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来的人多数在十四到十六岁,虽说文科上有一定底子,甚至是有一些不喜儒家经典喜欢杂学的倾向,可他们的语文修养达到中学甚至是大学水平,其它方面却是只有一些史或谋略、游记之类阅读经历,理科方面如数学十之八九连小学生也不如。
好在他们来这里已经知道并非是学四书五经而是学杂学,今后为福王殿下产业服务的。还有虽然底子差年龄还不大外智力上普遍在中上水平,毕竟太差劲各方面也不可能送来,移民中乃是直接普选出来的。
还有他们普遍对杂学不反感、有兴趣,至少知道学习这个外,思想、学习上这时正处在活跃期,只要教育他们完全可以培养出来的,还速度快于普通人。
再说他们都知道福王殿下这里机会大机会多,放弃或者根本没机会参与的科考。知道这时的机会在于他们自己学习多好,因此会努力学习的。
不比后世十四到十六岁的孩子正叛逆,心气高可是往往不喜欢成熟的路觉得自己可以独闯出路来的。只是心高气短,想怎样怎样其实也就是普通人水平外还缺坚持与韧性,有不少人因为叛逆而失去了后面的机会。
当然大多数人还是在与家长纠缠中如犟驴,还是不情不愿中牵进到槽头,之后读大学、工作、结婚,然后由他们自己头痛叛逆子女了。
这时十四六少年不少结婚或准备结婚了,叛逆者或也有之,可远不如后世一边依靠父母一边又欲争脱管束,这时就算是有些叛逆也是准备自己承担一切闯一闯。
而来到常洵就是不少有闯一闯的,只是了解下来因叛逆的几乎不存在,他们乃是为家族家庭遵父母之命来闯闯的,闯出一条新路留下另一个机会。
就是闯劲不足者也是反正迟早进入社会,科举不可能常洵这里也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工作机会,他们已经为自己成家立业做好了一切准备。至于叛逆真是不容易见到,要自己养活自己,自己养活妻儿了还怎么叛逆?
这方面常洵真是一点也不必多用心思,不必如后世寄宿中学那样留意学生思想波动的。反而过来的人学习都自觉又努力,加上常洵知道全才少专才多并非是人人适应理科的,让他们自己选择根据爱好能力选择,真因为学习上不行而沮丧要离开的没有。
就是各人底子不同,学习进程不一,同一批学生却是与相差好几年级聚会一样。好在常洵对他们的期待也是不一刀切,反正适宜什么干什么,实在不行当个初中文科老师也需要。
毕竟在培训班里学习过至少不会与传统读书人一样见不得‘异端邪说‘,还有不会数理化,自然、历史、地理、天文、法律、经济学、哲学、逻辑学、外语等等一样需要有人学习。
只不过有些适应中学教育,有些会在大学教。这时显露出经济、法律、哲学、逻辑学方面才能让他们自己钻研,今后大学教师或专业研究员也有了。
还有一点如后世这年龄学生如此安排可能会放羊了,而这时培训班的人却不会。至于原因在于后世学生按部就班的学习方式习惯了,让他们自己管束自己选择有些困难,当然最主要是后世这年龄学生尚未有责任意识。
而这时培训班的人不仅责任意识强烈,还有他们之前的学习有许多属自学范围,启蒙之后自学成分日渐增加,到后面主要成自学了。
正是这样培训班的人来时前后相差不少时间,文化程度参差不齐,个人才智也是有高有低,志向与努力的方向不尽相同,但在培训班里都安定下来还渐渐找到了各自学习的方向与方式。
这让常洵之前的少许担心很快放下了,这担心主要是由于他与这时代少年接触很少,知道他们懂事早也多少有些担心他们的自持力。
特别是他们在家就是没有专属仆人丫头,生活上应该有不少人自己不怎么动手的,到这里没什么人照顾不知能否习惯?还有学习上有什么问题?
还好常洵担心的问题一个也没有,反倒是对学习内容大多数十分新奇,如打开另一扇窗看到另一个世界,如干燥的海棉一样孜孜不倦吸收水份起来。
少数人兴趣不大或没有这方面天分也能学习文科方面的东西,毕竟常洵这里有已经翻译出的西方人著作,就是历史、地理、水文、天文、军事、法律、法家、农家、墨子等杂书也不是他们之前能读到多少的。
他们这个年龄基本上也就是四书五经刚读完,正在努力学习八股文而已。就是喜欢杂学他们的家族有几本藏书?所以爱好杂书乃话本小说与杂剧本为主了,看着不过消遣娱乐罢了。
但这里是正经杂学,就算是数理化不行学这个常洵也需要他们当然愿意学习了。而且这里学习环境好可以互相讨论,也可以向老师请教,又不必死记硬背所以进步飞快。
常洵对此也非常高兴,觉得培训班如此办也算是迫不得已又正合这时学习模式。至于正规教育只能慢慢来,还要先从小学开始到中学,大学也如后世一样起码百分之二三十人可以读时才差不多。
还有常洵办了培训班不仅不少教材他编写的,虽这类课并不可能亲自上阵,可也不时上上大课讲讲为什么要用标点符号?为什么要用拼音字母?为什么要用简体字?为什么要用各种符号及阿拉伯数字?为什么要改书写方式?等等。
上面只是解释技术性的因素,当然这些学生不必专门学拼音字母了,各种符号与阿拉伯数字只要学习数理化都认为如此简洁明了,简体字只要知道一下今后才会用所以这对培训班学生没什么思想冲击。
只有常洵讲述什么是奇技淫巧什么是伟大的创造时他才对儒家思想进行批判,因为奇技淫巧只是满足个人娱乐与玩物丧志一样对个人对社会就失去了作用。
至少奇技淫巧对应该学习、劳动、创造的年青人是毒药,对老年人有一些娱乐、安慰、消遣等作用也不为无益。可是低级趣味、邪恶爱好的奇技淫巧就是旁门左道甚至是邪道,不仅不应该在这方面费心血,而是要加于反对。
至于木匠、铁匠、农民的技术改进就不可能也不应该是奇技淫巧。古代圣贤中有巢氏让人类有屋可居,神农氏尝百草让人类有药可用,嫘祖养蚕让人类有丝绸可穿。
还有这时天下粮食不足,如果能每亩提高产量该是多大功德?衣服不足,如果纺织品生产效率提高一倍该是多大功德?
而培训班所学习的一切就是为了上述目标,怎么可以说这是奇技淫巧?儒家讲仁义道德就如在分饼,但到现在分均匀了没有?家国天下儒家心里一直在追求民富国强可现实呢?
而这里办培训班就是要做大大饼,一方面要有合理公平的分配,同时饼大了家足国足天下足,岂不是比空口谈仁义道德更好?
常洵如此讲也是必须的,因为来培训班的人学这里的一切总觉得末路左路旁路,他不可能此时就对儒家思想进行深刻批判,也必须予‘奇技淫巧‘辩别真假,给发展生产力的行为以正名,将之提高到与圣人一样的位置,以破除这些人矮人一等的思想,让他们有自傲感。
这个破除迷障乃是所有的学识之上的,会改变他们的价值观、世界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