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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擎天大厦，会议厅。

    方辰一脸不善的看着别列佐夫斯基、马昀、沈伟、陈鸣永、叶琳娜、金至江这六个夯货，甚至就连段勇平也是满脸黑。

    这六个夯货是疯了吗？

    别列佐夫斯基六个人扫了一眼下面，不由朝着方辰和段勇平两人讪讪的干笑了几声，表示歉意，好像的确是过火了些。

    此时会议厅已经是人声鼎沸、摩肩接踵，密密麻麻的人群将挺空旷的会议厅给挤爆了，甚至连原本准备的椅子都给换成了小板凳，以求节约空间，能够容纳更多的人。

    没办法，会议厅是按照容纳两千人的标准来设计的，可现在硬生生的被塞进来了四千人还不止，这能不被挤爆吗。

    本来，按照方辰的要求，这会议厅设计的还挺宽敞的，毕竟是把单独一整层拿过来作为会议厅的。

    方辰本来盘算着，如果哪天真到要召开什么职工干部大会，这两千人的设计标准，足以涵盖到擎天所有分公司的科室车间主任。

    哪怕是开个年会，挤一挤的话，也能保证所有分公司至少每个班组都来一个代表吧，毕竟全来是不现实的，且不说现在整个擎天已经差不多五万名员工，规模太大，跨国聚集本身都是麻烦事。

    看着下面这密密麻麻的一片，方辰感觉密集恐惧症都快要犯了，而且下面这些人，在外面不管以什么评判标准来说，都应该算是成功人士。

    不是董事长、总经理、就是专家学者、邮电局局长，外资银行和外资企业的驻华负责人更是不在少数。

    而且大部分都算是能叫得上名号的存在，甚至可以说世界五百强在华的分公司机构，至少来了一半以上。

    可就这么一帮人，跟个小学生似的，坐在又矮又小的板凳上，连腿都伸不开，方辰都替他们觉得憋屈的慌。

    不过，这还得亏是中俄贸易公司在门口迎宾的那个副总有眼力见，觉得大事不好了，赶紧从来的这帮宾客中，抓了几个家具企业的总经理，临时调了这四千多个板凳，要不然这帮人连板凳都没得坐，只能站在听方辰讲话了。

    大概这场会议最开心的人，就是这几个家具企业的总经理了，本以为只是来开个会，哪能想，竟然还能落了单生意。

    然而最重要的是，解了擎天的急，在那位副总面前，狠狠的刷了一把存在感。

    对于他们这些看着贸易公司吃饭的企业来说，贸易公司的一位副总都是了不得的大人物，一句话就能决定他们企业的生死。

    “我觉得，热闹点没什么，挺好的，哪怕是街边一个不起眼的小门店，在开业的时候都会请锣鼓队闹出点动静来，更别说这么大个擎天了。”

    邓军撂下这么一句话，就再次眼皮子一遮，恢复到刚才那副闭目养神，老神在在，万事不管的悠闲模样。

    在这种喧闹的环境中，要是耳背点的，恐怕连邓军说了什么都不知道。

    不过，主席台上坐着这几个人，到也应该算是年轻，最年长的别列佐夫斯基才不过四十六岁，距离耳背的时候还需要好几年。

    这老邓头都发话了，方辰瞥了马昀六个夯货一眼，就把目光放到了台下。

    刚才老邓头给他一个面子，他现在算是再还一个。

    毕竟他总不能为这点事，再上演一出挥泪斩马谡的戏码，给个眼神，折腾别列佐夫斯基他们几个一顿差不多就得了。

    嗯，没错，也不知道是因为真的不想病恹恹的，在床上憋屈的死去，还是被方辰的三寸不烂之舌说动了，觉得自己不是废物，多多少少应该还有点用，邓军最终还是接下了工会主席这个差事，堂而皇之的坐在了主席台上，并且还是紧贴着方辰的右边。

    见状，马昀六人不由松了一口气，神情有些感激的看了邓军一眼，着实感受了一把什么叫做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的感觉。

