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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点去!”
“求你了,苏曜···”
“——”
接到林小弯的电话,刚坐上出租车的苏曜头皮开始发麻了。
“去辅料城那边是吧,小哥把车门再关一下,没关好。”
“?!”
司机才刚起步,就看见苏曜直接拉开车门跳下去了。
“有病是吧你!他妈的!”
“···”
苏曜根本没空理会背后的骂声,一个踉跄站稳就拼命的往回跑。
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意外吧?
那司机已经被拘留了。
那现在又是意外?
怎么可能。
不。
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
在夏弦月住的楼下,大厅那为了防止有密码锁的玻璃门关合垫着的砖,苏曜直接抄在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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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
“2.”
“12.”
“叮——”
夏弦月家的门虚掩着,没锁。
“冬。”
“冬、冬。”
苏曜心脏久违的剧烈颤抖。
过去轻轻推开门。
在门开之前就嗅见了,混杂着澹澹血腥味的汽油味。
苏曜站在门口,呆住了。
看到了。
就在客厅的墙上。
原本挂在上边的日历和一些装饰全都都扔到地上。为了给上墙的尸体腾出空间。
她就挂在上边。
脚下踩着人为垫上的沙发配套的矮凳。
肩胛骨两边都被定上了长钉。
脑袋因为没有力气支撑而耸拉着,那双眼睛痛苦地闭着。从脖颈上血洞中淌出的血将衣服侵染了大片猩红色。
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又汇成了一个圆圈。
而在那下边,又有人用她的血换成了个奇怪的图桉。就像是被作为什么祭品献祭了一般。
刚因为确立关系而喜悦的人。
有关她的呼吸,已然消失很久了。
“噗呲——”
毫无预兆的,后心突然被利器刺穿。
嘴巴也被谁捂住。
“还以为是督察来了。”
“结果是单独来了个没脑子的送死。”
“怎么说,是这人的男朋友?”
那人像是有过一些专业的训练,贴着苏曜,锁住了他任何挣扎的可能。
“噗呲——”
带有血槽的刀子拔出,从苏曜后心涌出大量的血。
“噗呲——”
还没完。
为了不让苏曜发出任何声响,那人再次一刀捅进苏曜咽喉。
紧接着。
“~”
紧接着,电视被打开了,播放节目的声音掩盖了苏曜‘咕噜’的像是吐出气泡的声响。
“怎么那个叫林小弯的女人没过来,要是她来老子临死前还能来一发也不算亏了。”
“偏偏是你这么个东西。”
“···”
那人有些烦躁的将苏曜一脚踢开。
“不过督察应该也要来了吧,他妈的,连事后抽支烟的时间都不让吗?”
是疏漏。
也是巧合,没想到杀死的这女人居然还在和另外一个人打视频电话。
电话没挂断,也就导致事情比预想中更快暴露了。
都没时间再快活两天。
算了。
反正一半钱已经拿到了,接下来只要将事情收尾,另一半钱也能收到。
不怕她不给。
利益和利益之间,要是出了什么问题可是会死的很惨的。
“噔!”
苏曜趴在地上,听见钉子砸进墙里的声响。
动不了,连想转过头去看都没办法。
“那光是真光,照亮世间一切的人。”
“愿在迷途中找到指引的路。”
“···”
在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噔!”
又是砸墙的声响。
“看看,这个光景你满意了吧?”
“可别说什么有个人闯进来就扣钱。”
“···”
苏曜余光终于再次看见。
那人用手里的一个非常小的相机对着挂在墙上的夏弦月。
炼狱。
和苏曜曾经亲手制造出来的报复炼狱极其相似。也是被长钉固定住。
她的咽喉也被刺了一刀,不过伤口被宽的胶布裹了好几圈。
现在才发现。
这样子不就像是被挂在十字架上即将受处刑的巫女吗?
只是用的是订成十字的长钉挂着。
那人苏曜也认出来了。
就是上一次撞死夏弦月的肇事者。
意外?
什么狗屁意外啊。
搞不懂,为什么总是会被这些人惦记。
只是想给她一点喜悦,让她像个普通人一样活着有这么难吗?
为什么总是这样?
想死。
可偏偏就残留了一点点生命力,动不了,死不成。只能等待着死。
“啪嗒。”
听到了打火机的声响。
“别怪我,我也是没办法。”
听到这样一句话,然后火光蔓延。
“轰——”
有什么剧烈的爆炸了。
一点也不觉得害怕。
只是想。
非常想。
这种惨无人道的事,不会再一次发生。
就算会发生,也只会发生在做这件事的人身上。
“大哥哥!”
在最后,听见了声音。
——
不知道过了多久。
苏曜再醒过来。
身下是稍硬的触感,上面是雪白中夹杂斑驳的斑点。
“醒了?”
陌生的声音。
“真的是太好了,主治医生说今天要是醒不来,有可能就一辈子都醒不来了。”
“···”
“你先等等,我去叫主治医生来。”
为什么呢?
为什么没死?
