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川支队才不过二十天就挺进九百多里,从重庆打到了海龙屯五六十里地方,飞练堡情形不明仅过乌江就打败了近万武装,让杨应龙及手下惊恐万状。
同时也误判入川支队属于假托,实际上乃大明朝廷倾其所有打造的一支新军。有这误判正常也不影响到他们对此事本质的推测,即大明朝廷有了这样的武装,他们这样的半独立势力持续千百年的好日子到头了。
可是这个结论于他们这时该怎么办帮助不大,杨应龙手下仍然不能统一意见,有倾全力一战的,有坚守海龙屯待机的,有带领几千精锐与对方周旋有机会伏击战的。
也有人认为只能带几千精锐加高层家人远远逃避的,因为倾全力无法近身怎么打?坚守海龙屯只能撑过一时,与带几千人找合适地点伏击对方一样不大可能成功。
因为对方此时不是孤军作战,坚守海龙屯与携数千精锐仗着熟悉地形周旋,有机会伏击对方的办法都会被四面围过来的大批明军所破。
毕竟死守日子一久十之八九守死,带几千人周旋对方有其他明军帮助,自己可周旋的余地不断缩小到最后只能被对方围困住。所以这时局面只有弃了这里远窜,根本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只是这意见大多数人反对,就如赌徒输掉最后一文还欲借贷翻本,亡命之徒不到绑住杀头不死心一样,不少人对入川支队还是不信邪的。
就这样在入川支队暂停步伐之时杨应龙与手下也没有商量出好办法,杨应龙不舍得好几百年基业就这样放弃了,最后决定还是投降试试。
不成海龙屯一时也攻不破的,再准备一下逃走也来得及。这样的打算一方面不舍得基业,另一方面只要认罪服输重金贿赂重臣十之八九可以过关,只是今后再不敢玩脱了。
存这样的打算入川支队再次前进没有遇到什么对抗,直到海龙屯山脚下也不曾开一枪。只是到了山脚下已经下午三时左右,再攻打太迟了于是立营过夜明天再说。
那知正做宿营准备山上下来了一群人,还好只是一百多个且牵牛扛猪抬了酒坛就是没有带兵器,有警戒的士兵在宿营准备不必停下。
只是双方敌对怎么会有犒师的举动,对此郑家令十分不解又只能由他上前处理。郑家令来到前面时卡好了,正在被哨兵用刺刀逼住对方队伍在二三十米停下,有一个人点头哈腰过来。
随即就问来人何意,知道杨应龙有意投降,让入川支队暂缓进攻明天会有人过来谈判,这时送来的五千两银子与牛酒乃是犒师的。
听了此话郑家令十分好笑,因为常洵吩咐有机会就不可让文官插手,不然今日放纵下次又要费一番心血。这样的土皇帝擅作威福、草菅人命的不少,杨应龙只是此时坏事做了不少一般还不好惩处,所以不可再纵。
有常洵指示郑家令让对方东西放下,回去告诉杨应龙,只有无条件投降如何处理归皇帝与朝廷负责。另一条路就是顽抗到底,那就必死无疑。
见这样回答来人也是无法,只能空手而回。这空手而回正常,但五千两银子收了连句缓和的话也没有太亏了。
甚至是他觉得对方太贪,可郑家令不这样想,他只认为早一点送到与后面搜出来省力一些而已,难道还要为此感谢。至于牛乃活的这时不可能杀的,肉不放心且他们这时带了之前缴获的肯定不会吃的,酒就是没问题战前怎么可能喝。
所以按郑家令观点对方送来的东西他们也没有尝到,还要搬进军营,肉这时不吃还要腌起来,牛也是还要安排反而多一些劳碌。
他这里吐槽杨应龙这时还想靠服软收买过关,杨应龙听了回答心知碰上愣头儿小军官,欲收买不容易。此时又没有时间与机会直接找李化龙要求投降了,早知如此还是应该早一点服软。
至此才考虑出逃可能,那知次日清晨入川支队在小号声中,分成几部分向山上海龙屯展开队形。只是海龙屯也有一些小号佛郎机又居高临下,对方并未逼近只在二三百米站住了。
这距离小号佛郎机可以攻击,可是对方才薄薄一排人,炮弹砸中一个人十分不容易。而且对方用铲向草包中灌土不知干什么,这让他们十分奇怪。
接下来入川支队士兵将草包扛到一些平坦处堆了个半圆,接着小火炮拖了上来安排在这半圆中。这过程杨应龙一方开炮了,只是活动目标不好打,到了草袋堆里面更不好打。
那知他们打了二三发没什么收获,入川支队的火炮开火了。这开火还真是火,因为这时发射的为燃烧弹,因而杨应龙的炮位很快有火药殉燃,还有炮兵与周围一些士兵身上着火了。
这时才二月初士兵身上都穿厚厚冬衣才一时没什么人烧伤,只是这火灭不了脱了衣虽大部分士兵逃脱了被烧死,没冬衣也会冻死的。
所以才几发燃烧弹一分钟就让对面佛郎机熄火了,乘对方混乱士兵也悄悄接近用火枪封锁垛口。至于为何此时上前只因一开始对方居高临下,上面的弓箭与火铳也可能打中他们。
只要不必要还是让火炮运上去敲掉对方火炮,并制造一些混乱时再干容易不少。有火炮播洒火种士兵乘机上前封锁住垛口,对方有高度优势仍然失去了反击机会了。
封锁住垛口敌人只能在垛堞墙后面躲着,凡是探身的士兵死了一些后再没有人敢了。几次下来连军官也不再逼迫士兵,实在因探看太危险又无用处。
让他们宽慰的是对方并不曾扛了攻城梯过来,如此他们躲在垛堞后面也没有什么问题。当然也有人更担心了,对方如此托大如非无知就是有所依仗而不可能只因疏忽。
果然这时迫臼炮与投手榴弹的士兵上来了,在平地迫臼炮在弓箭、火铳射程之外就可以将榴弹抛在垛墙后面,此地不大好办才等火枪封锁了垛口才上来。
可它上来迟了点榴弹的高爆弹片一下就可能杀死对方七八到十多个,让以为子弹打不穿墙而比较安心的敌人,发现这东西更残暴。
而且大号榴弹发射的迫臼炮少,落点稀稀拉拉,可幸存的人又迎来了更密集的手榴弹。于是城墙上的士兵就算是没死也逃光了,远处观战的杨应龙及主要手下看到这一幕猜想飞练堡十之八九也完蛋了。
之前守城高度优势加有墙可挡住大多数箭支射击范围,让再强大的军队攻打城墙时办法不多,优势大为削弱。可这支明军的武器正好克制此时守城墙的优势,之前自己士兵守在这里一个换几个明军做不到也可以一换一呀。
而这时打到现在对方几乎不见伤亡,自己这里前面还好一些只死伤一二百人,一阵开花弹就死了好几百。
更关键一段城墙一阵开花弹,死伤逃一下一个可以杀敌阻止对方登上城墙的士兵也没有了。此时让士兵过去对方还可以用开花弹砸,所以别说驱使士兵过去不容易,过去了也消耗不起啊!
见这情形杨应龙不再抱什么希望,连逃走也不可能了。此时才后悔之前孟浪自大,还有前几天还心存侥幸,没有及时带几千人逃走。
以现在形势只怕唯有逃走才能苟存下来,去更远深山艰苦几倍,也比此时二三十代人努力一切成空好。只是他的后悔都已经迟了,最后只能如历史上一样自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