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不约而同的向殿门处看去。只见子楚身着玄色华服,头戴帝冠,龙行虎步的走来,举手投足间帝王威仪尽显。这还是吴驹第一次见他打扮的如此正式。在子楚身后有两个鬓发皆白的女人,二人乃是当今秦国的两位太后,华阳太后和夏太后。“参见大王!”“参见太后!”吴驹、成蛟与诸多朝臣共同行礼。“诸卿平身,入座吧!”子楚穿过大殿,端坐于王位之上。华阳太后和夏太后在左右,成蛟身为公子坐在夏太后身旁。殿下则是吕不韦、蒙骜、王龁、麃公等等一众朝臣。吴驹作为这场宴席的主角之一,位置是右一,与位于左一的吕不韦遥相对应。他左右乃是魏磬和章邯,身后站着数位侍者,桌案上摆着山珍海味,玉盘珍馐。这场接风洗尘宴的排场确实是大。由此就能看出子楚对吴驹这个医家魁首有多重视。子楚扫视一眼满是宾客的咸阳宫,心有所感,朗声说道:“遥想当日在岐山,吕相之女病危,七国医者束手无策,幸亏有吴卿出手相祝,吴卿也因此与吕相、与寡人、也与大秦结下了深厚之谊。”“吴卿此番远道而来,是为客。今日在宫中设宴,便是为了给吴卿接风洗尘!”“诸卿与寡人共举杯,敬吴卿!”言罢,子楚起身举杯,殿下众人纷纷从之。“恭迎吴卿抵达咸阳!”众人说道。吴驹也举杯,众人一饮而尽。随后,吴驹再次为自己倒上一杯酒,起身微笑着说道:“在下吴驹,初来咸阳,诸事不明,还望各位日后多多照料!”吴驹举杯,一饮而尽。“吴卿太客气了。”众人纷纷摆手。子楚看着殿下其乐融融之像,颇为高兴,吩咐乐师舞女跟上。乐声响起,殿内顿时一副钟鸣鼎食,歌舞升平。“如何?”吴驹问身边的魏磬和章邯。“我以为秦国的宴席会很严肃,没想到挺和谐的。”魏磬想了想说道。“我昔日上前线时,见过王龁老将军,当日甚是威严,然而今日一见,几位老将军挺和蔼的,若不披甲,仿佛与军营中的老兵也没什么差别。”章邯打量着远处已经开始推杯换盏的蒙骜王龁一众老将,说道。吴驹笑了笑:“七国之中,也只有秦国才有此景了。”魏磬深有感受的点点头,她是魏国宗室,在魏时也出席过许多宴席,都没有秦国这种感觉。子楚贤明,广纳能人,屡拓疆土,大臣和百姓都拥戴他,哪怕蒙骜、王龁这种三朝老将也都信服他,自然也就造成了席间气氛和谐有爱。当然,另一个原因是如今秦国的东出形势一片大好,若是秦国如年初的韩国一般被打得节节败退,恐怕就没有这等盛况了。这时,场中舞女长袖轻拂,一曲终末。酒液入肠,众人也有些微醺了。只见子楚拍了拍手,殿外走来数位宦官,每人捧着一个酒壶,开始为众人斟酒,一人只有一杯,不多不少。酒香顿时四溢。“这是何酒?”“好浓郁的酒香啊!”殿内众人纷纷感慨。章邯闻了闻杯中酒水,一挑眉:“这不是您的烧刀子吗?”吴驹笑:“想来我送的那半坛,他拿出了一大半来与众臣分享,还真是下了血本啊。”果不其然,子楚起身高声说道:“这酒乃是吴卿亲手酿制的仙浆琼液,名曰烧刀子,乃是天下一等一的佳酿。”“这一坛还是吴卿赠与寡人与吕相的,孔夫子曰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寡人昨日辗转反侧,最终还是决定和吕相将此酒拿出来与诸卿分享!”“大王,就只有一杯啊?”一直沉默寡言的麃公突然开口说道。“吕相你家财万贯竟然也这么抠门。”蒙骜附和道。