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窝煤、这是一种技术难度不高,但是对于寒冷地区人口来说极为便利的产物。在明末小冰河即将到来的时代,这样的东西只要点上五六个,用特制的炉子点燃存放,完全可以温暖十几平的小蒙古包一晚。它的热效率,要比柴火好上太多,而成本也要便宜不少。朱由检要做的,就是用蜂窝煤收割北方的蒙古人。因此、等他从京城带来的三种煤炭和泥土带到的时候,他就对工匠们讲解道:“这蜂窝煤的形状是这样的。”他掏出一张纸,上面画上了后世可见的蜂窝煤炉子和蜂窝煤形状。“这蜂窝煤的炉子可以用铁皮包着土,也可以直接用陶土来炼制。”朱由检讲解道:“将煤块和土、按照一两比三钱的方式打成粉末,随后和水揉捏,丢入模具中塑造成型,等干燥后取出就行。”“这种蜂窝煤,一旦制成、上火不快,但是持续时间长,放入炉子中封炉后、可以一个时辰不灭,唯一的缺点就是有点烟雾。”“不过只要在炉子上方修建一个口子,安上一个竹管,就能把烟引到屋外。”“至于掺土的比例,可以按照煤渣的质量来掺放,优质可以多掺一两百斤土。”朱由检说完、便期待的看向了各位工匠。至于他们,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东西,只觉得十分新颖。没有像其他小说中的一样,笑着说这东西怎么怎么简单,而是犹豫再三后,才小心翼翼道:“若是真如殿下所说那么简单,那么草民等人可以一试。”只是说一试、而是没有拍着胸口说一定能做出。这很符合人性,而朱由检也对曹化淳道:“给他们五百两银子,再叫其他工匠就地取材。”“在军营东边十里外修建一个一百亩的邬堡,调一个千户的人马驻守。”说完、朱由检又对工匠道:“研究出这个东西,你们每人赏银一百两,昌平荒地每人十亩。”“研究不出来也不责罚你们。”“谢殿下!”听到这话、所有工匠纷纷跪下,双手抱拳感谢朱由检。由此可以看得出、即便发展到了晚明,匠户的地位依旧很低。军户制,并非要求子孙世世代代都是军户,只是每家每一代都要有一人前去当军户罢了,匠户也是如此。这群成了匠户的人,背后的小家族中,必然有人过的不错,毕竟是京城武功三卫的匠户,说不定还有个亲戚为官。自宋朝开始,发展到元朝后,朝廷对基础教育上心已经是历史轨迹了。明朝接力后,朱元璋下令各地立社学,延请师儒以教民间子弟。百年过去、朱祁镇又命朝廷令提学官及府县官对社学进行扶持和监督,社学中品学兼优者,可免试补为秀才。成化年间、江南地区更是大兴社学,民间子弟八岁不就学者,罚其父兄。到了弘治年间,朱佑樘再次明令各府州县建立社学,并以江南为例、规定民间幼童年龄在15岁以下者,应送社学读书,这便是最早的强制义务教育。有记录的明代社学一共1438所,几乎保证每个县都有一所社学。这还是有记录的,很多还是没有记录的,因此到了正德年间,明朝小说行业开始步入正轨,在晚明进入巅峰。因此、在明代会读书写字并不奇怪,只不过碍于社学不足,大部分百姓还是需要交钱,才能让自己的孩子读书。所以,如武功三卫这样的工匠,身后保不准是有不少读书人帮衬的。朱由检也没有什么责罚他们的意思,招呼他们仔细研究后,便叫人带了他们下去了。只是等他们下去后,朱由检想起了社学的事情,因此对曹化淳道:“九边子弟遗孀,和养济院孤儿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正要和殿下您说这件事。”