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凉国,平阳镇外
步兵营军士个个身着一身黑衣,趁着夜色潜伏百里。
在那处平缓坡地悄摸的挖起了一道,又一道沟壑。沟壑宽约丈余,长五六丈。而沟壑的前排,全是密密麻麻的巴掌大小,尺深的洞穴。
前排的士兵挖好沟壑,后排的士兵扛着碗口粗细已经削成尖锐锋利的竹枝又逐一深深埋进沟壑里,小心的拍紧周围的泥土,轻轻起身站起跃出沟壑。
待的夜色刚过一半,所有沟壑已然悄悄埋伏好,西凉卫紧跟着一个接着一个的离开了现场。
漠北城内,沈辽天和唐乾正在对坐饮酒,无比的惬意自在。
‘不出意外,今夜的闪电袭击先让马凌涛等放松警惕,明日大战再败,降低他的警惕心,如此。第二日时,诱出马凌涛,胡四海自然可以轻而易举的击杀马凌涛。而蓝山国那边,无马凌涛镇守。那铁剑仙也应当势如破竹,到时候西凉国东西两侧防线被摧毁,攻破西凉国指日可待。这场仗,就是讲究一个快字。若是不出意外,后天火流风那个老儿就该着急的翻天了’沈辽天哈哈笑着。
这个计谋从调开马凌涛,再到三个计谋都是他一手策划。
而他只是上下嘴皮一碰,三个国家便开始互相厮杀,而他也可坐收渔人之利。行事不可谓不狠毒。
唐乾嘴上应承着,心下却暗自骂道:“这个老混蛋,真是活得太久成精了,不浪费自己一兵一卒,寥寥数语就将四十万军队拎起来开战,看来日后也得防范此僚”,然后面色不变呵呵笑道:“沈老哥计谋的确无双,想来那些人也无法看穿。不过,早就听闻沈老哥驭兽驱敌也是一绝,不知何时可以一饱览眼福”
沈辽天眯眯着小眼睛,嘴角挑起邪魅的笑容说道:“那就等攻西凉国的时候,我从漠北城借道直取西凉国时候让你见识一下了”
。。。。。。
阳关外,四名旗长率领四千轻骑兵一路直奔向那西凉卫大帐而去。
可是,四名旗长也发觉不对。营火虽然熄灭,但是周围却静的异常。只有自己一方的战马呼吸声,但是。战马冲起来,又停不下来。当下,四名旗长指挥骑兵纷纷而至,马踏联营。第一个大帐瞬间被冲撞破烂。
可引入眼帘的却是空荡荡的大帐,四千骑兵冲锋几乎又向第二座大帐冲去。
可四名旗长再笨,也猜到了什么。嘶声呼喊:“停止前进,停止前进”
唰,唰,唰
一时间,十几道绊马索从地面弹射而起。冲刺的战马根本来不及停下,最前排的几百匹战马连带着马背上的骑兵,纷纷摔下。
就是夜千羽那等驭气境修士都在极速奔驰的马上摔下,来不及反应。更何况这些普通士兵。
顿时,最先冲过来的战马全部被绊马索绊倒,而马背上的骑兵也被甩出摔得七荤八素,头昏脑涨的。
然而等他们猛的摇摇头清醒后,迎接他们的便是四面八方而来的长刀,大枪,长矛,战斧。片刻呼吸间,摔倒的骑兵全都成了血人,没了呼吸。
然而后面的骑兵也收不住马匹,纷纷推搡着摔落。眼看着也是跟随前面骑兵的下场,后面的骑兵终于停下了冲势。
纷纷掉头便要往回冲,可两侧早已伺机而动的两万西凉轻骑兵早就急不可耐的包围了过来。两万对阵不到两千骑兵,同种级别的骑兵厮杀。
