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轰!”
“轰!”
恐怖的轰鸣还在继续,轰隆隆的闷雷声不断炸响,虚空崩灭,刀芒四溢,无尽的锋芒之气席卷天地。
陈渊与项千秋的一战,已经完全超过了当初在神女宫前项千秋与叶向南的那一战,换句话说,现如今就以陈渊的实力而言,已经足以堪称仙人之下无敌!
若是项千秋没有突破六境的话,那这一战便是代表着六境之下的最高水准,当然,若是项千秋没有突破六境,凝聚顶上之花的话,他也不会是陈渊的对手,早已经死在了他的刀下。
不,甚至如果真要比较的话,他们现如今的争锋,已经不亚于仙人层次的交手了,项千秋是越打越心惊,越打越凝重。
在他的预想中,已经突破了六境领悟了规则的他,足以轻易镇压陈渊,解决他们父子之间的恩怨,若是对方识相的话,倒也不是不能放过他。
可伴随着交锋,他发现陈渊不仅没有被镇压,反而是越打战意越盛,越打实力越强,仿佛是将他当做了一个试刀石一般。
用堂堂的仙人,来磨砺自身,或许这世间除了陈渊再无人敢如此狂妄。
项千秋的重瞳神光催发到极致,仿佛能够颠倒天地,一道道幽幽的光芒宛若深渊,全力朝着陈渊轰击。
而陈渊同样也是将他异于常人的十寸元神催发到了极致,虚空凝滞这等神通,几乎是不间断的催动。
导致虚空一次次凝滞。
若是换做之前,他敢如此催动元神的话,早已经将他拖垮,乃至是元神都有崩溃的风险,可伴随着他领悟了规则,动用虚空凝滞的消耗已经没有了那么大,毕竟规则便是源自于虚空。
“你远远的超过了本座的预料。”
项千秋神情十分认真的凝视着陈渊,手中动作却不停,一道道规则之光不断的轰击陈渊,肉身与之碰撞。
其胸前的窟窿仿佛根本不在意一样。
“你却是让本王高估了。”
神芒炸散,光华流转,陈渊整个肉身都笼罩着一股朦胧的神光,从内而外的散发着,气血奔腾,脏腑更是催动到极致轰鸣。
“呵呵呵好,好.”
项千秋放声大笑,在与陈渊近身之战时,瞳孔赫然间一凝,两滴血泪迅速流出,与此同时,一股极致的重瞳神光直接催动。
而这一次,陈渊的虚空凝滞没有再奏效,那道神光直接击碎的虚空,从陈渊的左胸穿过,留下了一个碗大的窟窿。
“噗!”
陈渊面色一青,忍不住喷出一口老血,目光极度凝重,项千秋的底他差不多已经摸清,而现如今威能直接暴涨数倍,绝对是对方不惜一切代价催动重瞳的结果。
“希望你,还能撑得住!”
项千秋脸上有些癫狂,血泪化作两道长痕挂在脸颊,黑色的长发飞舞,恐怖的神光一次次爆发,封死了陈渊的所有退路。
几乎是转瞬间,项千秋的交战方式便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陈渊的实力出乎了他的预料,再打下去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但论及常规手段,他即便是再不愿,也要承认他根本拿不下此时的陈渊,必须强行提升自己的实力,压榨自身的潜力,方才可以。
势均力敌的平衡瞬间被打破,陈渊几乎是转瞬间便被项千秋压入了下风,被逼的走投无路,但他的神情只是凝重,并没有绝望和慌乱。
因为项千秋现在的状态,绝对是无法持久的,不然的话,之前也不会与他鏖战半个时辰之久,直到现在才动用这样的底牌。
等项千秋压榨完自己的潜力,便是他死期将至的时候。
但项千秋的手段可不仅仅只是如此,在将陈渊完全彻底压入了下风的时候,他的嘴角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一丝神念迅速融入虚空乱流之中,下一刻,便在陈渊身前,弑神枪赫然间凝现,猛然爆发出一股极为恐怖的威势,吞吐着强大的杀伐之气直接锁定了陈渊,猛然间爆发。
而面对弑神枪的突然爆发,陈渊却不似项千秋想象的那般惊慌绝望,取而代之的则也是一道轻笑。
一阵不着边际的微风不知从何而来,缓缓吹动了陈渊的脸颊,当初在神女宫前的那一幕,再度重现。
吞吐着杀伐之气的强横弑神枪,停留在陈渊的眉心一指指出,他甚至能够感觉到其锋芒触动他的皮肤。
但更多的,还是从弑神枪内传出的一阵亲昵情绪。
项千秋瞳孔深缩,依然是不敢置信,他不明白为何这一次还是如此,陈渊究竟是有什么底牌,居然能够再一次挡住弑神枪!
