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面上泛起了阵阵波纹。
“回来了。”基尔什塔利亚睁开了眼睛,他平静的眼睛倒映着大海,在他的身边全身被驱动甲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奥德修斯也向着基尔什塔利亚这边靠近了几步。
自觉地展开了屏息护盾抵消压迫而来的风场,奥德修斯将目光投向主舰上多出来的一道身影。
“成功了吗?”
“目标反应已经缺失。”金色的光华在厄尔克斯体表流转,渐渐平复下战甲带来的损耗:“推测目标使用了虚数潜行,只来得及填装一炮,以上——”
无机质的声音在说完这句话的同时消失,属于厄尔克斯本人的声音再一次出现:“是机体得到的结果,初步判断敌人并没有完全消失。”
“辛苦了。”基尔什塔利亚点了点头,他看了一眼似乎还没有缓过神来的厄尔克斯,继续说道:“越来越接近真正的神灵了,rider。以后尽量少用【那个】能力。”
“很遗憾,基尔什塔利亚。那将会导致我的战斗力减损三分之一。”对此厄尔克斯面无表情地继续说道:“虽然我本人十分反感为诸神而战,但在面对另一个世界的敌人时,我必须得拿出相应的实力。”
尽管在回应召唤时有些抵抗,但比起内敌,现在显然还是对付外敌比较重要。
厄尔克斯又看了一眼基尔什塔利亚,对着自己名义上的召唤者点了点头:“希望等到战争结束以后,你可以遵守承诺。”
“这件事你无需担心。”此时基尔什塔利亚已经将所有的精力全部投入了另一个方向。他看向身边的另一名servant:“凯尼斯,迦勒底就交给你了。”
“喺。我知道了。”被突然点名的凯尼斯十分不耐烦地闭上了眼睛她的双脚发力,直接借助着蹬力跃向了空中。奥德修斯只得又一次开启屏息护盾,替基尔什塔利亚挡下不必要的伤害。
但主舰被被这一蹬击得左右摇晃了起来,厄尔克斯皱了皱眉头,他原本毫无波澜的脸色变得苍白了一些,左右看了一眼确定没有人注意这边后才悄悄用风场把自己包裹起来,厄尔克斯的身体略微悬停在了甲板表面。
等到船身再一次平静下来时厄尔克斯才再一次落回甲板上,他凑到了基尔什塔利亚的身边,毫不避讳对方身边的奥德修斯:
“她估计会死。”
厄尔克斯非常肯定地说道。这倒不是说厄尔克斯对于迦勒底的实力有多么看好,毕竟厄尔克斯和对方也只有“一炮之缘”,真正让厄尔克斯重视的是悄无声息出现在他战车上的陌生servant。
抑制力的代行者而且和他厄尔克斯是同类型的从者。
在短暂的交手过后,厄尔克斯知道自己无法迅速战胜对方,所以才会匆忙地对迦勒底发动并不致命的攻击。
“这样啊。”基尔什塔利亚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按照他和厄尔克斯的相处经验来看,对方的这句话可以翻译成〖我想和她一起去〗。
记得把阿塔兰忒派出去也没多久吧——该说不愧是土生土长的希腊人吗?
基尔什塔利亚这么想着,用眼神制止了想要说些什么的奥德修斯,顺着厄尔克斯的意思继续说道:“那么你也一起去吧。”
在自己没有发现但在他人看来十分明显的程度上,厄尔克斯勾了勾嘴角。
这样的servant,太好对付了——基尔什塔利亚不由这么想道。
……
残破的shadowborder内部。
熟悉的搭配,和【看到】的一模一样。
老人双手被束缚着,目光平静地看向前方。如果没有预示错的话,他一点也不想和面前这些家伙扯上关系。
注定要在这片大海葬生的旅人。
“无论重启几周目都是没有用的。”
忽然老人这么说道,对着面前似乎正在沉思的男人。
“我想,身为亚从者的你理应是一个聪明人,在这个情况下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他说着,身体前倾扯着自己身上的麻绳。
而他谈话的对象,玛修的脸上露出了明显的惊讶。少女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藤丸立香。
“我没和他说哦。”
藤丸立香十分无辜地摇了摇头。
“那个其实我早就不算是亚从者了。”
老人突然又不说话了。
情报有误还是跑得太快了。
“总而言之。”他十分僵硬地抬起头,有些恼羞成怒地大声嚷道:“尊重一下老人家,先把我身上的绳子解开。”
“不行。”在特殊的情况下,玛修的态度显得十分坚决,在这福尔摩斯先生和戈尔德所长都没有醒来的情况,她主动揽下了对外涉交的任务。玛修看向老人蓝色的眼睛:“请先告诉我,你的真名。”
毕竟戈尔德先不说,就连身为从者的福尔摩斯都还在昏迷,这不由让玛修心生紧惕。
即使没有第一时间灭口,但对方身上明显的希腊风格装束,让玛修不由怀疑起对方的动机。毕竟如在第三异闻带的例子,玛修还是记得的,泛人类史的情报有时候比他们的命要有价值的多。
而玛修话中的隐藏含义显然被老人误解了,他涨红着脸声音比起之前更显激动:“你以为我这副身体能干什么?你再这样小心我向祭司举报你们,人类史的来者,你们现在可是正在被追杀的对象!”
玛修一愣,她并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简单会引起对方如此大的反应。
而正在此时,一直闪烁的屏幕亮了起,一道娇小的身影闯入了几人的中央。
“达芬奇亲。”
藤丸立香永远是一个很好的捧读,在达芬奇出现的同时她便叫出了对方的名字。
“我想她大概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达芬奇的脸上露出了与年龄极不相符的属于大人的笑容:“而且举报什么的,大可不必,毕竟你也不是【本地人】吧?”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原本大呼小叫的老人一间安静了下来。
“你是泛人类史的从者,对吧?”
达芬奇用着肯定的语气,不容置疑地说出了对方的身份。
“所以能告诉我们你的真名吗?”
老人张了张嘴,似乎正在犹豫,最后他在不断闪烁的目光下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出了一个名字:
“希波墨涅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