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战至第二天午时才剿灭七万多敌军,俘虏七万多。王志受伤被抓,王立自始至终没有出现。城里零星战斗还在继续,岳文枫站在城内将军府门口,此刻的将军府房顶,围墙上都是手执连弩的士兵。
“除了王立,一个不留。杀”
旁边的乃儿不花带着攻城车咣当一声就砸开的大门,冲了进入。
岳文枫去医护营看到暮雪,浑身颤抖,脸色苍白,嘴唇发黑,四肢冰凉,伤势颇重。昨晚王志射的箭枝有毒,岳文枫攥紧了拳头发出咯咯的响声。彩古已经处理过伤口,解了毒。岳文枫还是紧紧抱住暮雪半晌,希望能给她些许温暖。小虎来报,王立抓住了,要见王爷。
外城和内城的通道上,旁边就是偌大的瓮城,王立被打的鼻青脸肿和奄奄一息的王志绑在一起。
岳文枫漫步走来看到这弟兄俩狰狞的样子,心中有些悲凉。缓缓开口说道:听说王将军要见我。
王志抬起头看了岳文枫一眼又低下了头。王立说道:大风凉王殿下你觉的你赢了吗?
“此话怎讲?请王将军赐教!”
王立哈哈大笑三声还引来轻微的咳嗽声,长出了一口气说道:其实城里是十七万兵马,王爷的十五万不够数吧!
岳文枫微微一怔,面带微笑的回道:王将军索性无事,本王请你看场好戏如何。
王立痴痴的望着岳文枫,心想凉王殿下果然名不虚传,面不改色心不跳,当真好风度。
岳文枫淡定的摆摆手。小虎带人就抬来了桌子,放上水果糕点,西湖龙井倒了一杯。岳文枫拿出折扇吹了吹风,端起茶杯品了一口。不忘说一句“好茶”,这还是从将军府搜出来的。
“琅琊王氏子弟就是不同,高门大户的喝的茶都如此好。香儿姐来坐,一起品茶。”
旁边的香儿没想到岳文枫此时叫她,看了看就一把椅子,正不知所措的时候被岳文枫一把拉着坐在腿上,还把茶杯喂到嘴边。
“香儿姐,茶不错吧!天已经黑了,一会我让它亮起来给香儿姐照个亮。”
王立看着岳文枫不知道凉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突然大幅的脚步声,推搡声,叫骂声传来,只见下面的瓮城一队一队的被俘士兵被押解进来,甚至有的刺头被定军当场砍翻。渐渐的人越来越多,瓮城虽然很大,七万多人站在一起也是密密麻麻的一大片。紧接着吱呀,嘭瓮城的大门被合上,此时的王立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王将军大戏开场了,香儿姐来吃橘子,还剥了两片橘子喂进香儿姐嘴里。”
城墙上突然就亮了,围着瓮城的一圈火把点燃,手持火把的士兵旁边是连弩战车,投石车,一架接着一架围满了城墙。
王立看到此处呼一下全身汗毛都竖起来,脸上的冷汗顺着脖颈流入衣领打湿了衣襟。差点一口气吸不上来,全身湿的透透的。他终于知道岳文枫请他看什么戏了。
“小虎传令给香儿姐照亮夜空。”
诺!小虎令旗落下。
“嗖嗖嗖”
“咣咣咣”
弩箭的破空声和火油罐的破碎声激速传来。
“乃儿不花将军,满承将军让两位王将军看的仔细一些。”
诺!
两人一人一个抓起对方的头发就拖到了城墙边上,还死死的按住脑袋。
“媛儿来,海狮国难得一见,你给送个温暖下去。”
旁边的李媛将军一愣,手指还指了指自己,意思是叫我吗?
岳文枫点点头,李媛蹬了他一眼,我又不是你女人,叫的那么亲切,还媛儿,我比你大好多好吧!让我送温暖,怎么送温暖。看到小虎递过来的火把,她终于知道怎么送温暖了。这个凉王打仗的时候很正经,有时候就不正经了。
李媛拿着火把面无表情的走到城墙边上。闭住眼睛,咬了咬牙,把火把扔了出去。
“轰”一声,大火就飞了起来。
岳文枫还不忘抓起香儿姐的手鼓鼓掌。
“香儿姐,你看亮了。”
很快瓮城里的惨叫声,四处奔跑的声音,踩踏声,打斗声,辱骂声,弩箭洞穿声,传遍四周。亲眼看到火光里躯体扭曲的样子,感受到下面传来的炽热感,闻到血肉烧焦刺鼻的味道,王立痛苦了闭上了眼睛,泪水已经打湿脸庞。
王志撕心裂肺的叫喊道:凉王,你是杀人狂魔,岳文枫你个刽子手,你不得好死,你会下十八层地狱的。
岳文枫手一挥。乃儿不花和满承把两人拉了回来。
“王将军刚才不是信誓旦旦说赢不赢吗?现在还说不说。噢!对了,还留了两万人混在人群里,想报复我们,还是留点希望。我满足你。”
岳文枫朝旁边的书记官使了一个眼色,对方就双手举着一张布告过来了。
“王将军认字的话,好好看看。小虎火把拿过来,让人家看清楚。”
“大风凉王令谕,敬告来城以及方圆五十里之百姓,将士。从明天开始,只要我定北军有一人袭击受伤,定北军必屠城,鸡犬不留,把方圆五十里烧成白地。宁城前车之鉴,望慎重。”
“小虎让你的传令营贴遍方圆五十里的大街小巷,村落乡镇。”
诺!
