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汉就站在驾驶室‘指点江山‘,作为这河段的老船工见到过不少船只倾覆船毁人亡。但有经验这里还是可以利用激流回流借力逆流而上,当然回流不好利用,稍过头船可能撞上岩石,或者船只打横倾刻翻了。
这就是驾船比驾驶汽车困难的地方,汽车即便是在山路崎岖弯急窄小一切都是明明白白的。陌生司机小心一些速度慢一些无事,常走的司机自以为熟悉马虎出事不少见到,所以了解路况重要小心谨慎一刻不放松更重要。
驾驶船不一样,如这三门走那门的经验都是血泪总结出来的,没有老船工指点带路非常危险。那么水流平缓地段就没有向导也可以了吧,其实这话大多数时候对的,却不会完全如此。比如长江下游有许多沙滩,不熟悉经验稍差点船撞上去搁浅可能性不小。
就是内河有时中间有土敦两边一宽一窄,不熟悉走宽的一边搁浅了。不过这并非是规律,十之八九窄的一边水浅一些,可不熟悉只能蒙啊,后世有了航标灯这样的困惑才少了。
当然有时候力量强大也可以解决不少问题,如这时的试验船杨老汉就知道过这三门峡容易许多。为什么呢?原来其他船必须借回流之势,向前冲过水流最急地点,那里就如一道坎冲过水流就一下平缓不少。
其他船力量不足就必须将回流之势借足,可回流就是旋涡,那势可不好借用,过头一点船不仅借势不成就被旋涡控制啊!但这船力量足,完全无视激流还不行可少借回流之势一点就是安全一点,不必在钢丝绳上跳舞,改为平衡木也好不少啊!
而这船可以在长板凳上跳舞让杨老汉心里轻松了不少,但他心理有个疑惑就是这船与这里的船不同,不见有人在甲板拚命划桨撑篙,速度却比他见过所有的船快,所以这次也是他过三门峡最轻松的一次。
只是杨老汉没有打听一句关于这船怎么获得动力的话,虽然船上的人十分和气他也不会问。此并非是因他过了好奇的年龄,其实他看到船上每个人都穿着救生衣,上了船他也被要求穿上了。
一拿上手发现鼓鼓囊囊的救生衣很轻,就知道它有一些浮力,只是不知道这点儿浮力是否能够让人浮在水面?用什么东西制的才那么轻?对此他一样好奇啊!
可他没有吐一个字,那并非不好奇而是谨慎。虽说客客气气请他带路当向导,犯了忌讳被人杀了也无处诉冤。因为这船并不是普通人造得出来,船上的人也都讲着官话。
于是杨老汉一直在向掌舵的船老大介绍黄河这一段的水文,因为最危险是三门,其它地方一样存在一些隐藏危险,或者易误判或者季节水深发生变化时,这些隐藏的危险就可能给船造成危害,但这些危险只要知道了就不算什么了。
杨老汉倾肠倒肚相告乃是收了二两银子向导费,这钱有点高也不算高,因为真是有生命危险,也确实是有一些人受雇向导或帮助驾船最后自己也搭进去了。
而且这还无处喊冤,要不是人死了别人向你要赔偿也有可能。拿人钱财当然要尽责的,特别是这一次风险真不大,过了三门峡杨老汉觉得钱挣得有点不实,过了三门峡介绍更细致了。
船过三门峡船上基本上所有的人都在全神贯注,唯高峰与古近山等几人在船舱望着外面三门险峻在闲谈,那也是他们事不关己不可能插上手而已。
可一条试验的拖船上怎么会有不相干的人?原来高峰等人搭便船或此船任务之一就是送他们去延安找石油。而这船会一直到壶口路过延安的,而且乘船过来速度快又安全。
再说他们带了一些钻井设备,随船运送更便捷省心。那么为什么常洵下决心来这里打井找石油了呢,问题是常洵在京城通过各种关系才搞到几千斤‘猛火油‘,可这点儿油炼火油即便是柴油汽油都归在一起才多少火油。
可火油灯一经用过再用蜡烛就觉得光线暗,不方便还怕风,更别说那油盏灯草了。可是火油灯虽好石油却是搞不到,常洵虽知道不少油田一方面闻名而已确切地点不知道,另一方面知道此时也打不了那井,起码好几百米啊!那里有这技术。
浅层石油玉门有都冒头了,可那地方这时不可能啊!远不用说还是在嘉峪关胡人那边,比较现实就是延长那边了,同样也有冒头可这时所谓生产就冒头抽取而已,能有多少产量。
这点儿产量全给常洵维持他内部消耗也不够的,何况他准备将之当作一个起码中等产量的中档产品开发呢。中档产品即用于桅灯之类高要求,对价格敏感度低的用途。还有有钱人家的照明所需,读书人、官吏、军官等群体所需。
这些人使用蜡烛本不便宜,火油灯稍贵一些使用更方便、防风、无烟、明亮仍然不能妨碍他们购买。可是火油灯的主要材料玻璃有了,灯罩灯头等生产技术也研制出来了,桅灯笨重成本高会随着生产技术、材料、设备、工艺改良提高而降低。
这就是说如诸葛亮在赤壁准备齐全缺东风,常洵推广火油灯唯缺火油了。虽说他早已派人直接来产地想直供,可是一了解情况就知道就是把这里所有的产量包了也无济于事。
至此常洵本来不想亲自下场也不可能了,考虑再三还只能在延长挖。主要是这里浅,还有黄河可以大量运输。这时代产地很便宜几千里路下来就不便宜了,有时候会翻几倍。
增加的成本为三大块,运输属最大的刚需,即这一块想省不可能,只有在运输方式上动脑筋或进行选择。相比陆路运输到黄河口用船就是受封冻与汛期影响,成本可是几倍上下。
长途运输影响到价格的还有税卡,如运河就有二三处钞关也就是税卡。不过这税卡对官员及一些权贵人物,特殊货物免减的,所以这方面的支出弹性大,常洵一样可以免至少不必交多少。
可还有一种成本也不少,这个成本为安全成本。没有安全成本百辆马车百个车夫加几个办事人员就行了,可这时代百辆马车起码多出二百护卫,增加的二百人开支都是成本。那还是不发生大动荡,大动荡运输断绝或绕大圈子与货物被抢增加的成本会多少?
上述种种那怕黄河只能利用半年常洵也会选它,还有百辆马车浩浩荡荡声势多大?人人眼红常洵发财,可那车队载了多少?充其量只不过五十吨而已,那中号沙船二百吨三条六百吨,抵百辆马车车队十二个,光马、马车多少钱?
马车一趟船两趟,马车需几千人船只要几百人,造船成本也远低于马车的。况且黄河上没有税卡的,一家独大安全上也没什么问题,主要是行船本身风险。
最关键延长油田虽小年产出几万吨不成问题,那里开发了近百年仍然还在产油。只不过油价高时再低产量的井也开动了,私人承包者发大财,油价一低只维持高产出的油井了。
有年几万吨产量二三十年内当作一个产业做也完全可以支撑了,只是如果年产万吨那马车就需要二十万辆次以上(加装油容器重量)。马车年利用率四次五万辆马车,光这马车队用人常洵手下就比运河纤夫多了。
不仅如此火油灯价格高一点没问题,但它的使用普及率与它的价格有关,火油成本太高火油灯也普及不了,因此用黄河运石油在火车没建之前常洵势在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