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父和那高伯父也拱手还礼,汴梁城来的首富之子,地位上足够和他们平起平坐了。
那高伯父也有点尴尬,当面刺探人家赚钱的机密,还被当事人听见了,这做得太不地道了啊!“那个……张小官人,我也是机缘巧合听闻了那四轮马车的奇妙,好奇心起,你莫要见怪!”
张正书嘴上说着“不见怪”,心中信了他才有假。
要知道,这四轮马车自问世到现在,即便过了这么长时间,还是供不应求。没有一个商贾是不想得到四轮马车核心技术的,这简直是欲盖弥彰啊!
苏父却不知道那四轮马车是什么,问道:“子明,你且说说,那什么四轮马车,是个甚么物事?”
“也是马车的一种,但制造上面却用了很多新技术,坐上去即便是碎石路,也不会显得颠簸。在城中青石板路上走,就好像坐在船上一样平稳。”苏熙说道。
苏父眼前一亮:“你能造出来?”
苏熙摇了摇头,说道:“除了汴梁城外李家村,别处再无可能造得出。且一辆四轮马车,少说也要五千贯,乃是身份的象征……”
“嘶……”
不管是苏父,还是那知情的高伯父,都倒吸了一口冷气,最后苏父才苦笑道:“罢了,罢了……”
以至于,那高伯父看着张正书的眼神都变了,好像见到了一个行走的财神爷一样。苏高两家也算是江南有数人家了,在明州这地界里,名号那是当当的响。且不说苏家,每年船队能从海贸中攫取无数钱银,就连那高家也不例外。可江南人扣扣索索的性子,却让他们对四轮马车的售价望而却步。没办法,谁肯为了面子,而去买那华而不实的四轮马车啊!即便苏熙强调,那是身份的象征,却一样无法打动他们。
当然了,他们也不会因此小觑了张正书,能把马车卖到这等价格,张正书肯定有过人之处的。
“几位,不如进入寒舍细谈?”
苏父的提议,正中那高伯父的下怀。
张正书也没客气,领着曾瑾菡他们就进了苏家。
当然了,苏家对比起杭州的曾家园林来说,还是差了点韵味的。不过嘛,也还算别致。这是因为明州城不大,屋宅的大小也有所限制了。不过怎么说都好,江南园林式的建筑,才是一个中国人最终的向往。张正书不止一次感慨了,要是给他选的话,他是宁愿在这种园林式住宅住一辈子的。
来到正堂,分主宾落座。寒暄两句,便切入了正题。
这时候,张正书才知道苏父叫做苏修然,那高伯父叫做高瑾,都是明州城里一方员外。
是生意人,那么就容易谈了。苏修然试探性地问起了张正书到明州的来意,张正书也实话实说道:“子明兄虽然与我有主雇关系,但人格上是平等的。所以,我见他许久不回家,怕他家中亲属担忧,这才趁着这个机会,把他带回明州。我也是几天前才知道,原来他身上负着婚约。这就好办了嘛,到明州这里,先成家再立业……”
高瑾也乐了,说道:“张小官人果然通情达理!不瞒诸位,小女其实也发了性子,甚至想退婚了。是我力主两家继续结亲的,在我看来,贤侄他日后必成大器……”
张正书少不得也夸了两句高瑾“有眼光”,高瑾也显得非常高兴,说道:“小女天生丽质,姿色人间少有,这几年前来求亲的人已经把我家门槛给踩矮了几寸。若非高苏两家是世交,说不得我还真舍不得小女嫁过来……”
张正书和曾瑾菡有点尴尬了,这江南人做生意就是这样,喜欢自卖自夸。好吧,能理解,生意人嘛!
倒是苏熙在一旁听了满不是滋味,这都啥事啊!他虽然是一个科学宅,可到外转了一圈,经历了人情冷暖,哪里不知道高瑾是在自吹自擂?奈何,他也算认命了。回到了苏家,想要再次离家出走,那难度,可不是一般的大。
又说了好些没营养的话,苏修然才顺着张正书的话头接着问道:“张小官人说让子明成家立业,成家好理解,这立业是怎么个回事?”
“我之前说了嘛,子明兄与我签了契约,我算是雇佣他做事。苏伯父千万别见怪,我这并非有不敬的意思。而是我随意一个产业,那产出都是几千上万贯的,不签契约我也不放心啊!而且,这并非卖身契,而是平等的雇佣契约,只代表了雇佣关系,没有主仆关系。”张正书在此说明了一番,苏修然虽然心头有点不快,但看在张正书如此诚恳,一点点芥蒂也烟消云散了。
张正书接着说道:“子明兄有大才,我有想法,我们是相见恨晚啊!他自知此次离家,家法难逃,所以想为家中带来一个玻璃作坊。”
“玻璃作坊?”苏修然和高瑾异口同声地反问道,他们还真不知道这玻璃是何物。
也难怪,苏修然和高瑾都是“日理万机”的大商贾,对于《京华报》这种新生事物,他们哪里理会得了?所以,自然就不知道玻璃是何物了。再加上,玻璃水银镜子在汴梁城都供不应求,价格一再高涨。这样的奇物,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流传到江南呢?所以,苏修然和高瑾不知道玻璃是何物也是正常的。
张正书示意了一下,彩袖不情不愿地从行李中找出了一面精致的小镜子,张正书递给苏修然,说道:“苏伯父请拿好,前往别惊讶,这一面小镜子,价值差不多要价千贯了……”张正书这不是在开玩笑,如果这面小镜子出售的话,还真的能卖出上千贯的高价!
物以稀为贵啊!
苏修然虽然也经手过数万贯,可拿着这么小的镜子,就值个上千贯了,苏修然还真的有点手抖。打开这面小镜子一看,看到纤毫毕现的自己,苏修然还是吓到了:“这……这……太神奇了!”
高瑾听了心痒难耐,但也忍住了,好不容易等苏修然看完了再递过来,他迫不及待地拿过来一看,也是大吃一惊道:“这就是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