曹化淳行礼道:“一个半月过去,勖勤宫派出去的太监,一共带回一万六千四百余人,其中大部分是死战将领、兵卒的遗孀,父母,孩童则是十六岁以下者共一千四百二十七人,孤儿两千人整。”“奴婢这边,把他们安排到了东边二十四里外,在那里划了四万亩田地给他们,并派工匠和人马为他们修建了十二个村寨。”“三千多人?这么多?”听到曹化淳的话,朱由检微微皱眉道:“我不是记得,北虏已经多年没有叩关了吗?”朱由检记的很清楚,由于明朝后期逐渐开始册封蒙古人,并且开始互市,因此蒙古人和明朝之间的关系已经开始逐渐缓和了。这样的缓和就是自万历四十四年开始,蒙古人便基本上不会南下劫掠。如今已经是泰昌元年,广义上又是万历四十八年。四年的时间,不太可能有这么多孤儿啊……不过朱由检还是太依赖前世的记忆了,那曹化淳对他解释道:“萨尔浒一中,经略杨镐调遣了九边各地的兵马,这些孤儿大多是蓟镇和辽东、还有宣府、大同战死兵马的孩子。”“嗯……”听到这个解释,朱由检稍微理解了。不过这么多孩童和迁移而来的人,要吃的都是御马监的粮食,直到来年秋收,他们才会按照御马监的规矩,交粮四成。因此朱由检便再询问道:“粮食拨发了多少过去?”“回殿下、拨了八万石粮食,还有不少修建屋子的木料。”曹化淳先是这么一说,但紧接着又说道:“殿下、目前昌平一带的荒地已经发完,只剩下怀柔和密云的了。”“这么快?”朱由检倒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发完了,但曹化淳解释道:“入伍者全家都分到了田,如此便按人头、一人发一亩,一共下去七万亩,之后这遗孀又发六万亩,如此便十三万亩了。”“那附近百姓迁移而来的有十六万人,有男丁八万参加皇陵修建,如此便是十六万亩,昌平二十九万亩便发完了。”“眼下的问题是,按照迁移的要求,咱们是要供他们吃到秋收的。”“所有人已经接近二十万人,每个月都要吃十五万石粮食。”“御马监之前存粮不过五十万石,各地秋税之后收割上交一百六十二万三千石,总共两百一十二万三千石。”“各种吃喝下来,已经用去十二万石,眼下尚有不足两百万石。”“这不是还挺多的嘛?”听到还有两百万石,朱由检放松了不少。看曹化淳那严肃的样子,他还以为御马监的粮食都吃完了。不过他的放松,却叫曹化淳苦笑道:“如今距离秋收、尚有十个月,可如果后续再有其他布政司的百姓前来,按照这发地的样子,恐怕两百万石是不够的。”荒地百万亩,参军者家属一人两亩,按照目前的缺额,顶多四万亩,其余剩下的六十几万亩就是人头划分。要是他们陆续来,那估计也得到开春之后了。可即便如此、从春季到秋收,整整八个多月时间,六十几万人加眼下的二十万人,便是八十多万。八十多万人,每个月就是再节约,那也要吃去六十万石粮食,八个月就是四百八十万石。这么搞下去,地没养起来,人先破产了。曹化淳愁啊,毕竟朱由检跟他说过,之后开春,御马监还要和蒙古人做生意,买耕牛和马匹。但就这么下去,即便把修皇陵的银子算上,也养不活这么多人。总不能一直去找万岁要吧?到时候万岁急眼了,自然不会生自家殿下的气,想来先拿他和王承恩出气了。不过他的愁被朱由检见到后却是一笑道:“我当是什么事?原来是这件事?你且放心吧。”朱由检笑着安抚了他,对他解释道:“这粮食的事情,我已经有了把握。”