杀喊声四起,等的烟尘散去。倒下了一地的尸首,以有心算无心。
以逸待劳永远是最为省力的战斗方式,西凉卫没有一个伤亡。漠北城四千轻骑兵连带四名旗长,纷纷做了第一批亡魂。
侯烈见兵卫汇报清点了伤亡后大喜,迅速来到马凌涛面前汇报:“将军这计谋神乎,我们没有一兵一卒伤亡。便轻松斩下了四千骑兵,这简直血赚”
马凌涛得知后默不作声,皱着眉头低声自语说道:“这只是第一波攻势,虚张声势罢了!但这漠北城想到底要干什么,若是我的话。夜间突袭只是为了让敌方放松警惕,那明日便会发起总攻。嘶,也不对。四千骑兵全部身亡,这等损失。便是敌方主将也要汇报信息,再做定夺。那若是明日敌方再还行诱敌,就是有所计谋了”
侯烈见马凌涛沉思,不敢打断他。当下便组织卫兵,收拾战场残局。毕竟,即使是两国交战,阵亡的遗体是被敌国尊重的,自古而来。从没有说,那个国家得了胜仗之后,鞭笞侮辱尸体。
西凉卫将四千漠北城骑兵尸体清点了一下,纷纷运送至百里开外。
而唐泽此时已经不知如何是好,但是心下暗自庆幸刚刚没有跟随骑兵冲锋,不然这里现在就是四千零一具尸体了,当即策马回营帐,禀报了消息。
‘什么?全员阵亡’胡四海虽然知晓这是国主诱敌之计,准许有损伤。但这会儿四旗骑兵全员阵亡,那和送死根本没有区别,这对军队的信念的打击无疑是致命的。但事到如今,也只能先派人前去将尸体运回。
深夜,胡四海打开第二个计囊。
看着面前的纸条沉默不语,只有四个大字和一包粉末。
主将单挑。
这唐泽看到显然真的是慌了神,刚才的决策虽然是胡四海,但是他也属于临阵脱逃,罪责不小。
翌日,天明。
马凌涛已然带着先锋官在阵前应敌,唐泽也带着十几名先锋官缓缓走出营帐。
‘马将军昨夜睡的可还安稳否?’唐泽皮笑肉不笑的说着。
‘还好,有劳唐将军挂念了。昨夜本将睡的正香,忽然一群蚊子钻了进来吵的我无法休息,无奈之下只能拍死这些扰人的小东西’马凌涛冷哼一声说道。
‘奥,原来如此’唐泽故作不知,然后又说道:“马将军不知今日可有兴趣玩玩?”
马凌涛眼神一眯,开口说道:“随你,本将一一接着就是”
唐泽看着马凌涛拱手说道:“久闻马将军不仅能征善战,而且枪法过人。本将也是钦慕已久,想试探一下”
谁知,马凌涛身后几个先锋官哈哈笑了起来。马凌涛虽然未表态,但是那几个先锋官笑的那么灿烂,那么肆意而为。
似乎就是听到了一只绵羊对着猛虎说。我要单独和你战斗一类话语。
马凌涛皱着眉头说:“你真想自寻死路,本将也不在乎枪下多一条亡魂”
唐泽忙说:“将军说笑了,将军盛名在外,我一人当然无法相比,想来将军也是不在意本将寻得一个帮手吧!”
马凌涛看着唐泽身后十几人,看来官位不低。都是一些营长级别(将军),但也对自己修为自信,开口说道:“随你”
唐泽点了两人说道:“这位是我座下骑射营守将,另一位是长枪营守将。我们三人对阵,想来以马将军声望也不会拒绝吧!”
