意到朱宸濠的神情,继续分析道:
“因为无论他王伯安是留在吉安,还是回到赣州,他都需要至少半月的时间去聚集军队。
而在这期间,他根本无力干涉大王做任何事情。
所以殿下大可利用这段时日,也乘各方都还没有准备之机,一举东进拿下南京,为日后打下一个最为坚实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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