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蔡二人为自个儿的那点小心脏想出来的花点子,心中飘飘然,却不知人上有人。巴门十三鬼武功比你们高出许多,智商也比你们聪慧,早就看穿他俩尾巴要摇向那边了。巴门十三鬼没有事先打破计划,是因为他们乐于玩这个游戏。
当时,客栈内,两帮帮众飞跳出去,快速消失于黑夜之中,少顷,巴门十三鬼才从西方飞跃过来,待到附近时,老三巴博埭停落在一处房顶上,另十二鬼齐齐飞落在金源客栈的房顶上,接着发出了十二声狞笑,笑毕,四散分开,捕捉猎物。巴博埭依旧站在原地,眼神冰冷的看着金源客栈的一间客房。
这间客房正是蔡展鹏所住,客房的门窗都已大开,与其他客房模样无二,却从未见有人影从中窜出。房内漆黑,也看不到有人影晃动,细听之下,只有一个细微的呼吸声,声音时而间断,时而连续,像极了紧张害怕时所发。
听觉灵敏的巴博埭听到呼吸声,为此撇嘴一笑。一个睿智的谋者跟一群贪玩的孩童玩捉迷藏,睿智的谋者轻而易举的寻到了顽童藏身之所,而谋者并不打算直接道破,想继续玩一会儿,给顽童一个教训,让他们别再自以为是。
一炷香的时间,悄悄的过去了,呼吸声从刚才的一个增加到了三个,而且不再间断。
“堡主,我们是时候冲出去了吧?”一个细微的声音说。
“王堂主可曾听到近处有什么异动?”一个声音回道。
“嘿嘿!属下只听到远处的刀剑之声,如堡主所料,那十三个妖人分头行动,一个个杀的兴起,根本就不会觉察到少了我们三人,等杀戮结束,再发现少了我们三人,那时我们早已逃的无影无踪了。堡主此计真是妙到极点了。”王堂主得意的说。
“危机之下,我也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日后,我蔡某定会给死去的兄弟们报仇。”蔡堡主语气上有些惭愧,然内心深处却骄傲无比,同时他说这话也是为自己开脱罪责。
“堡主不必过于自责,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如堡主所想,我们要是都死在了这里,连个为死去兄弟报仇的人都没了。”王堂主极力安慰道。
“哥,这也不是自责的时候,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冲出去吧。”另一人说道。这人便是第一个发出细微呼吸声的人,听口音与蔡展辉一般无二。
“堡主,蔡堂主所言极是,离开此处才为上上策,万万不可让兄弟们白死了。”王堂主急急劝慰。
蔡展辉第一个从床底下爬出来,王堂主第二,蔡展鹏最后。
蔡展鹏轻咳一声,示意行动。
蔡展辉不加思索,纵身向窗外飞去,身形刚飞离四五米,在半空,迎面突然飞来一个黑影,蔡展辉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对方一脚踹在胸口上,又跌落进了房内。
王堂主惊叫一声,随后抽出兵刃,准备应敌。
蔡展鹏未做出反应,看似沉着冷静,其真实内心已被击垮,心道,孤立无援之下,这次插翅难逃了。
蔡展辉挣扎几下,才从地上爬起,也抽出兵器,看似准备应敌,其挪步靠近王堂主左侧,以备暗处的敌人一旦发动攻击,好躲到王堂主身后,找个活的挡箭牌。
“敌暗我明,不要贸然,以静制动。”蔡展鹏道。他根据对方没有现身杀进来,断定只要不出去,对方还会像以前一样,玩猫玩老鼠的游戏。他没有丝毫取胜的信心。