“只要御马监的粮食能忍到夏季就足够了,剩下的粮食不用你担心,都交给那蜂窝煤。”“蜂窝煤?”曹化淳苦笑,那八字还没有一撇的事情,自家殿下倒是自信。“嗯、蜂窝煤!”朱由检笑着解释道:“那蜂窝煤的制作方法简单,你别看那些工匠犯愁,但只要他们回去弄几天,便能弄出来。”“只要把那蜂窝煤弄出来,再用低价和山西当地的官府购入煤渣和煤石,加上了六十几万百姓出人。”“不用三个月,皇陵修建好不说,还能弄出上千万斤蜂窝煤。”“那蜂窝煤……真这么简单?”曹化淳有些不信,总感觉自家殿下是在忽悠自己。他曹化淳也是在内书堂饱读诗书之辈,可从没有听说过有这样的东西。不过、这也不怪曹化淳,如果不是朱由检小的时候去蜂窝煤工厂偷看,他也不知道这玩意这么简单。可即便朱由检这么说、他心里也知道,御马监的财政压力现在很大。他要来御马监,不止是要为自己,也是为了要帮好皇兄分担的。如果分担不了,反而还要和好皇兄要银子,那他不成了一个笑话了?所以这么想之后、朱由检便对曹化淳道:“时间上还是来不及了,这蜂窝煤还是得冬季才能赚到不少银子。”“你叫人监督着那几个工匠,一旦蜂窝煤成了,立马叫人在四周买煤。”“买煤的时候,派人带着足够的煤先去张家口试试行情,要是有蒙古人愿意采买,讨论着定下价钱,然后带人在白马关和喜峰口都弄互市。”“这蜂窝煤不算什么军需,朝廷也不禁,打着御马监的名头卖出去,顺带定下来年开春后的货量。”“奴婢……奴婢领命……”听着自家殿下这么兴致冲冲的话,曹化淳不忍心打搅,只能顺着他点头。朱由检眼看曹化淳不信,也没有点破,而是笑了笑后示意他先走。过了一会儿朱由检才找来一个锦衣卫,叫他叫陆文昭过来。如此过去一刻钟,戚金下令所有人马休息后,所有人才在校场休息了起来,陆文昭也赶上了校台。“殿下、您叫我?”陆文昭以为有什么急事,却不想朱由检问道:“卢剑星他们到哪里了?”距离卢剑星他们下江南,已经过去了七八天。这么多时间,便是骑马也该起到江南了,所以朱由检不由问了一句。陆文昭得知问的是这件事后,便回答道:“四日前,他们便抵达了扬州府,随后拜访了漕运总督杨一鹏,花了三千两银子,从杨一鹏手里拿到了漕运的文书。”“随后按照殿下您的意思,臣授意南京南镇抚司出面,将南京漕运之中的三百条小船,六十艘沙船调给了卢剑星。”“那卢剑星没有直接乘船前往四川和湖广,而是直接在当地用杨一鹏的文书,采买了三百匹云锦和宋锦和三千匹白布,五百担生丝,三百斤西湖贡茶、六千斤红糖和四万斤栗子,截留了三百件官瓷。”“随后他叫他手下的一个总旗带人,于两日前乘船出海前往了日本,而他带人前往了凤阳。”“前往日本?”朱由检皱眉,而陆文昭则是说道:“那云锦和宋锦是贡锦,在日本昂贵、有钱也买不到,至于具体的价钱,卑职也不知道。”“类似的还有西湖的贡茶,以及白布、官瓷。”“至于那糖和栗子,卑职也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陆文昭有些觉得羞愧,毕竟南镇抚司存放了许多文书,按理来说他们情报应该最丰富才对。可卢剑星这样的做法,他们并不知道,足以让他觉得丢脸。倒是朱由检十分清楚那糖炒栗子的厉害之处。糖炒板栗!后世大街上卖15元一斤的还嫌贵的炒板栗,在眼下是日本皇室的特供品!其实日本是有野生板栗的,只是糖需要进口,为了吃到它,日本皇室和各地的藩主都开出了天价。