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大漠黄沙,残阳如血,塞外边关,楼兰古道!
昔日的烽烟与兵戈已然逝去,当残阳透过火云洒下一片深红,大漠中显得穆静而辽阔。
火红的日头悬过漠北的沙丘,烧灼着这无垠的大漠,沙缝间升腾着炙热的高温,安泽如沙海中的一颗微粒,斜躺在沙子上,他透过手掌窥探着天边的红日,此刻的他很疲惫。
安泽,酷爱极限运动,数日前决定横穿这片无垠的楼兰古迹。
起身喝了一些水,贫瘠的精神才得到一些慰藉,眺望天边似将最后一抹殷红都吞噬的火云,他加快了脚步。
残阳的余晖印着黄沙上一连串的脚印和远去的背影。
安泽思量着何时才能穿越这片古迹,烈日暴晒下他的皮肤红肿褶皱。
忽地,大漠中起风了,带起一阵黄沙,沙粒刮的他生疼。
“铿!锵!”很奇怪!风沙中隐约有声音传来,在他的耳边回响,金戈交击,安泽不寒而栗,当地人提醒过他,大漠中若是有奇怪的声响,一定要谨慎。
接着又有异像浮现,血红的残日下,无尽的黑甲骑兵于漠中拼杀,鲜血浸红了黄沙,辽阔的大漠上插满了旌旗和断戈。
仿若置身于上古战场,黑烟弥漫,旌旗遮蔽了天空,遍地枯骨,鲜血汇成长河,这不像是海市蜃楼!
安泽浑身发毛,脚下的大漠曾埋葬过无数的边关将士,他们的亡魂不得安息,埋骨塞外,妻子儿女食不果腹在故土哭泣,哀怨远在千万里之外与此地辉映。
景象实在骇人,安泽汗毛倒竖,他忆起从前与朋友闲谈时的传闻,某些古地的山间,畜生稍微靠近就会狂躁不安,甚至挣脱缰绳撞死在石壁上,飞鸟经过也会摔落悬崖,而山里人走入却没有任何异常,传闻与此地类似。
他后悔了,怀疑自己惊扰了漠下埋葬的亡灵,进漠前就曾有老牧民多次殷切的劝诫他,这条通向西边的古道邪异的很,鲜有人踏足。
据说古时有佛于此路向西而行,言及此地,上无飞鸟,下无走兽,遍及望目,唯以死人枯骨为标识尔。
曾极致辉煌的楼兰古国,几乎一夜间销声匿迹,神秘的消失于史册,再也没了记载。
这个地方太灵异了,安泽一刻也不想多呆。
当红日西坠,最后一抹光亮被吞噬,整个大漠变回了一片死寂的沙海。
起雾了,浓雾将这片大漠遮盖住,为其裹了一层白纱,迷蒙中能看到繁星点点,美轮美奂。
安泽有些震惊,此地实在太过离奇,眼前很多景象无法解释,根本不敢多做停留,紧了紧脚步向远处跑去。
大漠的尽头,星空中皓月悬挂,繁星点缀其周,有幽光散落,安泽的身影宛如一只小蚂蚁,被淹没在这浩渺的大漠中。
不知不觉间,雾霭渐重,能见度更低了,安泽的脚步越来越快,他要在天亮之前彻底横穿过这处处透露着诡异的地方。
雾气中一阵薄凉,冷的安泽发抖,大漠中的沙粒经过一天的炙灼辐射,到了夜晚将其中的热量散去,温度下降的很快。
不知有什么东西滴落到安泽的额头冰冰凉凉的,伸手捻了一下。
是雨水!安泽惊奇,沙漠中夜晚偶有薄霜,凝结出雨滴实在反常。雨珠滴打在皮肤上,竟有些舒服……
夜晚的大漠依旧宁静,头顶着星空脚踏着黄沙安泽孤独的前行,身边白色的雾霭在一点一点被吹散,视线逐渐清晰起来。
安泽的脸色变了,沙海尽头的地平线一片昏暗,黄沙和黑烟裹挟在一起,横跨半个大漠漆黑一片,更是直达天际将西部星空都吞噬,其中闷雷滚滚,带着埋天葬地的阵仗于大漠尽头就要压迫而来,远处的沙丘被夷为平地。
隐隐听着沙暴中那声如厉鬼的呼啸声,安泽脸色煞白,他似感受到沙粒切割在他脸上的疼痛,身体被卷进绞肉机里撕裂成碎片。
他找了一处最平坦的沙地,挖了一个沙坑,将身子藏在其中用尽可能多的沙子埋上,只将面孔漏在了外面。
沙暴来了,带着灭绝一切的力量。安泽终究是低估了,仅接触的一瞬间就将他席卷而走,然后他的意识变的浑浊模糊,轰然而散!
......