    今这事，如果不是邓军这样在方总心目中德高望重，颇具分量的人开口为他们解围，他们真是要吃不了兜着走，倒了大霉。

    不过说实话，出了这事，被方辰骂几句，倒还是小事，他们自己都觉得没脸。

    平日里也自觉是一方豪强，走到哪，似乎都有人卖面子，哪成想这点小事，竟然给搞的一团糟。

    方辰的目光在台下一一扫过，嘴角不由自主的翘了起来。

    今天这帮来宾，有点出乎他的意料啊。

    他虽然给毛利小六郎和阿伦.拉奥这哥几位下了请帖，但真没想到这几位能来捧场，毕竟今天这事应该跟通信设备没什么关系。

    然而更让他出乎意外的是，摩托罗拉的亚太总裁竟然也来了，看来是听到一些关于BB机的传闻了。

    说真的，刚才听下面的人说起这事，他还真是有些大吃一惊。

    除此之外，邬江星和柳传至等一行人的到来，也让他不由的多看了几眼。

    不过这也好，等会开完典礼之后的宴会上，他可以跟倪广南，倪老聊几句，也算是结个善缘吧。

    方辰的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芒，就如同一只偷到鸡的小狐狸般。

    虽然倪广南的年龄不算大，但纵观其一生，他觉得尊称其一个‘老’字，应该是恰如其分的。

    倪广南天资横溢，大学五年的考试成绩全部都是满分，加入科学院后，更是屡屡参加甚至主持大型科研项目的研究工作，如果没有其研发出来汉卡，汉字出现在电脑上的时间，短则推迟三年，多则推迟五年，这将极大的影响华夏的计算机发展进程。

    甚至联想微机，都能称得上是华夏第一台属于自己的个人电脑。

    科学院科技进步一等奖和国家科技进步一等奖，这两个国字头，华夏的顶尖重奖各两次，就已经充分说明了倪广南这两个研究成果的份量。

    倪广南也因此成为华夏首批工程院院士。

    更让他觉得称赞的是，倪广南这份拳拳为国为民之心，在1981年的时候，倪广南就受邀前往加拿大国家研究院当访问学者，年薪为4.3万加元。

    对于当时的人来说，这可是一笔天文数字，就不说外汇在华夏强大的购买力，仅仅按照官方汇率，这4.3万加币，根据倪广南在国内的工资收入来说，需要其在国内工作七十年才能挣回来。

    但即便如此，两年后，在访问学者到期之时，倪广南还是放弃了加拿大国家研究院所给予其的高薪待遇，自己将省吃俭用的好几万加元花掉，买了够研制几台汉字微机样机的关键器材带回国来。

    在联想的时候，倪广南跟柳传至抗争，坚持要走技工贸路线。

    也是说以技术为公司运营的战略至高点。

    这条路线走的人不多，最为突出的代表就是华为。

    而华为，尤其是通信设备这一块，在后世所取得的成就，可谓是有目共睹，从华夏这种通信设备技术全面落后西方二三十年的地方，成长出一个世界第一的通信设备制造企业，这是何等的艰难。

    华为被美国的全面针对，就是对华为坚持科技创新为主的经营战略的最好褒奖。

    但可惜的是，倪广南最终还是被柳传至打败了，开除出联想集团。

    联想从此在贸工技，这条以贸易销售为主的大道上，一骑绝尘而去。

    可即便已经离开了联想，倪广南还是不遗余力地呼吁华夏发展IT核心技术，特别是自主操作系统和国产CPU，认为这是关系到信息安全，也关系到产业持续发展的问题。

    随后更是在多家报纸，多个渠道，建言献策，呼吁政府及企业大力支持Linux在华夏的发展，基于Linux发展自主操作系统，建立华夏自主、完整的软件产业体系，强化软件的专利保护。