上一次,他的手段没有奏效,他以为是陈渊的身上有那位地仙大能留下的手段,以此方才能够抵挡。
但之前的交锋,他完全笃定陈渊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底牌,按照常理而言,这一幕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神念一动,弑神枪回转,落入了手中,感知着这至强神兵的恐怖力量,项千秋脸色阴沉不定,凝视着陈渊问道:
“这是什么手段?”
“你想不到的手段。”
陈渊深吸了一口气,迅速平复着自身的伤势,心中则是稍稍落下了一块石头,他的感知没有错,弑神枪有灵,的确不会伤他。
不然,就方才那危急时刻,弑神枪绝对能够将他钉在虚空中,肉身崩溃,元神泯灭,当场陨落都并非不可能。
而这,也是他独身面对项千秋的一大底气,弑神枪是其一臂,现如今,他便算是断去了对方一臂。
且以他之前所展露出的实力,想拿下他几乎不可能。
项千秋的目光死死的盯着陈渊,足足有数息时间才眨了一下眼睛,咬着牙,低声道:
“半仙之境,将本座逼到了这个份儿上,陈渊.你真的很不错,但论及实力而言,已经不次于六境仙人。
纵然是放眼天下,也已经踏入了顶尖层次,若我大楚不灭,未来的皇帝之位,将任你掌控。”
“大楚,大楚,大楚已经亡了。”
“不,只要我项家人还有一丝血脉存在,我大楚便不会灭亡,终有一日会卷土重来,重新复兴大楚。”
“这只是你的臆想而已,现如今你任何手段都已经用处,仍然奈何不得本王,莫说是中兴大楚,便是你.今日也得陨落。”
陈渊一步踏出,短暂间,气势再度重回巅峰,项千秋能够压榨自身强行提升实力,他陈渊也一样能够做到。
烘炉洞天被撑开,幽幽的魔焰迅速铺遍虚空,燃烧在他的周身,仿佛是从魔焰中走出的存在,每踏出一步,气势便强一分。
“你高兴的还是太早了,以你现在的实力地位,想来也知道仙域的恐怖之处,你觉得本座的敌人只有你自己吗?
不,仙域才是自始至终本座的敌人,因为你,本座无法效仿太祖,走上武神之路,但这两百多年的时间本座也不是虚度的。”
项千秋猛然抬起头,眼中的幽深瞳孔早已经被血色填充,远远望去,像是一个人直接变成了瞎子一样。
面对陈渊的威势暴涨,他没有一丝慌乱,有的只是一抹决绝。
“呵呵。”
陈渊冷笑一声,根本不配合对方,恐怖的魔焰瞬间化作一条黑龙,咆哮着涌向项千秋,但面对如此强大的攻势。
项千秋却始终淡然以对,当他已经决定了动用真正的底牌之时,便没有什么值得再犹豫的,只见他的周身瞬间燃起了一层血焰。
转瞬间,这恐怖的血焰便蓬勃升起,足有百丈高大,好似一堵红色的虚无墙壁,生生将陈渊的黑龙魔焰挡在血墙之外。
“肉身成圣,可成血脉,这便是南疆妖族的传承,自千年前太祖走上武神之路,我项家便拥有了这世间最为强大的血脉。
这等手段,两百余年前大楚覆灭时,我项家先祖没有用出,为我留下了这无人得知的一道底牌,现在,这张底牌,便让你先领教领教。
让你知道,我项家先祖,当年有多恐怖!”