‘将军,不可。我们没必要答应他’身后的侯烈低声说道。
马凌涛驾马而出,手中长枪一挺。朗声说道:“来吧!本将枪下不收无名之鬼”
那唐泽与两名守将拍马而出,手中持枪的说道:“末将齐炼讨教了”,另一个方脸守将从背后抽出长刀说道:“末将程云生讨教了”随即三人策马而来。
马凌涛心中思绪如电闪过,未在多想。胯下一动,身下战马也自往前冲去。
那齐炼当先一枪顺着马凌涛面门刺了过来,马凌涛只是侧头避过。而唐泽则是挥舞着一柄长刀,刀光匹练如雪,一刀接着一刀砍向马凌涛身侧何处要害。
马凌涛一柄长枪一一格挡着来敌的招数,还分神注意着那骑射营的程云生,那人早已暗地里将一把大弓取下。
程云生左手持弓,右手捻着一杆狼牙利箭搭在弓弦上,一张劲弓被拉成满月壮,蓄势待发。马凌涛斜眼瞄见这人拉弓架势,箭头寒光闪过,稳如泰山般凝重。持续了将近十数个呼吸,心下暗道:此人看来精通骑射之术,如此劲弓竟然保持同一个动作十个呼吸,而且眼神一直盯着我。从没眨眼,倒也是个人才
虽然心念闪着,但手上动作可从未停下。马凌涛暗地里提防着场上变化,手上自然留了三分力道,这唐泽和齐炼才能坚持住。但大部分攻势被唐泽挡去。
齐炼直觉一股一股大力从枪身传来,渐渐感觉手上酥麻。支持困难,当下左手一翻喝道:“看镖”
马凌涛登时警惕起来,收起来最初的玩性。凝神留意着,可齐炼只是手一翻并没有暗器射出。正在疑惑时。
‘看镖’,又是唐泽喝道。
马凌涛凝神一看,又被诈骗了。心下微怒,手上真气渐重,身后又是一声猛喝:“看镖”,马凌涛心下暗怒:“又来?”
但随即猛然听到身后风声异响,陡然响想起那搭弓的程云生,心念刚转。
便长枪刺处,右手持着长枪之尾向前刺去。左手间发不容的在背后一伸,顺手抄起那杆羽箭。猛力往前一扔,跟随长枪而去。
三人万万没想到马凌涛居然可以躲开,最初的打算即便不能伤了马凌涛。但求只要稍微能够擦破他的皮肤便可,谁能料到局势如此转变。
三人合斗,事先便已经合计。出声干扰马凌涛判断,由那程云生射出涂抹了剧毒粉末的羽箭,但谁知马凌涛与他二人游斗,还能分出心神躲开这一必杀之箭。
说时迟,那时快。
马凌涛猛然一枪,齐炼正准备格挡开。直觉自枪上传来一股巨大之力,自己再也握不住长枪,而眼前寒光一闪。那根羽箭破空而至。
齐炼心下暗呼:吾命休矣。
那根羽箭便正中胸口,跌落马下。唐泽见势不妙,瞬间撤离战团,策马向着营帐冲去。而反应慢了一步的程云生,正在疑惊诧自己必杀一箭被马凌涛顺手接过时,只听到耳畔传来一声怒喝,声势迫人。
呔,看枪。
一道银白色的影子极速划过,程云生只来得及将手中的大弓挡在胸前。
嗤。
长枪势如破竹,刺断那长弓。透过了程云生的胸甲,马凌涛手臂略微用力。将其尸体扔回一边,再看那唐泽时。早已冲出数十丈外,没法追赶了。
等来到二人尸体之时,赫然发现。胸口中箭的齐炼,肌肤发黑不显血色。胸口流出的鲜血已然凝固,看来箭羽之上涂抹了无药可解的剧毒。心下顿时明了,刚刚几人呼喝是让自己放松警惕,好让这一箭必中。
可惜,如意算盘打的再好,也还是惨死在自己人手下。可谓悲呼!
一日间,连折两名驭气六转境界将军。这等损失若是在西凉国,那必然难以接受。可漠北城底蕴如何深厚,具体谁也不清楚。
‘什么?也失败了,那马凌涛面色如何,明日最后一战。他能否上钩出来,若是不出来。千军万马中,我也没法击杀他’胡四海走来走去,丝毫不管跪伏在地下的唐泽。
胡四海想了又想还是打开了第三个锦囊,看着纸条上的几行字迹。
面上隐隐浮现了一抹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