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康姨母的脸色好不好看,李皓倒也不太在乎,反正只要她别来恶心自己就行。
但康家父子却显然不是这么想的,他们俩现在是吃够了在云安监的苦。
本来到了蜀地,要是能到成都府待着,这两人也能好受一些,可谁曾想李皓便偏把他们给弄到了夔州路。
这里的条件相比起汴京,那真的是穷乡僻壤了,两人是真心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多待。
本来想着和李皓搞搞关系,希望李皓能把他们给调回汴京,或者实在不行,放到成都府去也可以。
所以见到这一幕,康海丰当即就不乐意了,而且到了如今,康海丰也明白了当初李皓把自己赶出汴京的原因。
要不是康姨母,自己怎么能落到这个地步,而这也让康海丰本就有的休妻念头,更加强烈。
要不是因为忌惮王家,加上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借口,说不准康海丰早就行动了。
这次邀李皓过来之前,康海丰就已经和康姨母交代过的,并为此讲了不少狠话,让她小心伺候着。
而康姨母当时也确实答应的好好的,可谁成想,这刚一见面,她就给自己出幺讹子,这就让康海丰彻底怒了。
当然在李皓看来,这事会发生也算正常,毕竟康姨母从来都是肆无忌惮。
而且看剧里,这家伙给自己嫡亲妹妹下套毒杀老太太,还有提剑进去顾廷烨府上,当众要杀明兰的举动,也能看出这人的凉薄。
要知道陷害自己妹妹也就罢了,毕竟她也想好了对策,只要拿捏住了王大娘子,那盛家也不敢把事情闹大。
可当众进府杀明兰,这事要真的成了,那康家和王家就是在和顾廷烨结死仇。
但康姨母为了一己之痛快,却浑然没考虑过别人,所以对康姨母的冷脸,李皓倒也不在乎。
甚至李皓相信,要不是因为她儿子也在这里,否则她能直接撒泼的。
不过李皓不在乎,不代表别人也不在乎。
康海丰此时就直接说道:“府里有贵客来访,你就是这么接待的,你们王家就是这么教女儿的。”
这话说的,盛纮在旁边都是眉头一皱,毕竟自家可也有个王家的女儿。
只是盛纮明白康海丰不是针对自家,而且对这个康姨母,盛纮本来也是厌恶至极的,所以也就没有说话。
可这话,康姨母就忍不了,毕竟她现在唯一能够自傲的,就是自己是王家的女儿,有一个配享太庙的父亲。
再被康海丰精准打击到痛点时,康姨母顿时就怒了,直接怼道:“你当初靠着我们王家升官的时候,用我的嫁妆钱去纳妾、填补窟窿的时候,怎么不想着我们王家的女儿没规矩,如今倒是在这里说嘴了。
你不是自诩有文人风骨,往日里还看不上盛纮钻营吗?怎么,你如今这是也想学了。”
这话一出,李皓听的心头发笑,没想到还能在这看这么一出好戏。
当然,李皓顺便还看了看盛纮和康海丰的脸色,发现都有些发黑,只不过康海丰的更明显一些。
也正在李皓打量的时候,康海丰忍不住了,而且也不敢再让康姨母再乱说,免得把人都得罪完了。
干脆就是一巴掌甩过去,直接把康姨母给打到地上去了,其他的不说,反正站在李皓的角度,就看的还是挺爽的。
至于康姨母自己,这个时候也是一脸震惊,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估计也是没想到康海丰说动手就动手吧。
但康海丰可不想等,直接就让儿子把康姨母给带了下去。
只是这时康姨母也反应了过来,当即便要撒泼,可紧接着康海丰说道:“你要再敢说什么疯言疯语,我就报你得了疯病,钉死房门,关起来。”
这话对于康姨母还是有点作用的,再加上一旁的儿子也过来劝说,所以康姨母这才跟着离开。
不过看完了这场闹剧之后,李皓便说道:“要不这次的酒宴就算了,康大人先行处理一下家事。
反正我在云安监还要待几天的,这顿酒宴晚些时候再吃也是一样的。”
说完,李皓扭头便自顾自的问起了盛纮的意思。
而盛纮刚被康姨母的话给刺了一刀,这火气还没下去呢,自然在这个时候不会帮康海丰说话。
