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目的火焰融化着匈人大王的血肉,碳化着她的骨骼。
但是一股莫名的力量总会在间隙中一点点回复着这些伤害。
但是其修复也只能算是苟延残喘,毕竟破坏的速度要高于回复的速度。
而陆秉则开着魔眼,顶着刺目的光焰仔细地观察着魔力的流动。
而后,包裹着匈人大王的火焰滞涩了下来,在外围火焰的比对之下,这种滞涩过于显眼,让还在观望的凯撒和神祖面色凝重。
而陆秉...
不管是出于哪种考量,他都必须尽快完成对阿提拉的击杀,来威慑蠢蠢欲动的罗马二人组。
当然,方式还是需要设计一番的。
就比如,‘在这片迟滞空间中,某人的速度虽然同样会被削弱,但是削弱比例要远小于同样困于此的人。’
虽然这种事并不容易,但是以阎雀拔刀术为基础的他却尤为擅长以最小的力矩发力拔刀,再配合本就小于平均值的断剑...
所以在外界看来,阿提拉焦黑的躯体几乎是瞬间就绽开了六个可怖的伤口。
而后陆秉如幽灵般飘过,自已全无抵抗之力的阿提拉腹中掏出一团染血的光团...
陆秉瞟了一眼色泽明显偏暗的圣杯,默然地看着散逸开来的阿提拉...
同时将心神放到了一直划水摸鱼的罗马二人组身上。
“...”凯撒无奈地摊了摊手,“不用这么戒备。”
“是的,在你拿到圣杯的瞬间,我们的离去就已经进入了倒计时。”罗穆路斯略带冷淡的说到。
“这不光是你们的处境,对我们同样如此。”陆秉点了点头,却仍然保持着现有的姿态,没有丝毫放松,反而把圣杯塞进了衣襟内。
“如此谨小慎微的生活有何趣味?”凯撒的目光追随着消失的圣杯,小小地刺到。
“相比于你们这些天命之人,保持这种态势才是我们一般人地生存守则。”陆秉淡淡地回复到。
“不...一般人没您这么小心也能安安生生地活下去。”玛修吐槽。
“你哪头的。”陆秉头也不回的批判着揭短的玛修。
玛修翻了翻白眼,也不去反驳,只是走上前坚定地站到陆秉的身后,玩笑归玩笑,经过这么长时间地旅途,玛修很清楚在这个时候应该做的绝对不是放松警惕。
而斯卡哈则好笑地看着两人互动,提着魔枪站在弟子地身旁。
凯撒和罗穆路斯眯起了眼睛,单对单,两人不敢说稳胜对面任何一人,尤其是那个出手总会出人意表地御主...
至于并肩子上?
他不认为师徒相称地几人会没有最基本的默契。
更何况,几人身后的罗马城有数道气息正在逼近。
至于来者更相信谁?
凯撒就算用脚想都不觉得会是自己和身后的黑皮大汉。
他叹气,彻底熄了抢夺圣杯的心思,同时回头给罗穆路斯打了个眼色。
黑皮大汉缓缓地放松着紧绷地肌肉。
而两人同时放松的则是规则对他们的驱离。
陆秉眯眼看了看从对方身上散逸出的粒子,缓缓地松了口气。
“希望下次我们能够以朋友的身份相见。”陆秉的言不由衷的说到。
“如果你能把手里藏的武器扔掉...”凯撒瞅了瞅那一闪而逝的剑柄无语的回到,“你这句话就还有三成的可信度...”
“三成...是否有些太低了?”陆秉打起精神,将最真诚的目光投向两人,“你应该多看看我诚挚的态度和神情。”
“相信你表演的人坟头草有三尺高了吗?”凯撒叹气,“年轻人...不小孩儿还是纯真一点好。”
“纯真的小孩儿更容易诱骗?”陆秉哂然随后提醒到,“还有,虽然我现在是这副样貌,但是俺并不是什么小孩儿。”
“那也大不到哪儿去...”凯撒无声苦笑,“希望下次真的相见,能够如你的话吧。”
“更容易诱骗?”
“不!”凯撒深吸了一口气在身躯完全化为粒子前吐露出了属于他的话语,“是‘希望我们能够以朋友的立场相见。’”
陆秉眼神顿了顿随后偏转了目光,罗穆路斯看着看过来的儿童点了点头,随后也消散在天地之间。
在两人消散后,陆秉的身体晃了晃,像没骨头一样瘫在了地上。
随后一片深绿色的治愈之光洒在他的身上。
“谢了...师匠。”陆秉无力地抬了抬手,任由海啸般的疲劳拉坠着自己的身体。
“不用谢,这是我这个老师该做的事情。”斯卡哈摆了摆手,加大了魔力的输出。
“对于我的表现...”陆秉嗫嚅着。
“这算是你仅剩的童真吗?”斯卡哈好笑的反问,随后点了点头,“你的表现真的很好,已经超越了我对你的期待。”
“啊...”陆秉发出了莫名的呻吟,“那我就放心了。”
斯卡哈摇头,“现在放心还太早,这个特异点最后的旅途我无法陪你走下去了。”
陆秉无言地看着师匠渐渐虚幻的身影,默然。
“在最后,我本也应该期待下次的会面,但是我却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抱有哪种期待了。”斯卡哈仰头望天,“我既想再次作为你们的老师...也希望同你们厮杀。”
“说的就跟这几天打我的不是你一样...”陆秉小声吐槽。
斯卡哈一枪杆砸在嘟嘟囔囔的儿童头上,看着抱头的陆秉流露出一丝一闪即逝的笑容,在将仅剩的魔力化为治疗术后,她上前越过坐在地上的陆秉,“那么...再见了,我的弟子。”
“再见,师匠...”
天地被不断腾起的粒子染上几分迷离,陆秉感受着猛然清静下来的空间,沉默。
“前辈...”玛修拉住了陆秉的手,“最后的送别者...来了。”
陆秉用疲惫的精神感应着远方,感知着那由四道变成一道的气息。
“想必...她也知道了吧,我们终究不属于这个时代。”陆秉轻声问道。
“嗯,应该是的。”玛修点了点头。
“那我们也没必要把离别搞得太过悲伤吧...”陆秉低头,从地上抓起已经回返的木牌...或者说所长。
“我觉得...”玛修嗫嚅着,“您应该听听她对您的感谢,应该...”
“不。”陆秉撑起了身体,“那并不是我们的所求,我们不应该留下更多的牵绊了。”
陆秉点开通讯,抓起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返的芙芙,“医生,带我们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