项千秋目光一凝,刹那间上半身残存的黄色龙袍瞬间彻底撕裂,将赤裸的上半身完完全全的展现了出来。
看似消瘦,实则却有力量的美感,根根青筋暴起,肉身自行张开了一道道细小的裂痕,一滴滴犹如红宝石般的精血瞬间涌出。
在其肉身之前,凝成了一个巨大的血团,项千秋的脸色也瞬间变得煞白无比,肉身干裂,但气势却越来越强。
手中光华一闪,项千秋的手中凝现出一颗血色珠子,与当初陈渊从项凌天手中得到的血珠极其相似。
“嘭!”
血珠爆裂,里面的血液与他方才逼出的精血迅速开始交融,下一刻,这些精血似乎有灵性一般,全部都涌入到了弑神枪内。
原本漆黑如墨的枪身猛然间绽放出了光芒,直冲天际,一股极为恢弘的恐怖气势逐渐升腾,宛若凶兽苏醒。
“太祖实力通天,修为臻至人间巅峰,乃是人族最为传奇的存在,他虽然陨落,但却始终有一丝真正的烙印隐藏于天地之间。
当我项家血脉催动弑神枪时,太祖的一丝烙印便会苏醒,陈渊你不是号称千古唯一的绝世天骄吗?
你不是被世人传颂为另一个楚太祖吗?
现在,太祖来了,你可能挡?!”
项千秋厉声喝问。
感知着那股恢弘的气势,陈渊眉头紧皱,脸色无比之凝重,此情此景,又与那之前凉州城前的那一战何其相似?
唯一的区别是真武大帝的烙印存在于真武仙剑,为武当山历代供奉,方才能够在关键的时刻展露出力量。
而楚太祖,却将烙印存于天地,好似以身合道一般,那等恐怖的存在,莫说是一半的实力,即便是十分之一的力量能够展现出来,也是他目前所仰望的存在。
现在,他唯一能够指望的,似乎唯有气运祭坛。
“请太祖!”
项千秋面对着弑神枪躬身下拜,茫茫无尽的虚空乱流之中,赫然间出现了一道若隐若现的虚幻身影。
项千秋的眼神之中满是崇敬之色,对于他而言,太祖便是他此生的追求,一生之所求,都只是为了追寻太祖的脚步。
虚空乱流不似人间,他才能够无所顾忌的唤出太祖烙印,不然绝对会惊动仙域之中的那些老狗。
他将战场放在秘境之内,其实也有一些这方面的念头,若是陈渊真的太强的话,也只能动用项家真正的底牌了。
虚空中的虚幻身影逐渐凝视,脸上仿佛是被蒙上了一层朦胧的光芒,让人看不清样貌,但其身上那超越世间所有人的霸道气势,却无形的验证了自己的身份。
弑神枪陡然间升起,化作一杆百丈神枪,落入太祖之手,凶悍的杀伐之气,再度猛增。
陈渊心头巨震,这等威势.即便是当初的佛祖也远远不及。
他下意识的便想要转身离去,但当那虚幻的身影注视到他的时候,周围的一切都停滞了下来,先虚空乱流都不再流动。
整个天地,都只剩下了死寂。
陈渊闭上了双目,心神不断呼唤气运祭坛,此时此刻,即便是陆乘风亲至,也救不了他,唯有神秘的气运祭坛才有希望。
意识深处,似乎是陈渊的呼唤起了作用,也似乎是其自行感知到了楚太祖的存在,微微轻颤了一下。
但紧接着,便又陷入了死寂。
楚太祖动了,他单手握住弑神枪向前轻轻一递,仿佛直接穿透了时间和空间,瞬间出现在了陈渊的面前。
恐怖的锋芒之气,直接让陈渊的肉身出现了一道道崩裂的伤痕,元神颤动不休,紫色光芒不断闪动。
项千秋的脸上也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似乎是觉得这一战终于要过去了,最后的胜者,还是他。
逆子,永远都不是父亲的对手。
但
有时候,意外往往来的就是那么让人措手不及,项千秋原本自信的神情瞬间大变,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的神情。
————
“月票竟然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