但是这件事情,朱由检记得没错的话,应该是明末才传回了明朝。眼下卢剑星居然知道了,并且做上了这生意。这么看来、这家伙是害怕自己做粮食贸易,达不到我的预想,因此想通过海贸来赚取银子。想到这里、朱由检眯了眯眼睛,随后对陆文昭道:“叫你的人监督好卢剑星他们,另外他们需要什么帮忙的都可以帮忙。”“至于海船,你派个人回顺天,请皇兄将江南一些水师的沙船和福船调出,看看皇兄能不能准许。”“卑职领命!”听到朱由检这么说,陆文昭从他的话中听出了,他对卢剑星的做法很满意。至于那所谓的准许,实际上只要自家殿下开口,只要不是太过分,万岁都会点头。想到这里、陆文昭见朱由检不再说话,便慢慢退了下去。至于朱由检,则是在对方退出去后,又抽出时间看了一眼书,随后觉得有些困意后,洗漱一番便躺上床睡了一觉。只是在睡梦之余,他梦到了自己吊死在歪脖子树上的画面,瞬间就给他吓醒了。“殿下……”见朱由检忽然睁开眼睛,负责随堂的小太监微微行礼。“什么时间了?”朱由检呼出一口浊气询问道。“殿下……现在是卯时六刻了……”小太监老老实实的回应,而朱由检闻言,也不再赖床,而是翻身开始洗漱了起来。只不过他刚开始洗漱,便听到了曹化淳激动地声音:“殿下!成了!真的成了!”听着这话、朱由检擦了擦嘴,而后曹化淳进了寝室激动道:“殿下、那蜂窝煤,按照您说的,做成了。”“点燃过了吗?”朱由检并不意外,而这时曹化淳也点头道:“点燃过了、按照每个3斤来做,一个可以燃烧一个时辰,若是按照殿下的炉子一样存放五个,可以燃烧三四个时辰。”“3斤……”明代的一斤是596克,也就是说三个已经已经接近1.8公斤了。朱由检倍觉头疼,心想怪不得一个就能燃烧两个小时。不过按照这样来算,三个也就是十五斤,十五斤如果放炉子之中,记得盖上盖子,那差不多能烧三四个时辰。这燃烧的效率很不错,就算是拿来供暖也足够蒙古人使用了。“烟雾呢?多吗?”朱由检起身,身旁的小太监为他更衣。“烟雾有点多,不过安装了竹管后就好多了。”“如果是售给北虏和土蛮,可以按照殿下之前所说,叫他们在帐篷中间弄一个管子。”曹化淳回道。“成本几何?”朱由检字短意简,而曹化淳则是马上回应道:“比殿下您说的还要便宜一些,差不多一百斤九十文左右。”“而且奴婢昨晚问了问武功三卫的工匠,每日工部和兵仗局的煤灰都能剩个百来斤。”“若是把这些煤灰存好带来,每岁能多赚下几百两银子。”曹化淳的话,叫朱由检高兴了不少,心情一好,语气也轻松道:“既然这样、先叫人做出三百斤,带去张家口、白马关、喜峰口给那里互市的蒙古人看看。”“今年风雪大,想必那些鞑靼诸部心里都着急。”“着急才好、着急就能卖一个好价钱。”朱由检笑道:“至于这蜂窝煤,立马按照我之前说的,停下皇陵所有人,先把它给我弄好,弄个一千万斤再说!需要的银子你看着办,昌平的煤不够,就叫工部运来,我们花银子买。”“奴婢领命!”听到朱由检的话,曹化淳立马起身,带人就下去办事去了。至于朱由检则是在穿好了衣服后,坐到了会厅,等着吃早膳。在等待的同时,他脑中也不断出现各种东西。按照俺达汗时期,漠南分为察哈尔三万户,外喀尔喀三万户、内喀尔喀三万户、漠西三万户、河套鄂尔多斯一万户、归化城土默特三万户来看。目前眼下漠南地区所有蒙古人在三、四十万左右,和林丹汗向努尔哈赤吹嘘的差不多。