这几个老将都是老酒鬼了。“知足吧,一坛能匀出来这么多杯不错了。”一旁的吕不韦没好气的说道。听到众人的对话,一旁的吴驹摇头失笑。“这酒真的有那么好吗?”也有人质疑。“喝一口不就知道了。”麃公挑了挑眉。“咳咳。”吕不韦轻咳两声,起身说道:“作为过来人,本相便将经验分享给各位,这酒名曰烧刀子,说的便是要像抽刀劈砍一般迅速入口,才能品味出其中美好。”此言一出,众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吴驹用手不自然地捂住下半张脸,不让别人看到自己上扬的嘴角。想不到吕不韦这么正经的一个人也会坑人,还编的像模像样的。“来,诸卿举杯共饮!”子楚又加了一把火,佯装举杯。众人纷纷效仿,盛着烧刀子的酒杯都已经到了嘴边。几乎同时,吕不韦制住了身边的吕凝,吴驹制住了身边的魏磬,子楚制住了身边的华阳太后、夏太后、成蛟还有诸多姬妾。只剩几个不明真相的朝臣真的一饮而尽。随后……“咳咳!”几人如当初的吕不韦一般重重的咳了出来,险些将口中的烧刀子咳出,只得用手紧紧捂住嘴。原本就将信将疑的蒙骜等人立马停住了一饮而尽的架势。“吕相你!咳咳咳!”一干朝臣指着吕不韦说不出话来。“哈哈哈哈哈哈!”吕不韦和子楚爽朗的笑声直冲殿顶。大殿中顿时一片嬉笑。吴驹看着吕不韦“阴谋得逞”,也是连连摇头失笑。吕不韦挥了挥手,令侍者从自己的那半坛烧刀子中匀出一些给那些“先行者”重新倒上。大殿中的众人再度举杯,只不过这次是细细品味。“嘶!爽快!”麃公倒吸一口凉气。“果真是好酒啊!能喝到也是三生有幸了!”“这年头都要开展副业了吗,吴卿医术通玄还不够,还要精通酿酒?”众人纷纷感慨。“相比起这酒,其他酒简直就像白水一般。”蒙骜赞叹不已。“难怪叫烧刀子,果真是佳酿。”王龁一口不过瘾,再度饮了一大口。见众人都这么喜欢这酒,吴驹当即也是若有所思。虽然他现在不缺钱,但不代表以后不缺钱啊!烧刀子倒是个不错的赚钱法子。“喝着如何?”吴驹身边二人。“好!”章邯只有这一个字的评价,精炼直白。魏磬则伸出小舌头舔了舔杯沿,被辣的直吸鼻子。“喝不下去就别喝了,以后师父给你调个度数低的,不辣的。”吴驹笑着拿过魏磬手中的酒杯。“哦哦。”魏磬点点头,连忙喝了一口水缓解缓解。场上的女眷似乎都对烧刀子这样的烈酒反响平平,但一众朝臣,尤其是武将都对此深为推崇。“如此佳酿,竟然仅有一坛?”麃公问。“存世不多,主要是我懒得酿。”吴驹说。众人:……其实吴驹现在就算想酿也不行,没工具。之前蒸馏用的都是做手术时自制的工具,但那些东西在刺杀时就被付之一炬了。“那可真是太可惜了。”麃公摇摇头,将杯中余酒吞进腹中。“待闲暇之时,我再行酿造,届时定邀请各位来我府上痛饮三大坛。”吴驹一甩手,颇为豪爽的说。“好!”麃公大笑:“吴卿这话可是你说的,届时老夫登门拜访,你可不要嫌弃我。”“算我一个。”“同上同上。”一众武将纷纷附和。“哪里的话,只要各位愿意来,我定会好生款待。”吴驹笑道。随着一杯烧刀子下肚,不知不觉间拉近了吴驹和秦国群臣的关系,也令席间氛围登临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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