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命就值这么点官银。”梵鋵阳道。
“你的命,只是我家产的一部分。”来者说。
“我的命,比我想象中要便宜的多。”梵鋵阳道。
“别太高估自己,人的命就是那么一回事。”来者道。
“你有没有个高估古过你自己。”梵鋵阳道。
“我姓高,人长得又高,所以我从不高估自己。我走到哪,就赚到哪,从来没有做过赔本买卖。”来者道。
“或许赔一次,就赔的一无所有。”梵鋵阳道。
“我看不出你有这个实力。”来者道。
“你现在还可以后悔。”梵鋵阳道。
“他们走远了,我撵不上了,银子还不回去,就没得后悔。”来者道。
“我建议找个宽敞的地方,还是不要过分破坏自然景象。”梵鋵阳道。
“你退回去,我不走回头路。”来者道。
梵鋵阳牵着马,转身踩着刚才的足迹,向山谷外走去。
来者默默跟了过去。
来者便是高又奇。
两人这一战,鋵阳没有高估自己,他一生都没有高估自己的习惯,但却低估了高又奇。
高又奇年龄比梵鋵阳小,内力却跟梵鋵阳旗鼓相当,比赫连相辉强不止一个档次,一套鬼爪快如闪电诡异莫测,百余招后,梵鋵阳才小胜高又奇。
高又奇料定自己小命不保,岂料梵鋵阳拍拍土,收拾好兵器,牵着马,无声而去。
高又奇看了个寂寞,思索过后,牵着马随梵鋵阳而去。
两人一前一后,默默而行,梵鋵阳休息,高又奇便休息,梵鋵阳睡觉,高又奇也不会睁着眼睛看星星,梵鋵阳生火做饭,高又奇也会填补食物,有时候不对口味,还要伸手向梵鋵阳索要一点,梵鋵阳不是小气的人,有求必应。
五天后,高又奇跟梵鋵阳开口说话,他上次输的不服气,梵鋵阳胜的有侥幸,他要跟梵鋵阳再战一场。
梵鋵阳不拒绝。
两人再战,梵鋵阳胜的更容易,比上次提前了十招。这五天内,梵鋵阳一有时间便研究高又奇的招式,有所了解,胜的也就更容易。高又奇则没有探讨梵鋵阳的招式,一直从自己身上找瑕疵,反而发挥更欠佳。
梵鋵阳依旧拍拍土,抬头看了看万里无云的天空,说:“这样的天气不适合动武,我有羊肉几斤,你马背上有的是酒,不妨我们好吃好喝痛快痛快。”
高又奇看看梵鋵阳,看看梵鋵阳马背上的羊肉,又回头看看自己马背上的美酒,思考瞬间,回道:“我有的是肉,虽然不是羊肉。而你昨天就已经无酒,可你今天又胜了我,我心有不甘,不跟你换。”
梵鋵阳道:“我借总可以吧。”
高又奇道:“这倒可以。”
梵鋵阳本意借酒五斤,高又奇只给三斤。
对于接近两天都没有沾过酒味的酒鬼,一斤酒也是好的,何况还是三斤。
两人坐在同一直线上,相距十余米,自顾吃肉喝酒,眼里各没有对方。高又奇因余气未消,气自己武功差,怪梵鋵阳武功强。梵鋵阳本来对着三斤酒高兴不已,谁料久旱逢的甘露太少,一口就干去了一斤多,垫垫剩余不足两斤,勉强够这顿,可下顿咱办,张口再借,怕这高又奇可不是好说话的主,思来想去,不免有些烦忧。
该吃的肉没有少吃,该喝的酒,高又奇还多喝了一点,梵鋵阳则未够,有了立刻就向高又奇讨酒的冲动,想了想,还是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主要对方不一定会给。
吃饱喝足,睡上一觉,人间美事。这点,两人不谋而合,也不用打招呼商议,各自取出皮垫被褥,各自选地,卧地而睡。
五个小时后,高又奇醒来,坐起身,看了看余晖,马上天黑了,又要开始睡了。这几天里,梵鋵阳从来不赶夜路,这倒跟自己习惯相同。高又奇转头看到梵鋵阳鼾声正浓,随手拿起一颗石子,丢向梵鋵阳。石子正中梵鋵阳胸口,高又奇没有用上内力,算是个招呼,还隔着厚厚的皮衣,算不得疼痛。
梵鋵阳缓缓睁开眼睛,看了一眼高又奇,又看了看已经暗下来的天空,白了一眼高又奇,转过身继续睡。
高又奇眉头微皱,回敬了梵鋵阳一眼,想想也是,平日里都懒得赶夜路,此时梵鋵阳的举止更是表明一切,自己操哪门子心啊,索性也躺下,转过身,继续睡。
两人同时醒来,已是深夜。
不是自然醒,两人还没有达到心心相应的地步。
月亮高挂,夜色并不是很黑,常人可看到三十余米内的事物,虽不如白天清楚,但至少能看到个大概体位。
梵鋵阳高又奇不是常人。
远处,一人一马朝这边走来,人也是牵着马。
梵鋵阳高又奇没有起身,但眼睛没有离开来者。
对方不是常人,带来了一股杀气。
梵鋵阳高又奇并不惧怕杀气,甚至杀气只会给他们带来兴趣,所以他们都想第一眼看清来者是何面目。
来者步幅依旧,方向没有改变,直奔梵鋵阳高又奇而来。
马匹纷纷起身,发出低微的呼声,梵鋵阳高又奇的屁股依旧没有离开睡榻之地,眼睛也没有离开来者。
越来越近,来者面目越来越清晰。
一个美男子,比赫连相辉还要漂亮几份,梵鋵阳长得算不上丑陋,也算不上美貌,至于高又奇,不吐也罢。四人当中,这人最美。
美男子美的有几分孤傲冰冷,不符合梵鋵阳的审美,梵鋵阳收回了注视,盘腿而坐,开始叠被褥,他预感这觉怕是睡不成了。
高又奇天生讨厌美貌的男士,因为他知道自己是个丑男。高又奇发出嗤鼻声,将自己本就数量不多的眉毛扬到顶点,妄想用这抬高自己的颜值。
美男只是稍微用一双美目扫了一遍前方的事物,马匹,两个人,一望无际的草原,最后将视线集中高又奇那一堆日常用品上,尤其是酒和食物,格外醒目。
美男将手中马缰松开,获得自由的马儿反而用蹄子刨了刨地面,原地睡下。美男直奔目标而去,没有取酒,而是拿起水袋,喝了起来。
饥渴之下,动作并不粗矿,稍有几分优雅。
高又奇没有吱声,火气已经开始蔓延。
美男喝足了水,取出一块熟牛肉,一壶酒,走回到自己马儿近旁,一口肉,一口酒,吃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