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提拉脸色莫名地望着笼罩过来的白霜,近乎本能地舒了一口气,因为之前的一系列进攻让她急需喘息片刻以回复状态。
至于严寒?
来自里海的她早已习惯了高加索地区的苦寒。
这种规模的白霜在她看来还抵不上那将人吹得骨肉分离的旗风...
而匈人不惧严寒!
所以阿提拉任由白霜吞没了自己,因为这白霜遮蔽的除了她的视线,还有众人追击的步伐。
而白霜中的儿童?
很显然,阿提拉并未放在眼中,虽然各个时代都会有一些英雄或者天才,但是阿提拉并不认为一个只到她腰部的幼崽有这种能力伤害到千锤百炼的自己。
所以进入白霜后被完全切断的感知只是让她皱眉,却并未让她惊慌,她只是横剑于胸,七彩光剑延展开来如星环一样环绕在身周。
然后她豁然吸气,如刀般的寒风沁入肺部,而她强大的肉体也在肺部提供的充足血氧下开始了自愈。
只是...
不知道是否是错觉,被吸入的寒风中掺杂着淡淡的血腥味。
而让阿提拉不解的则是自己疗伤期间,白霜中的儿童却没有发动进攻。
“明明是他自己创造的这片白霜,难道...”阿提拉皱眉,“连他自己都无法感知自己白霜中的动静?”
阿提拉不禁对斩出这一剑的儿童带上一丝鄙夷,虽然年长者对年幼者不应如此刻薄,但是考虑到她自己在这个年纪所做的事。
她有理由鄙夷那些生活在幸福中的人,也更有理由审判他们的文明。
但是她没想到的是,在最容易偷袭时没有偷袭的儿童在她松了口气的瞬间杀来,青蓝色的刀刃在白霜中带出迷蒙的光芒向她的腹部袭来。
陆秉眯着眼看着那瞬间下移并抵住自己刀刃的星环,“不愧是‘上帝之鞭’小子在您面前卖弄兵法确实是贻笑大方。”
让人惊讶的是,阿提拉并没有选择对话,星环膨胀在千分之一秒内扩大,扫向尚未退却的陆秉。
但是,那七彩的弧刃却穿过了陆秉的身体,而阿提拉却没有丝毫砍中东西的实感。
而如水波一般消散的儿童也佐证了她手感的正确性。
她皱紧了眉头看向身周突兀浮现的一个又一个模糊的光团。
“不愿意指点指点后辈之人吗?”飘忽的声音自四方压向凝神戒备的阿提拉。
随后一声仿若自嘲的苦笑传来,“看来这些尚不能入得匈人大王的眼。”
“那就请大王继续品鉴...”飘忽的声音沉寂,伴随而来的是骤然飘来的十数个光团,它们颜色各异,但是靠近之后却都能看到那青涩的面庞和紧抿的嘴唇。
如虹的彩剑分化万千,炽热的射线挨个刺穿疾驰而来的身影。
但是...
阿提拉却没有看到哪怕一滴鲜血泼洒而出。
这一刻她的面色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而好像是为了印证她的预感一样,一长一短两把武器在虹光剑不及回援的间隙自虚空中显形,穿入她未着片缕的肚腹。
“这一剑...取名为何?”阿提拉自进入白霜后第一次开口,用略带无机质的语气询问到。
“炎雀二刀流.狼狩。”陆秉一边后撤藏身一边回答道。
“很好...”阿提拉点了点头,“但是对我却并无太大作用。”
阿提拉再次深深吸气,只见被刀刃切开的伤口下,收紧的肌肉正将出血口收紧,神秘的符文在她身上闪烁,而后那狞恶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拢,消失。
“我承认我轻视了你,贸然进入这片白霜也确实是因为我的傲慢...”她环视着周边愈发浓郁的白霜说到,“现在根据身上地伤口我能判断...”
阿提拉骤然加速向白霜之外冲去,“你并没有一击斩杀我的能力!我可以失误无数次,但你...你能受得住我的攻击吗?如果你无法阻住我的脚步,那么等待你的就必然是失败。”
几十朵光晕骤然浮现,向阿提拉围去。
“就像现在,我可以脱出这片区域,而你敢大摇大摆地跟我出去嘛!”虹色光剑被阿提拉舞的密不透风,包裹住她健美的身躯,而虚空中迸溅的绵密火星证实着阿提拉的所为并不是无的放矢。
这种情况好像预示了陆秉的失败,因为他高节奏的攻击并没有阻住匈人大王离开的步伐。
但是...
在阿提拉即将到达白霜边缘时却突然停下了脚步,满脸痛苦地攥住了自己的胸口。
一抹抹赤红爬上了她的脸颊,跟她身上原本的符文交相辉映。
“你进入这片白霜是为了疗伤。”陆秉从旁显出身形,“柿子要捡软的捏这点我明白,所以作为一个软柿子,我有充分的自觉。”
“我从来不指望自己能正面将你斩于马下。”陆秉摊了摊手,“但是弱者也有弱者的思考方式,明知山有虎,那就不要去明知山嘛。”
“你为了疗伤,为了恢复体力,需要大量的气息来调整状态...”
陆秉笑了笑,“你认为我是弱者,而我也自觉为弱者...”
“但是弱者也有属于自己的热血。”陆秉猛然攥拳,引爆了进入阿提拉身体的血液,赤红色的火焰自阿提拉身上喷发,那是孩童的起源之火。
它沾染了阿提拉的魔力,血肉,灵核并以此为燃料,肆意燃烧着,任凭她怎样都无法弹压下来。
“所以...好好享受一下弱者的血是什么温度吧。”陆秉摇了摇头,任由自己的白霜被炽热的火焰融解消散。
他望着白霜外满面担忧的众人摇了摇手,“幸不辱命。”
玛修一马当先的冲来一边仔细的检查者陆秉的身体一边问到,“没事吧,前辈。”
“没事。”陆秉摇了摇头回望着身后那冲天的火焰,“只不过这一次我们可能无法回收完美的圣杯了,我觉得我的起源应该会把圣杯的魔力消耗一大部分。”
“那种事怎么样都好啦,一个圣杯而已...”玛修一边嘟囔一边拍打着陆秉身上地尘土。
“额...我没担心你,我担心的是医生会拿这事说项。”陆秉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敢!”玛修一声娇喝奠定了医生在迦勒底的地位。
只是谁都没注意到,身后那人形火炬的手掌正在疯狂而有规律的抓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