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咸阳一路东出,驶入驰道。
骏马飞驰,耳边狂风呼啸,刮的人脸生疼。
吴驹的思维却随着这风冷静下来。
毋庸置疑,亲自带队还是有些风险的。
只不过对吴驹来说,同时涉及纵横家、阴阳家、还有那个神秘的第十二家,这机会实在是难得,真要是待在咸阳什么都不作为,他却是决计办不到的。
况且他也很想弄清楚,谁给他写了那张纸条?
那纸条很不寻常,上面的字娟秀清朗,让吴驹莫名有些触动,却说不出是究竟哪里不对。
疑点重重!
吴驹觉得自己被卷入了一个大漩涡,围绕着九鼎发生的一切事情都格外神秘、玄妙、危险!
管他呢!大不了怂一点,远远的跟着,作壁上观、边缘ob一波,一但见势不妙,调转马头走便是了,打不过难道还跑不过吗?
沿着驰道一路走来,他明显能感觉到和那疑似九鼎的东西距离越来越近。
可见那伙贼人带着九鼎,虽然速度不慢,但也没快到哪去。
按照这个速度,顶多几个时辰,必然可以追上!
“前方好像有东西!”落后吴驹半个身位的嫪毐提醒道。
吴驹定睛一看,心头微颤,随后举手示意队伍停下。
只见前方的驰道上一地狼藉,横尸遍野!
只是看了一眼,众人就不禁心头一凛。
“警戒!”嫪毐喝道。
勒紧缰绳,停稳马匹,吴驹翻身下马。
只见遍地都是运送九鼎的兵士的尸体,血液顺着地面上的车辙印形成一条汩汩流淌的小河。
几只从林子里跑出来的野狼正在啃噬尸体,见吴驹来,对他们龇牙咧嘴,被嫪毐六人随手解决几只,剩下的逃的无影无踪。
“那应该是运送九鼎的东西。”嫪毐指着一旁的堪称巨无霸的车子说道。
这车上设有凹槽,是用来卡住九鼎的鼎足的,旁边还有被割断的绳索。
车还在,九鼎却不翼而飞了。
显然,已经被劫走了!
九辆大车前用来拉车的上百匹牲畜也成了现场唯一的活口。
因为天太热,正面试不出体温,所以吴驹摸了摸尸体的背面。
都快凉透了。
保守估计人也死了几个时辰了。
嗯……是个好消息也是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几个时辰他们只到了骊县,可见这伙贼人的移动速度更慢了。
至于坏消息……人都死了,九鼎都没了,当然是坏消息。
“走,继续追!”吴驹翻身上马。
七人继续远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他们离开咸阳城的时候大概是巳时一刻,也就是九点多,一连过去三个半时辰!
终于,吴驹感觉他们和九鼎的距离已经不足一里。
看着远处的山峦,吴驹心中更加担忧。
现在这个地方无限接近秦岭边缘,而渭河则在北方,现在来看,他们的打算正是进山!
马匹可是很难走山路的,哪怕加了马蹄铁,到时候说不定他们的行进速度还不如那帮步行前进的劫鼎贼人。
“不行,再这样下去人没事,马要废了,暂时休息一下,给马喝点水。”吴驹说。
嫪毐等人表示同意。
这些马今天可是受了罪了,如此高强度的跋涉几个时辰,累的够呛。
吴驹他们也好不到哪去,今天的气温可是足足有三十多度,最热的那段时间里他们全都在策马狂奔,脑袋都快被晒冒烟了。
他们给马拿着水袋正要喝两口顺便给马喂水,却又被吴驹制止了。
吴驹又从随身的包裹中取出几个小瓷瓶:“混着水服用,你们和马都喝点。”
“这什么?”五人接过瓷瓶。
“藿香正气散,我配制的,专门祛暑用的,出门前我就料到会有这个时候,特意带上了。”吴驹说。
“不愧是您啊,真有远见!”五人投来崇拜的目光。
吴驹挥挥手表示洒洒水,旋即将瓷瓶里的粉末全部倒进水袋,然后自己喝饱后,又给马喝了大半,最后一点倒在了人和马的头顶,算是降降温。
嫪毐五人照做,但只喝了一口就重重的咳了出来,干呕了一阵。
“好苦啊!”
“苦就对了。”吴驹翻了个白眼,藿香正气散就是后世藿香正气水的原型,能不苦吗?
“可以不喝吗?”嫪毐问。
吴驹挑眉:“你们几个不是当世顶尖的剑客就是声名远播的豪侠,还怕苦?”
这话一出,嫪毐等人顿时不说话了,强忍着苦涩灌了几大口,然后喂给马。
马就没那么矫情,有啥喝啥,甚至喝饱后还瞥了嫪毐五人一眼,这让五人莫名感觉到了鄙视。
就在这时,三驾轻骑自不远处而来,突然出现在吴驹等人面前。
为首的是一个白衣男子,身材很高大,腰间配着长剑,身后跟着一个年纪相仿,身材魁梧的男子,同样持剑,还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
“那个,能把水分给我们点吗?”白衣男子开口便说。
此三人突然出现,竟然没有被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人发觉!
嫪毐六人拔剑相向,刹那间杀气毕露。
吴驹抬手向下压了压示意他们淡定一点,随后解下几个水袋扔出去,笑道:“从咸阳出发,跟了这么久,口渴也正常。”
三人翻身下马,白衣男子一把接过水袋,笑道:
“不愧是吴驹子,竟然能察觉到我们!”
吴驹摇摇头:“我可没察觉到,只是通过逻辑判断而已。”
“你们给我报信……不,与其说是报信,还不如说是借助我找到九鼎,因为你们不知道九鼎的位置?你们显然不希望九鼎落入他人之手,倘若知道位置早就自己开赴去了,实在没必要大费周章的告诉我,我说的对吗?”
“完全正确。”白衣男子颔首。
他们三人,正是孔臻、冉悟和尹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