脑袋里撕裂般的疼痛,几欲昏聩,他强撑着身子半坐起来,清理了一下口鼻中的沙子,开始注意眼前的环境。
是棺椁,无数的陶土棺椁横亘在地上,一眼望不到边际,如此庞大的墓葬群让他心惊肉跳。
安泽无法平静,他要搞清楚这到底怎么回事,他没有驻足,穿行在墓葬群中,在考究!试图证实心中的一些猜测。
不知过了多久,他停下脚步,呆立在原地望着头顶这片星空,更确定了。
但疑惑和不解随之而来,如果真的是那个地方的遗址,怎么会只有这数不尽的棺椁。
安泽继续查证着,他发现这片墓葬中的棺椁,分布的似有规律,整片墓葬群被分成了八块,每一块中的棺椁数都不相同,群体之间被青石路隔开,围城了一个八角形,八条青石路分割着墓群如同小溪一般向中心汇聚,拥簇着中心的石台,石台要高出许多,正中心摆放着一坛青铜棺椁,不大!甚至台下的土棺都要大他几圈。
其中散发出来的气势却要遮盖住所有的棺椁,棺椁周围还规矩的摆放着一些陶制的器皿。
那些陶器是陪葬品,与如今的工艺相比也不显粗鄙,反而有种厚重大气之感,是某个文明时期的产物。
角落中有一个陶缸,不起眼,是无意间瞥到的。
他停下脚步,产生了兴趣,反复研究,陶缸有半人高,上面像是纹饰着一副飞禽的图腾,缸中还装有液体,浊绿色,馥郁芬芳,嗅一下都让人口中生津。
“这个图腾像是一种水鸟却又有不同!”安泽反复揣摩着缸壁上的图案呢喃着,打开盖子,手指轻沾了一点缸中液体,仔细嗅着,没有觉得异常,似有莫名的力量驱使他舔了一下。
是酒!散发的香味就足以他沉醉,说是仙浆琼露也不为过,酒力浑厚悠长,饥饿与疲惫之感一扫而光,仅一滴已然让他头昏脑涨昏昏欲睡,沁入他的血液中回味无穷。
墓葬群少说也存在了几千年了,其中陈酿没有蒸发简直与神迹无异。
安泽猜出了一些端倪,心中愈发的肯定了,他还在漠中,在那条古路上,是沙暴吹散了沉埋千年的沙子,眼前这个庞大浑厚的墓葬群应当是楼兰的旧址。
安泽理解不了楼兰因何如此,他莫名的神殇,心中有股难言的情愫,这片墓葬群在无息间影响他。
其实楼兰的消失在坊间有许多传闻,老人们常在茶余饭后谈起,说法却是千差万别,有的说是大河改道,致使水源枯竭,绿洲变成了荒漠。也有的说是一场万年罕见的沙暴,将楼兰吞没,还有人说是源自一场可怕的瘟疫。
但如今来看几则说法都与事实不符。
安泽摇了摇头,他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离奇的可怕,楼兰人很可能已经先知了自己的灭亡!
靠近铜棺,安泽不敢大意,他总觉的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操控了楼兰的灭亡,或者是楼兰人触摸到了某种禁忌。
安泽停在了青铜棺五米远的地方,他不想再靠近了,铜棺的周围阴冷的可怕,是那种渗进灵魂深处的寒冷,他的牙齿打着哆嗦。如同着了魔一般对铜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铜棺上有血。”安泽注视着棺身上的某一部分,那血迹不像是喷溅上去的,更像是自铜棺中渗出来的。
他看的出神,脚步不由自主的移向铜棺,双手爱怜的抚摸着棺盖上的铜锈,他的眉毛和头发已经结出了冰碴。
“咯”
棺盖自己划开了一个缝隙。
安泽的眼神变的笃信和虔诚,就直愣愣的杵在那,他的身体已经不听使唤了.
“咯咯咯”
棺盖划得很慢,缝隙越来越来大。
眼见着棺盖快要划开了一半,安泽的脑袋恢复了一点清明,他用这一瞬间猛咬了一口自己的嘴唇,剧痛夹杂着血腥味在嘴里扩散。
“哐”
拉开了一半的棺盖猛地合上,发出金属撞击的声响,无形的力量将安泽的身体掀飞。
一股神秘的力量将安泽的身体掀到了石台下。
他躺在石台下面,眼睛死盯着不远处的青铜棺,很恐惧,他看到了棺椁里的一角。
铜棺里是一具美艳的女尸和一朵妖异的白花。
可怕的是,棺椁里的女尸竟然睁着眼睛,嘴角微动似乎对自己笑了一下,他确信自己没有看错,女尸穿着艳丽跟墓群中单一的色彩格格不入,双目美艳而又空洞,与之对视如临深渊,手中捧着一朵妖异的有些魔性的白花。
尤其女尸那一笑,让他从头皮麻到了脚趾,后脊梁骨发凉。
棺中的画面让他无法忘却,他试图不去想,但那副景象就是在脑海里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