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一百四十七章 三坛美酒
作者:水刃山   少年大将军最新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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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名传天下,这可不敢应。”弓百珍将目光落在方才扶住供桌的李落身上,范文钊见状颇有眼力的回头唤道,“李水木,过来见见弓大朝奉。”

    李落对四周羡慕的目光视若无睹,缓缓走了出来,正要抬手,却见弓百珍先行一礼,诚颜说道:“方才多谢了。”

    这一怪异的举动让场中诸人都有些惊诧,白玉堂和醍夫人也走了过来,白玉堂面有异色,醍夫人亦是好奇,难不成是这弓大朝奉想将此人收入弓家,不过也用不着这般礼贤下士吧,只是个码头脚夫而已,何须这般礼重。

    李落回了一礼,本打算不说话,想了想,又道:“分内之事。”

    “好一个分内之事。”弓百珍大笑一声,神色模样皆是与李落平辈相交的模样,没有半点倨傲,旁人以为这位弓家大朝奉洒脱随和,就连白玉堂和醍夫人都有些诧异,弓百珍的确不怎么喜欢摆架子,但说平易近人,这个似乎有些言过其实了吧。难道这白衣脚夫真有什么过人之处,醍夫人一双美目上上下下的打量起李落来,虽是含情,但很是放肆,弓百珍嘶了一口凉气,连忙岔开话题,随意说道,“此番送贡酒入京都,路遇波折,有惊无险,倒是也能称得上一段佳话,日后等这贡酒留了名,若是圣上开恩,准许我们三家再造,倒也得再想个名字,不知道尊驾好不好酒,可有什么应好景的词?”

    说到这,还得说一下大甘进贡的规矩,如果是早前就有的物件,宣了贡品之后,有州府世家或者官府护送至卓城,原来叫什么名字,现在还叫什么名字,若是皇上来了兴致,再取了什么风雅的名字也不是不行,但原有的名字早就传开了,世人知道的还是留存更早的那个名字,最多就是把天子赐名放在前头而已。而有些贡品是奉旨督造的,这类物件可不敢随便取名字,得是翰林院或者别的什么人拟好了名字,万岁爷朱笔点过,然后再交给少府司依名入册,不敢马虎,要是有谁胡乱取了名字,那可是要掉脑袋的。不过也有先督办,后取名的,像这次白弓池三家合作酿造的贡酒便是如此,万隆帝不知酒味,就没取名字,要等尝了之后再命名,所以现在这美酒佳酿还是个无名之辈。

    有些贡品,除了皇族之外,不许外售,违令者斩,有些贡品则准许除了上贡皇室之外也可以售于旁人,但必然要将质地最好的送给皇室,如果不是,那也是个斩立决的下场。至于能不能外售,就要看万隆帝的心情和这家能否打通内务府和少府司的关系,若是能再买通万隆帝身边的人,美言几句,日后有个贡品的名头,拿出去便要高旁人一头,价格当然不会低,但有一个,这物件不能再用天子亲批的名号,得另外取了名字,毕竟宫里用的东西不是寻常人能用敢用的,就算是掩耳盗铃那也要分开,这就是弓百珍问李落此酒名字的缘由。

    问这话虽然早了些,但大三家自然有大三家的气魄,送去卓城的贡酒多了,就连青州从事白家也能卖给外人,想来疏通打点也不是太难。

    说话的随意,听话的可不这么想,白玉堂和醍夫人都吃了一惊,新酒取名字非同小可,这繁琐的讲究怕是比眼前这一路还要多,这坛酒若是日后再售卖,取的名字少说也要三家家主点头才行,弓百珍不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其中利害知道的一清二楚,怎么会在一个渡口问一个走卒呢。

    李落没有做声,还是那副沉默寡言的模样。弓百珍大笑一声,倒也没有强求,问道:“不知道少侠喜不喜欢喝酒?”

    李落哦了一声:“原来不喜欢,现在挺喜欢喝的。”

    弓百珍点点头,向旁边弓家一人喝道:“上船,取一坛金波来。”那人应了一声,匆匆上船,弓百珍转头看着白玉堂,和声道,“玉堂贤侄,老夫厚颜讨一坛你们白家的白堕。”

    白玉堂朗笑一声,笑道:“弓叔说笑了,哪有讨不讨的,理该谢谢李兄。”

    弓百珍点了点头,看着醍夫人还未说话,醍夫人就笑着说道:“池家醍醐,大朝奉不用嘱咐啦,妾身这就拿来。”

    旁人看着都是一副吃惊的模样,不明白大三家为何会对区区一个走卒如此礼遇,如果只是感谢,似乎无须这般郑重其事吧。有人羡慕,有人眼热,自然也不乏有人佩服大三家的气度,一点也不盛气凌人,果然这大三家就是大三家,在壶觞州首屈一指不是没有道理。

    酒来了,弓百珍送了酒,没有再说什么,也没有招揽的意思,拱手拜别便要登船。醍夫人暗自啧啧舌,难道自己猜错了,算了,暂且不想了,大朝奉一向也不是小气的人,虽说三坛子美酒价值不菲,但实则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不过话说回来,对于这些讨生活的渡口脚夫而言,岂不是给些银子才最恰当嘛。

    李落怔怔的看着地上的三坛酒,李落没有刻意乔装,弓百珍应该已经认出自己了,当年北上草海前,路过壶觞的时候有州府官吏和世家中人恭迎大甘使团,其中就有弓百珍,只不过以弓百珍的资历和地位尚且到不了李落身边而已,只是在远处见过,相隔不过三两年而已,倒还记得住。

    “前辈留步。”李落轻吐了一口气,扬声唤道。

    弓百珍一振,留步回首,和颜说道:“少侠还有指教?”

    “不敢当指教之说,只是晚辈读过几年书,侥幸会写几个字,前辈厚赠,晚辈无以为报,如果前辈不嫌弃,晚辈倒是能写一张联子。”

    弓百珍一愣神,眼角抖了一下,醍夫人瞧的真切,虽然弓百珍很快就恢复平静了,但是这点异样却没有逃过她的眼睛。他是谁?能叫弓百珍如此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