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远的夜风直吹向深空,朦朦胧胧的薄雾,蕴散着点点光亮。
姜祁慢慢转醒,光亮进入眼眸的一刻,他感觉到丝丝寒冷。
睁开眼,又闭上,再睁开,他觉得自己已经失智。
眼前的这是什么?
一丛丛飘舞的海带,一个个会飞的拇指大的狗子?
我这是。。。幻觉妄想症?精分了?
即使精分,那么月亮呢?
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完,还是决定闭眼再歇一会儿。现在这个局面,不在他30多年的认知中。
姜祁躺着,背了一遍乘法口诀表,背完之后,又开始怀疑自己背的对不对。同时脑海仔细回忆。
刚才我好像,在看赛车比赛,肾上腺飙升的同时,两辆车呼啸着过弯追尾,后车以托马斯离地回旋的姿势冲向观众席的他。
他的身边没有人,但是撞向他的一刹那,他听到一句:“完蛋,别。。。”
然后身边无数星辰退让,他感觉自己冲破数不清的空气泡泡,闪进一个又一个的黑洞。然后,醒来。
回忆结束,姜祁认为自己没疯,也认为自己应该是被撞的处在一个特殊的情况中。一直躺着又不合适,总得做点什么吧。
行吧,起床。
他一睁眼,坐起身,又看见那些惨不忍睹的海带,他居然觉得海带们在跟他打招呼。
赶紧离开这里,在海带和飞翔的小狗子中再待一会儿,感觉自己要变成狗带。
四周没有树木花草,天上没有月亮,他从妖娆的海带舞缝隙中,看到了远处的一片光亮,像是远山晨曦在勾引他。
他小心翼翼又跌跌撞撞冲向那片光亮。将很多的过去,留在了身后。
他的身后,留下的脚印,以极快的速度弥和,几乎瞬间,地面就平整无比,就像没有人来过。也像他没有过过去。
离光亮越来越近,但远处的清晰度并没有提升,温度越来越高,空气在燃烧,前方像扭曲的电视画面。
突然,他脑袋撞到一个软软qq的屏障,瞬间把他弹了回来。
“嗯?出不去?”他心念刚起,脑袋中响起一个声音,:“你要出去?”
???,谁在说话?音调这么怪我为什么能听懂?姜祁惊的不敢回应,也不敢有所动作。
“三万年你从来没有想过离开,为什么现在要走?”那声音轻轻叹息的说着。
???,这个语调太熟悉了,这不就是和前女友分手那天,她幽怨的语调。完了,这是个惨烈的故事。
三万年什么情况?我这么老了?
姜祁一脸漠然,不敢说话,脑中各种思索,运用逻辑分析,但是,还是一头懵。
到底怎么回事,谁能告诉我啊?我讨厌未知。
“你出去会被杀,他们都会杀了你,”那声音渐渐高亢,“留下来陪我,即使这个万年,你没有和我说过话,我不怨你。你不要出去!”
一片寂静,只有飞翔狗飞来飞去嗡嗡的声音。
“家族只有我们两个了,求你了,不要出去。”那声音趋于哀求,甚至有点哭腔,“留下来,等我完全恢复好,我们繁衍后代,重回家族荣光。”
姜祁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还没说几句话,你就要这样?我受之有愧啊。
姜祁决定拼一把。
他猛一回头,盯住看不见的上方,眼神犀利寒冷,声音不夹杂一丝感情,语调平稳:“我出去看看,又不是不回来。你在这等我。”
说完,大踏步向前走,然后,撞上半透明屏障,被反弹回来,一个屁股墩儿跌坐地上。
呵,装失败了,怎么办?继续装。
姜祁发出愤怒的喊声:“你拦不住我,这个世上,没有人能拦住我,我要出去。”说话间,他继续冲向屏障,只不过,速度不易察觉的越来越慢。
“我。。。没有拦你。”
“啊!这!怎么出去?”他脸上还有不甘神色。
“你居然还没恢复到能穿过屏障?”那声音疑惑。好像感觉眼前这个家伙,有点不上台面。“既然恢复这么慢,那就留下,不要出去,很危险。”
姜祁,无语凝噎泪两行。
既然出不去,我该怎么办。姜祁站在妖娆舞姿的海带中,陷入深深沉思。
他决定先搞清楚情况。
“那个,你还在吗?”
“你叫我那个?”
“不是不是,”姜祁赶紧否认:“我主要是睡太久,很多事情记不起来了,你能给我讲讲吗?”
“睡到失忆?”那声音惊诧出口。
你的关注点能不能回到正轨?姜祁无力感顿生。“你出来,我们当面说。”
“这三万年来,我还没有完全恢复,你想见,那你就过来。”
“你在哪里?”
“你跟着魔龙过来吧,它们会指引你。”
魔龙是什么?这么魔性的名字?
然后,他看见不远处,一个长着白色翅膀,手掌大的黑背,朝他挤眉弄眼。
唉,果然,经验有时候也是负累啊。
姜祁只能快步跟上,这一跟,就是一天一夜。从一片微弱闪光的黑夜,渐渐走到一片灰蒙蒙的白天,唯一不变的就是,不停摇摆的海带,数不清种类的魔龙。
带路的魔龙都换了好几个了。有黑背,有贵宾,有边牧,还有中华田园犬。
现在带路的是,一只雪纳瑞。
走到一片白色的沙地前,雪纳瑞蓦地停住,它回头看看姜祁,然后晃了晃胡子脑袋,给了姜祁一个眼神,“在里面,进去吧。”
姜祁从未和动物心灵感应过,一下子怔住,不由得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没醒。强迫自己冷静,一脚踏上白色沙地。
前方一株巨大的缓缓摇动的海带,接连天地,海带下方,一个热气球般大小的云朵,闪烁着五彩光华。
姜祁正对面,云朵的一面,是一个小缺口,更加璀璨的光从中射出。姜祁看看四周,周围干干净净,只有那只雪纳瑞在空中挥动着翅膀。姜祁甚至从雪纳瑞的眼神中看到了智慧。
姜祁目光落回缺口,没有犹豫,毅然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