也说道:“也是,今日还是让康大人处理家事吧,我们在这,难免会不方便。”
见这两人统一了意见,康海丰也不好在强留,只好道歉并送两人离开。
不过在临走之前,李皓还不忘给康海丰再上点眼药,说道:“康大人,本来你的家事我本就不该过问的。
只是今日这事我既然碰巧遇到了,那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做为上位者,都说出这话了,康海丰自然不可能说不当讲的,只能接话道:“这哪里有什么不当讲,大人请说。”
于是李皓说道:“这民间有句俗语,叫贤妻旺三代,悍妇毁一族。
这话虽然粗糙了些,但意思却也表达的透彻,颇有几分道理。
而且圣人有云,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若是这家事不利,这仕途之路受其影响,只会更加难走。
你不如想想这些年康家的境况,是不是这样的。
当然这只是我的一点看法,也有可能会有所巧合,未必就真的准确,康大人也不用太放到心里去。”
而康海丰听到这话,也真的是想了一下。
发现确实是从娶了康姨母之后,康家就开始走下坡路。
当然这里面很大一部分原因,应该是康海丰自己不争气,但康海丰心里肯定不会觉得是自己的原因,只会怪罪到他人头上。
而李皓的话也给康海丰指明了人选,让康海丰能心安理得的把一切都归罪到康姨母身上。
不过康海丰没有立即表现出来,而且开口感谢李皓的关心。
等送两人离开之后,康海丰便回了府邸。
在离开的路上,盛纮说道:“你今日刚来,对云安监的情况也不熟悉,要不一起去那边的德云楼吃酒。
虽然那里的酒菜比不上樊楼,但却带有不少蜀地特色,尤其是其中丙穴鱼、玉糁羮、邛酒,都是上品,值得一尝。”
听到这个,李皓登时就精神了,说道:“既是叔父推荐的,肯定是有独到之处,那今日就一起去尝一尝。”
见李皓答应,盛纮便领着往德云楼走去,一边走着一边说起了蜀地的特色。
等到了德云楼,盛纮点了一桌的酒菜,大部分都是蜀地特色,是以前李皓没有吃过的。
一顿饭下来,李皓是吃的挺开心的,不过即使这样,李皓还是不忘问起一件事。
“对了,叔父是怎么发现蜀地有白莲教的踪影的,我看叔父给我的信件比本地官员的奏疏到的都早。
另外你的信中所说,和州府的奏疏的内容也有些出入,这是怎么回事。”
盛纮听后答道:“这事说来也是凑巧,当时我人在梓州路的富顺监,在巡视盐监事物的时候。
正好碰到了有白莲乱党在蛊惑盐户,毕竟你也是知道的,盐户的生活素来比较困苦。
虽然两淮那边的情况,在变革之后已经有所改善。
但蜀地这里却依然没有什么变化,所以人心浮动的厉害,也更容易被人蛊惑。
所以在撞上了这事之后,我自然不能不管,于是便命人把他们都给抓了起来。
只是事情后面的变化就有些出人意料,因为人是我调当地的指挥营抓的,所以虽然人被关在了府衙大牢,但我依然让指挥营的人协同一起看押。
但稀奇的是,就在这严防死守之下,领头之人却在牢房里面消失的无影无踪,事后追查也毫无痕迹。
至于那些被留下的人,都是底层的人,只是零星知道一点事情,于是便有了我给你传的那封书信。
当然随后相关内容,我也有转到了州府里,可为什么他们后面的奏疏会有不同,那我就真的不知道,可能是查出了其他什么事情吧。”
对于盛纮的解释,李皓还是颇有些相信的,也就没再多问。
可李皓没问题了,盛纮这边的问题却来了。
只听盛纮说道:“对了,我这也有一件事想问问你,关于你和制置使的。”
一听这话,李皓便明白这是在问自己和赵拚闹翻的事。
便回道:“叔父放心,我与制置使只是在有些方面,想法不同罢了。
但我们的初衷肯定都是为了朝廷好,不会出什么事情的。”
见李皓不愿详说,盛纮也没多问,而是转了话题:“那这边清缴白莲教的事,大概什么时候可以完成。
我这边还要等事情完结之后,继续到其他地方去巡察呢。”
李皓回道:“清缴白莲乱党不难,难得去怎么找到他们的位置。
现在打听消息的事一直是制置使在处理,等他那边有了眉目,我便发兵前往清缴。”
看李皓心中是有计划的,盛纮便没有再多说。