王立王志兄弟俩看完布告,一会哭一会笑,哭笑不得。彻底崩溃了。
“让兄弟俩去陪手下去吧!”
大风太丰初年六月,凉王兼总督天下兵马大元帅岳文枫收复宁山行省。
定北野战军在来城休整了七八天了,很显然混在人群里的军队没敢动手,王立王志也终于下了瓮城陪属下去了,最后只骂了岳文枫一句“魔鬼”,然后化作一缕青烟飞去。
岳文枫也不忘写奏折给朝廷报捷,还把左三刀擢升为定北亲卫军正四品前将军,顾氏姐妹也封了四品诰命夫人。宁山行省都指挥使岳晨,布政使莫利,按察使汪慎都派来属官接管了来城。
将军府后花园,岳文枫心血来潮的赏起了油菜花。一股花香味飘来,心旷神怡,倍感精神。坐在凉亭里,喝着茶,看着花,夫复何求啊!突然花园里飘来了浓烈的老陈醋的味道,好香好熟悉的味道。岳家祖上就是三晋行省之人,兵荒马乱才迁到上京城郊外,便宜岳父驻守的平城以及周边地域就是原来三晋行省辖区,只不过后来被裁撤了。
只见左三刀的妻子和妻姐,大小顾氏手提食盒款款走来。上次在地道里光线不好也没看清,现在看看大小顾氏身材窈窕,皮肤白嫩,手指修长,瓜子脸,凤眉大眼,樱桃小嘴,活脱脱小家碧玉的样子。连岳文枫也不得不感叹左三刀好艳福。
“王爷,听三刀说您祖上三晋人士,我家姐姐曾和走货的三晋商人家眷学过做饺子。您那里应该叫“扁食”,还配了老陈醋来给您尝尝。”不得不说小顾氏是一张巧嘴,很是会说。
大顾氏身着一身素白罗衣,戴着红色头花走上前来微微施了一个万福礼。
“奴家,谢王爷敕封诰命夫人之恩,无以为报,一点吃食,聊表心意。”岳文枫仔细一看,要想俏,一身孝。古人诚不欺我!
小顾氏在后面边施礼边说:姐姐,你侍奉王爷吃午饭吧!妹妹先退下,给三刀送饭去了。王爷,民妇告退!
中午后花园的凉亭里,岳文枫和大顾氏一边沾醋吃着饺子,一边聊天,谈笑风生,别有一番风味。左三刀和小顾氏在廊桥下看的连连点点,然后缓缓离去。通过聊天才知道大顾氏名叫顾紫衣,也知道了她是寡妇,五年前丈夫战死了。
吃完饭,大顾氏主动收拾起了碗筷。然后沏了一壶茶,递给岳文枫茶杯后从袖筒中拿出一个浅绿色荷包,上面用楷书锈了一个大大的枫字。
“王爷,要是不嫌弃奴家蒲柳之姿,寡居多年,只会做些粗茶淡饭就让我留在王爷身边吧!”看着大顾氏面带桃花,眼含春水,身似拂柳,白皙如玉的样子。岳文枫起身轻轻拉住她的手。
“以后我就叫你顾姐姐吧!私下里的时候你叫我枫哥便好了。”
“是,枫哥。”
岳文枫情不自禁在顾姐脸颊亲了一口,拉着她就向卧室走去。进了房间顾紫衣温柔给枫哥脱了衣裳,然后缓缓低下了头……此处省略一万多字。
红烛罗帐度春宵,少年听雨歌楼上。
许久以后,顾紫衣含情脉脉的望着熟睡的枫哥,摸了摸他如玉的脸庞。起身穿衣洗漱去了。
晚饭时分岳文枫才悠悠转醒,看看凌乱的床铺,闻着淡淡的香味。洗漱一番以后向饭厅走去,顾姐姐给做了三晋口味的杂酱手擀面。岳文枫看着食欲大开,还专门叫了左三刀和小顾氏一起,四人围坐在餐桌上,岳文枫扭头看了看更有风情的顾紫衣,然后拿筷子指了指左三刀,开玩笑的说道。
“三刀,以后我们算不算是亲戚。”
左三刀嘿嘿一笑,露出一双大板牙,然后回道:王爷,您说了算。您说啥就是啥。旁边的小顾氏接话道:王爷,您别怪三刀。我们知道什么事也瞒不过王爷,只是就这一个娘家姐姐,日子过的清苦。嫁到寻常百姓家都会另眼看待,何况高门大户,难如登天。我们两人就希望姐姐有个好的归宿,也不求什么名分,将来有个一儿半女的,姐姐也有个依靠。
旁边的大顾氏闻言,还偷偷抹起了眼泪。对小顾氏的话,岳文枫深以为然。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保不齐就有长舌妇说你是个不祥之人,克夫克父,扫把星。平常的百姓人家都会遭白眼,更何况大户人家,真的是随意打骂。都是封建社会的毒瘤啊!
岳文枫伸手擦了擦大顾氏的眼泪。
“顾姐姐,别哭了。今天可是高兴的日子。”
左三刀和小顾氏也符合的说道:王爷说的是,姐姐有了归宿,我们也心安了,对得起死去的爹娘了。以前若不是在我家里住着,不定惹出多少事端来的。现在有王爷护佑,我们就放心了。王爷,姐姐快吃吧!否则面该坨了。
四个人高高兴兴的吃了一顿晚饭,左三刀和岳文枫还喝了几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