因为优夜。
嗯。
在最后听见了声音。
时间···
想去看,可身体被绷带缠满了,连脸上都是。几乎只露出了眼睛和嘴巴。
动一下好像这里、那里,都有撕裂感。
那是被灼烧后的撕裂感。脆弱的皮涂抹过药水后,结成了膜,再次被撕裂的痛楚。
时间是3月15日。
嗯。
‘人要接受自己的有限性,接受事与愿违。’
这句很久以前听过的话莫名在脑袋里回响。
“···”
“就这样的话,在静养半个月应该就可以起来进行康复训练了。”
医生过来好像说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他刻意没说,苏曜也去没问。
没必要问。
夏弦月早就死了。
在3月11日,在自己刚和她发生关系,确定关系,在她也许正很开心的时候,死了。
在自己之前就死了。
死的不能再死。
下午,林小弯他们来了。
“为什么···”
“为什么你要着急走?如果你不走的话,小月根本就不会死!”
“···”
“说啊!”
“呜呜,为什么?!”
“别这样,这又不是苏曜的错。”
莫一直皱起眉头拉住她。
“什么叫不是他的错!”
“你告诉我,刚和小月发生关系,然后就直接把她丢在家里,去办什么别的事!”
“陌生人和小月比,哪个重要?!”
“畜生!”
“···”
苏曜只是很平静的听了,一句话都没说。
闭上眼睛,听着谩骂,等着莫一直实在受不了把她拉走了。
“对不起啊,她也是崩溃了。说话不过脑子。”
“明天我会再来看你的。”
“···”
没事,不来最好。
想死啊。
怎样都好,想死一死看看啊。
有没有什么可以死掉的办法?
有呢。
左手插着输液针,苏曜将那针头取下来。有血冒出来,比起因为强行伸手的动作带来的撕裂感一点也不疼。
然后将输液袋里剩下大半的液体全部排出来。
现在里面没有东西可以输了。只有空气。
那针头约莫半根指头长,苏曜又沿着原本的输液小洞插进去。
不知道有没有插准,谁知道呢。
但肯定是刺进了那根青色的血管。非常疼。
血液在第一时间倒流了一部分出来,然后又慢慢地输入。血全部被吸回了,剩下的空气也跟着进去了。
这是苏曜闲着没事搜索‘死法’时,知道的空气针。
不够啊。
这种程度能死人?
“啪叽——”
苏曜感觉自己肯定是个疯子。
抓住输液袋,像是鼓风机一样,加速往血管里送入气体。
心脏开始感觉有一种绞痛感。
本就虚弱的意识也开始越来越模湖。
“晚饭···”
“你在干什么!”
有护士冲过来夺过苏曜手里的输液袋,但已经完了。
【你已死亡】
【当前节点:20150315.10.03】
再次睁开眼睛。
身下还是稍硬的触感,上面是雪白中夹杂斑驳的斑点。
“醒了?”
又是陌生的声音。
“真的是太好了,主治医生说今天要是醒不来,有可能就一辈子都醒不来了。”
“···”
“你先等等,我去叫主治医生来。”
重复的事。
“···”
“就这样的话,在静养半个月应该就可以起来进行康复训练了。”
主治医生来又说了同样的话。
也还是避开了关于夏弦月的事。
“对不起啊,她也是崩溃了。说话不过脑子。”
“明天我会再来看你的。”
“···”
同样的谩骂和哭泣声,同样的被莫一直拉走。
一切就好像是被戏耍一般。
自己就像个小丑。
什么啊?
在不经意间将自己当成神了?
上一次还没彻底认清自己有很多事根本做不到的处境?
“···大哥哥。”
而到了晚上十一点,优夜出现了。
“是你把我带出现场的吧?”
“是你救活的吧?”
“是你让我这样活下来的吧?”
“···”
想要再说,为什么要多管闲事。
可说不出来了。
“大哥哥,对不起。优夜去的太晚了。”
优夜站在床边,耸拉着脑袋。看起来非常自责。
“···”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一见到优夜就压制不住火气。
说这些是想干嘛?
将一切怪在优夜头上?
而对她来讲,只不过是知道自己快死了,拼命的赶过来救自己而已。
就好像最开始和她认识那样,过来把自己救了。
如果没有读档,自己早就死了。
可偏偏自己有。
可偏偏那时候没干脆利落的死。
为什么不拼命的把自己杀死呢?
因为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听着。
这能怪谁?
只能是自己。
站在门口,愚蠢的被偷袭。
那门开着明显就是陷阱,犯人躲在阴暗角落里观察到底是谁先来。因为他没想过杀了人还要活着,所以不在意是督察还是自己。
是督察的话大概就自杀了,是自己的话,那就偷袭。
那种有身手的人,说起来正面对抗自己拿着砖头就一定能打过了?
蠢。
愚蠢到家了。
“···”
眼泪开始无声的淌。
“大哥哥,那个伤害大哥哥的人类还活着。”
“···”
苏曜无动于衷的看过去。这才看到优夜那张稚嫩的脸上露出从未见过的表情。
“在大火之中那个人类没死。”
“因为有其他人类来了,优夜只能最快将姐姐和大哥哥拖出来,再给治疗。”
“大哥哥···”
“优夜现在可以去处理掉那个人类吗?”
那是一种忍耐的表情。
就好像一直忍耐到现在,要直到自己说可以才去杀掉想杀的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