接着盛纮送李皓回了客栈,然后才回了自己住的地方。
当然李皓所谓在等赵拚的消息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在等漕帮众人能打听到的消息。
所以在明面上,李皓在云安监悠闲得很,悠闲到李皓都打算回夔州城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康海丰和盛纮又一同过来了,这一幕就让李皓感的奇怪。
前两天盛纮还气着呢,现在就被哄好了,看来康海丰这哄人真有一套。
等两人走近之后,康海丰说道:“李大人,上次请您去赴宴,中间不是出了点意外,没有宴请成功嘛。
我这刚刚听到您要回去的消息,所以赶忙再来请您一回,希望您千万不要推辞。”
随后李皓还没说话,盛纮就赶紧开口劝导,让李皓再去一回,弥补上次的遗憾。
而对于李皓而言,遗憾那肯定是没有的。
但对于赴宴,李皓确实是有兴趣的,当然李皓在意的不是吃什么,而是想看一下。
在李皓上次下了眼药之后,康姨母的现在是个什么样子。
对此李皓想知道好久了,只是人家的私事,李皓不好让人去打听,现在难得有个机会,李皓自然不想放过。
于是便装作勉为其难的答应了,反倒让盛纮和康海丰挺高兴的。
接着在快到约定时间时,盛纮便先行来找了李皓,然后两人在一起去康海丰那。
这次的迎接场面就比上次好多了,康家父子亲自带着下人在府门外迎接,并在一番寒暄之后领着李皓进府。
在席间康海丰主动说道:“我家大娘子身体抱恙,不能出来迎接,还请大人见谅。”
李皓自然回道:“王大娘子身体要紧,也无需那些礼节的。”
而后关于康姨母的话题,在饭桌上便再没有被提起。
甚至李皓以为的调任之事,康家父子都没有提起,真就只是吃了一顿饭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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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虽然让李皓感到有些奇怪,但反正这事该急的也不是李皓,既然没人开口,那李皓也免得还得找借口敷衍。
等到散席之后,李皓与盛纮走在回去的路上。
盛纮突然开口说道:“贤侄,你可知康家的那个王大娘子,今日是为何没有出现吗?”
看盛纮突入而来的八卦,李皓还真有些没法适应,但在好奇心的催使下。
还是问道:“不是康大人说的身体有恙吗!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隐秘。”
盛纮随后说道:“我那位姨姐做事终究是太过无礼荒唐,而且经过彻查之后。
还发现她手上竟然还沾过人命,其中就有康大人的几个妾室和未出世的孩子。
这下康大人可是大为震怒,所以康大人便将她给幽闭起来,另外他还写了一封信,附带着证据供词,直接送去了汴京,要问问王家这事该如何处置。”
听到这话,李皓不由撇撇嘴,要说自家发生的人命官司,康海丰会一点都不知道,李皓对此是一点都不相信。
原先不管只是因为没有触及到底线而已,现在正好发生了这事,康海丰便借机发作。
正好能借此在自己这里买个好,让自己能松松手,帮他调换个位置。
顺带的也可以摆脱康王氏,让王家那边说不出话来。
当然这事情发展未必就能和他想的一样,至少王家那关可不好过,毕竟王老夫人可是能为了这个女儿,把自家儿子都能栽进去的人。
不过汴京路途遥远,消息只怕是没有那么容易就传过来,所以眼前康海丰最关心的应该就是调任的问题了。
也正如李皓所料一样,盛纮接下来就说道:“另外还有一件事,这康家父子久居京城,对于蜀地的生活,实在是有些不习惯。
所以他托我来问问,看有没有机会能调回京城任职。”
对于这个问题,李皓其实早已经想好,不过却没打算说出来,而是想在吊一吊他们的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