漠北大概只有十四五万人,漠西可能因为时间过去太久多一些,但按照瓦剌和准噶尔的时期来看,眼下漠西的卫拉特蒙古人顶多也就是二十万不到。青海蒙古人估计有个四五万,但男丁也就一两万罢了。所有蒙古人加一起,大概就是八十多万。如果不算漠西和漠北,漠南加青海也不过就是四十五六万,顶多拉出十五六万男丁罢了。刨去已经投靠了努尔哈赤的内喀尔喀,还有不听使唤的青海、归化土默特,鄂尔多斯土默特,属于林丹汗的人口也就二十万不到。也就是林丹汗的兵马实际上也就四五万左右了。这么来看、蒙古人在和明朝两百多年的纠缠中,已经奄奄一息,根本形成不了一个统一的帝国来威胁大明。既然威胁不了,那么拉拢他们就成了可行的事情。这么想着的时候、早膳菜肴也一盘盘端上桌,而朱由检一边吃,一边想。“我要对付内喀尔喀,那么就要提防北方的科尔沁蒙古,如果能叫林丹汗节制科尔沁,甚至双方交战的话,那么对我很有利。”“这么一来、有辽沈的白杆兵和戚家军,老奴必然是不敢派大队人马支援内喀尔喀的。”“我只要把内喀尔喀中的恩格德尔击溃俘虏,就能把内喀尔喀中铁杆的挺金派弄死。”“这家伙一死、内喀尔喀和后金之间的隔阂就难以修复,到时候只有科尔沁蒙古人的帮助,独木难支。”“只不过……”朱由检忽的对站在门口的锦衣卫千户道:“戚元辅眼下回到浙江了吗?”听闻提问,作为陆文昭麾下千户立马回答道:“回殿下、上个月二十六就回到浙江了。”“根据北镇抚司的消息,戚元辅回到义乌后,当地县令以男丁不足而拒绝戚元辅的招兵,浙江当地也有不少县拒绝戚元辅招募的请求。”“……”得知这个消息,朱由检眉头下一瞬皱紧,接着问道:“他没有派人找锦衣卫帮忙吗?”“没有、他说自己能解决。”锦衣卫千户解释着,又说道:“尽管各县阻拦,但是当戚元辅开出在当地训练一个月一两五钱军饷,开拔前每人五两安家费,开拔后每个月一两六钱六分的军饷后,浙江还是有人前去应募。”“三日前送来的消息,戚元辅已经募兵一千六百人,眼下恐怕已经突破三千了。”“哼!”朱由检忽的冷哼了一声,会厅内众人全部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他们都知道、朱由检是在生气浙江官员的作为。但朱由检生气之后立马察觉有些不对劲,只因为他叫戚元辅去招兵这件事,不可能引起浙党官员这么大反应,既然如此,那么浙党官员为难戚元辅就是另有原因了。“戚元辅、还有什么事情要做吗?”朱由检突然开口、锦衣卫千户立即回道:“万岁命令戚元辅练兵之后,明岁六月再北上,顺带前往南京,将今岁南直隶、浙江积欠的加派银、秋税,漕粮,还有明岁的夏税一起北运京城。”原来如此……听到了这锦衣卫千户的话,朱由检算是明白为什么浙党要为难戚元辅了。说白了练兵是小事,挡住戚元辅练兵之后押运漕粮、漕银北上才是大事。上千万石漕粮、八百多万两的加派银和秋税,全都一下子运走了,那么用这笔银子做自己事情的官员和士绅、乡绅、商贾都要被打断脊梁骨。因此粮食不能运走,粮食更不能!如果朱由检想的不错,眼下那上千万石漕粮,说不定已经被江南官员以私粮的身份,高价卖给了淮河北部正在闹粮荒百姓……------题外话------四更结束、感谢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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