    提出在政府采购招标时，如其他指标不相上下，应对拥有自主知识产权核心技术的产品或企业给以优先权等建议。

    甚至可以说，倪广南这一生都在为华夏发展各类软件产品和服务，包括基础软件、应用软件、嵌入式软件、软件服务、系统集成等等，建立一个自主的软件产业体系而奋斗着。

    在中兴事件发生之后，更是振臂一挥，想要再次唤醒华夏对于计算机产业，缺芯少魂的警惕感。

    而且，如果不是有倪广南这样华夏的脊梁，在苦苦支撑，死不旋踵，那如麦肯锡的外国咨询公司的卑劣想法必将得逞。

    麦肯锡主张华夏不必发展基础软件，而应像印度那样，主要做面向出口的离岸外包业务，彻底放弃自主创新这条极为艰难的路。

    当然了，倪老在方舟等一些事情上也犯过傻，但这些傻，更说明了倪老对于华夏自主发展计算机产业，不能拥有自己独立自主计算机技术，不能打破国外封锁，核心技术受到国外钳制的迫切感。

    要不然的话，其堂堂工程院院士，何必为方舟公司，摇旗呐喊，赔上自己一辈子的清誉。

    这两年，倪老跟柳传至应该还没有到闹掰那一步，但一旦其跟柳传至闹掰之后，那他岂不是就有机会了。

    倪老这样的人，他真不舍得让其跟前世一样，一下子蹉跎二十多年，所有的成果都停留在了在联想那个时代。

    或许，他还可以加速柳倪之争到来的时间。

    毕竟，只要锄头挥得好，哪有墙角挖不倒。

    方辰的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发灿烂。

    跟刘向阳、李改梅一同躲在台下的苏妍，一看到方辰脸上这熟悉的笑容，瞬间肯定，方辰心里绝对在起什么坏心思，又要坑人了。

    本来，方辰是想让她一起去台上坐坐的，要不然在他办公室休息休息也行，毕竟苏妍这辈子大概是没有在擎天任职的可能，并不需要像那些实习生一样表现。

    但苏妍拒绝了，比起站在台上，接受镁光灯的照射，甚至包括休息，她更希望能脚踏实地的，为方辰做点什么，哪怕实习生的工作都挺好的。

    而此时，柳传至的眼中闪过一丝怪异的光芒，他怎么觉得方辰好像一直在看他似的。

    方辰应该不认识他才对？

    柳传至的心中不由打了个突。

    过了数息，柳传至自嘲的摇了摇头，将自己这个可笑的想法给打消了。

    联想在国内，的的确确已经算是能叫得上名号的科技公司，今年预计年营收应该可以达到五个亿，国内能比肩者还真没多少，所有行业都加起来，三五十个也就数完了。

    但是要跟擎天比，就如同乐山大佛下面的一颗小树苗一般，全然没有放在眼中的可能，联想和擎天的体量，至少相差百倍。

    他那点引以为豪，当做凭依的背景，跟方辰比起来，更是相差甚远，不可以道里计。

    没见方辰的对手，都已经变成富士通、朗讯这样世界五百强中排名前列的巨头了。

    而且再看看，今天这阵仗，可以说这群搬着小板凳，坐的跟小学生一样老实的来宾，不论哪个在各自的省市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甚至有一些人的公司比现在的联想还要强大不少，是国内知名的人物。

    想到这，他心中对两通两海的嘲笑之意就更加浓郁了。

    还准备想办法对擎天使绊子，真是蚍蜉撼树，可笑不自量。

    但擎天展现出如此强大的实力，对于他来说，也有不利的地方，毕竟这样一来，他想要跟方辰搭话，拉关系的难度可就增加了不少。

    这里面抱着跟他一样心思的，不说数不胜数吧，但绝对如过江之鲫。

    不过，要是联想能够按照他的计划，顺利走下去，后年能成功在港岛上市的话，或许他就能有跟方辰搭话的资格。

    然而还有一个重要的地方，联想的业务跟擎天没有什么交集的地方，要不然就好办多了。

    他刚才亲眼看到，一个叫做华为公司的老总，跟方辰一起来到会议厅的。

    他打听了一下，华为虽然发展的不错，但是跟他们联想比，还是要差点意思，更没有得到方辰如此礼遇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