躲在暗处的巴博埭窃喜,如是蔡展鹏三人与他拼命,自己恐要落下风。
一注香后,蔡展鹏才意识到聪明反被聪明误,自己犯了混蛋,再想发动反击,已然晚了。他真想打自己两耳光,不用有劳他了,打他耳光的人来了。
“蔡展鹏!你个言而无信的匹夫,快给老子滚出来。”胡厚禄搀扶着儿子走进了客栈。
王璞移动身子,贴在墙上,用墙做掩体,看了一眼,转身用暗语告诉堡主只有胡氏父子二人。
蔡展鹏脸色铁青,微微点了点头,仍未移动半步,他要等等,看巴氏十三鬼会不会露面。
胡厚禄将儿子安置在一张躺椅上,然后抽出长剑,边骂着,边上楼寻蔡展鹏算账。
这下,蔡展鹏不能再做缩头乌龟了。他先示意王璞和胞弟分列两边,以备和胡厚禄谈不妥,动武时三人便于合击胡厚禄。他装出悲痛欲绝的样子,捂着胸口提着兵器向房门走去。
“可悲啊!胡帮主也没能逃出魔掌,看样子我们要一同命丧于此了。”蔡展鹏扯着嗓子喊。
两人在门口相见。胡厚禄二话没说,挥剑向蔡展鹏刺去。蔡展鹏早有防备,举铁锤挡开。
“胡帮主,这是做什么。自家人怎么打起自家人了。”蔡展鹏又装起糊涂来,同时退进了房内。
“姓蔡的!大丈夫敢做敢当,别在信口雌黄。”胡厚禄指着着蔡展鹏骂,却未踏入房间半步。
“胡帮主!所言所为越来越令蔡某不解了,不妨将所受委屈一一跟我道来,如是蔡某那个地方做错了,定当接受惩罚。”蔡展鹏说。
“你个老狐狸,都这个时候了还不承认。”胡厚禄说。
“蔡某虽不是堂堂君子,但从没做过小人苟且之事。”蔡展鹏说。
“你诓我等出去为你送死,自己却待在这里,寻机逃走。做出这等事,还有脸面站在这里,愧称堂堂一堡堡主,是我名门正派的耻辱。”胡厚禄说
“这可谓是六月飘雪之冤啊!时辰一到,蔡某便冲出去,奔出两里开外,便被歹人追上,交上手后,无奈蔡某技不如人,惨败而不得不退进客栈,再做打算。”蔡展鹏说。
胡厚禄没有言语,心里则在盘算,眼下跟蔡展鹏撕破脸皮,万一交上手,对方定不是蔡展鹏一人,自己讨不上便宜,何不顺水推舟,看蔡展鹏还会耍什么花招。
“胡帮主要是不信,可来验我胞弟身上所受之伤。可怜我那些兄弟,十之八九都命丧歹人刀下。只有蔡某,王堂主,胞弟三人侥幸逃了出来。”蔡展鹏悲痛的险要掩面哭泣。
王璞和蔡展辉见时机已到,便从暗处闪了出来。两人均装出受了内伤的样子。
胡厚禄暗道,多亏未动武,不然凶多吉少。
“定是那帮歹人蛊惑了胡帮主,不然,胡帮主喊他们过来,蔡某与他们对质。”蔡展鹏说。他料到胡厚禄定遭到了巴氏十三鬼的虐待,绝没有胆量喊他们过来与自己对质,再说,就是喊了,巴氏十三鬼也不一定会买胡厚禄的账。
胡厚禄的想法正中蔡展鹏下怀。自己就是死,也不愿再见到巴门十三鬼,他们来不来跟蔡展鹏对质不说,自己定会受他们一番羞辱。他也不知道巴门十三鬼身在何处,他们父子俩狼狈的返回客栈时,巴氏那几鬼便消失了。再者,这是下台阶最好的机会了。于是,胡厚禄装出恍然大悟的模样,说:“胡某真是老糊涂了,险些中了奸人的诡计,多亏蔡堡主一语惊醒梦中人。”
“胡帮主,莫过自责,只怪奸人太狡猾太卑鄙了。”蔡展鹏说。
“蔡堡主,可否愿意到楼下,看看犬子的伤势。”胡厚禄说。他抢占先机,让蔡展鹏下楼,以防对方邀他进房,让两边都在明处,万一再次撕破脸,自己不至于吃暗亏。
话已至此,蔡展一时想不出话语回绝,只得走出房间,随胡厚禄下楼,但示意胞弟留在房内。
胡剑伤的并不重,倒是惊吓的有些神经错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