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不到二十米的距离,我的内心却是一片冰凉。
这个距离看似很短,只需要几秒钟时间,它追上我却是足够了!
我转过头去,刚好看到那只恶鬼正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向我冲来,转瞬间就来到了我的背后。
枯瘦的手直直抓向了我……
就在我以为自己完蛋了的时候,一个周身笼罩着浓稠黑气的人影挡在了我的面前。
逼人的寒气从它的身上蔓延开来……
我一眼就认出来了,是最开始在段淼身上看到的那只鬼!
我记得木老鬼和我说过,她现在养了两只鬼,现在都给用上了。
如果她是为了镇压这只鬼才冒险养了第二只鬼,那眼前这只鬼怎么样也应该比鬼婴要强得多。
可我还没来得及高兴多久,就看到它被恶鬼干枯的手一下拍散成了一团黑雾……
就这么不见了……
这也太脆弱了吧!
不过好在它也算是挡住了这一下,为我多争取到了一点时间,我距离教学楼又近了一些。
只剩不到十米!
而我怀中的段淼已经闭着眼睛彻底晕了过去,刚才的那一下已经是她最后的手段了。
怎么办!
我突然有些绝望,因为我已经想不到任何可以逃脱的办法了。
难道要扔下段淼自己跑?
反正那只恶鬼也是冲着她来的,也许只要抛弃她,恶鬼就会像第一次一样无视我的存在。
但是她到底也算是救过我……
“叮……”
就在我内心天人交战的时候,我听到了一个清脆而又微弱的声音。
似乎是某种金属的声音……
我这才发现周围的噪音全部已经消失了,整个世界寂静一片,以至于如此细微的声音也特别清晰。
我很快就想明白了原因。
之前在唐叔的幻象消失后也是这样,直到段淼养的鬼代替了幻象的位置才恢复原样。
现在那只鬼被拍散了,原本的位置当然就空出来了。
平衡再次被打破。
现在不只是恶鬼,那些“工人”开始朝着我们围了过来……
局势越发危急。
“叮……”
金属声再次响起,一枚硬币大小的东西从黑暗中抛了出来,直直地砸向了近在咫尺的恶鬼。
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恶鬼竟然就这么被一块硬币大小的东西砸飞了出去,仿佛落在它身上的是一块巨石!
紧接着,在我惊讶的目光中。
一个穿着工装、头戴安全帽的人以比我还快的速度从黑暗中窜了出来,比我们先一步跑进了教学楼里离他最近的那间教室里。
“愣着干什么,快跑啊!”
这声音有些耳熟……
是眼镜男!
我赶紧调转方向朝着他所在的教室跑去。
眼睛男进入教室后本来还站在窗口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观察着外面的情况,看到我奔跑的方向后立刻就慌了,冲我挥手大喊道:“你不要过来啊,往旁边跑!”
然而这种情况只有傻子才会听他的。
怕我拖累你?
想得美!
现在段淼已经晕过去了,就算进了教学楼能不能躲得过那只恶鬼还是两说,我都快淹死了还管得了你这根稻草挺不挺得住?
眼镜男见我不听他的话干脆跑到教室门口打算关门,我直接一个飞身撞了过去,冲开还没来得及上锁的门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由于怀里抱着段淼,在快要落地的时候我特意扭转身体以背朝下,在地上滑行了一段距离后头磕在了讲台边上。
这一下摔的我头晕眼花。
好在成功进来了!
眼镜男脸上的愕然还未消退,只能扶着门欲哭无泪道:“早知道就不多管闲事了,现在好人也太难当了……”
说是这么说,但他还是没有选择离开,而是从兜里掏出了四枚铜钱,手腕一甩,那四枚铜钱就精准地落向了教室的四个角落。
与此同时,被砸飞的恶鬼出现在了教室门口。
我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引起它的注意。
可是哪怕相隔不足两米,原本极度敏锐的恶鬼却如同失去了目标,来回转悠几次就消失不见了。
我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
本想将怀里的段淼放在地上,却没想到她即便失去了意识也牢牢地抓着我的衣服,好像生怕我会跑一样。
我掰了几下没掰下来,只好任由她赖在我的怀里,看向眼睛男感激道:“多谢你救了我们……”
话还没说完我的脑袋就开始剧痛。
“啊……”刚才使用左眼的副作用来了,我捂着脑袋面痛呼出声。
尽管已经感受过很多次了,但这种痛苦还是难以忍受。
眼睛男被的样子吓得后退了一步,看我面目狰狞满头大汗不像是能装出来的,这才走过来小心地拍了拍我的背:“兄弟你怎么了?不会是犯什么病了吧,要不要我帮你找药?”
说着就想过来翻我的背包。
由于我怀里抱着段淼,背包夹在我们两个人之间,眼镜男难免会与我们有肢体接触。
可就在他即将触碰到她的时候,原本失去意识的段淼突然睁开了眼睛,以手作爪向着眼睛男的脖子抓去。
对于这突发的状况,眼睛男却似乎早有准备,抢先一步退了开来。
段淼一爪落空却没有继续追击,眼神有着些许茫然,显然刚才的那一下只是她感受到危险的条件反射。
她迅速用目光判断了一下周围的情况,发现我一脸痛苦的样子后脸色立马阴沉了下来,冷冷地瞪着眼睛男道:“是你!你把他怎么了!”
眼镜男无辜地摆了摆手:“这么紧张干什么,我平时可没有折磨人的习惯,这不是我干的,本来还以为他犯病了想给他找药来着,结果你劈头盖脸给我来这一下,还是那句话,好人难当啊……”
对于这个从来都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样子的男人,段淼满脸不信任,但她现在已经是外强中干,就算有什么想法也难以实施。
我被头疼折磨得死去活来,自然也没有余力解释什么,不过他的话倒让我想到了什么。
药?
好像……除了风油精,我背包里确实有一种或许可以缓解头疼的“药”。
只是一直以来都被我忽视了。
那就是木老鬼留下的那几支土烟!
我赶忙从背包里翻出了包着土烟的纸包,抽出一根叼在嘴里,然后掏出打火机。
疼痛使我的手一直在颤抖,我点了好几次才成功地点上。
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
随着烟雾从呼吸道进入身体,头疼果真慢慢地消退了!
眼镜男耸了耸鼻子,惊奇道:“这不是木老鬼的宝贝吗,好东西啊,你是怎么搞到的?兄弟,要不咱们打个商量,匀我几支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