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谋伐
什么是阳谋?
就是明明白白告诉你我的策略是什么,你却拿我没有办法。
堂堂正正,以势压人,一力降十会。
全长安的人都知道了陈暮要尽迁关中人口回去填补洛阳,可董卓能怎么办?
正如李儒所说,现在长安能够动的兵马,也就只剩下那一万骑兵。
可问题在于吕布倒是想出战,董卓却不敢让他出去打。
一来这一万西凉铁骑已经是董卓的老本,跟三万幽州骑兵打,光从兵力上就输了一半,一旦全军覆没,董卓得当场吐血而亡。
二来那次长安被攻破也确实吓破了董卓的胆子,为了安全起见,他必须留着吕布在身边当保镖保护自己。
而原本的西凉铁骑是董卓自己统领,董卓现在不再亲自上阵打仗,那他军中能够统领骑兵的,也就只剩下吕布一人。
所以吕布不去,西凉铁骑自然也就变成了关在牢笼里的老虎,看似威风八面,实际上没有任何威慑力。
因此最终商议来商议去,结果都没有说个所以然,又怕吕布跟胡轸他们又吵起来,董卓干脆解散了会议,先将这个问题搁置了下来。
长安这边董卓被吕布与胡轸他们的争吵而中断了开会商议,而在戏亭那边,僵持了五六天,陈暮已经有些不耐烦。
徐荣这小子本事没多大,骚套路是一个接一个,挺让人窝火的,之前还派人来纵火,虽然没有造成什么伤亡,但整天只挨打被还手,确实是件挺伤士气的事情。
现在关东军因为之前兵败的事,士气本来就不高。陈暮这次带出来的兵马除了自己从青州带来的两万后备军以外,其他三万都是老大哥的部队。
这三万士兵情绪不太好,需要一点他这个主将发挥一点作用来带动他们的积极性才是。
想了两天,陈暮决定予以还击。
到了第六日,陈暮在主将营帐之中召集诸将议事。
臧霸跟着张飞去了左冯翊,麾下暂时只有张辽高顺两名校尉级别,其次就是赵云徐和司马俱李波管承等军司马级别,众将济济一堂,分列而坐。
众将坐定,陈暮环视一圈,对他们说道:“我军驻扎在戏亭的目的,就是为了拖住董军在灞桥的主力,掩护公孙伯圭迁移百姓,不过整日坚守不出,也不是正道,因为这样容易丧失主动权,将先发制人的权力让给别人,所以必须主动出击,不能被动挨打。”
张辽大喜,说道:“国相说得对,《左传》曾言一与一,勇者而一往无前也。今大军出征,虽以守势,然敌频扰,军心不宁,将士难安。辽愿以先锋正面破敌击之,折其盛势,以安众心,国相以为如何?”
这不是孙坚行为吗?
陈暮想了想,历史上张辽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铁头娃,不说八百的战绩,单说在八百之前,就曾经干过带着几千先锋军冲进数万乌桓胡骑大军,还阵斩乌桓单于蹋顿的事情,就是著名的白狼山之战。
论起莽,张辽比之孙坚张飞也差不了多少。
但自己又不是刘备孙策那俩愣头青。
老阴比自然有老阴比的玩法。
想到这里,陈暮摆摆手道:“攻城之战,险象环生,哪有守势还去登先攻城的,正面破敌不可取。”
张辽不由纳闷道:“那国相还说要主动出击?”
陈暮笑了笑,说道:“我是被那徐荣弄烦了,打算敲打敲打他。放心,董卓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我尽迁关中百姓,到时候董军出击,野外必有一战,到时候你与高顺领本部人马一同作战就是。”
张辽微微有些郁闷地道:“唯。”
一旁的高顺喜怒不形于色,但听到陈暮的话,眉头一挑,嘴角微微带了一丝喜色。
陈暮看在眼里,很满意高顺这样的练兵奇才。
张辽高顺投靠刘备是在野王之战后,已经有两年时间了,他们因为在野王之战表现出色,最开始被刘备提为军司马,然后两年时间慢慢晋升为校尉。
作为校尉手底下应当有一校之众,就是五千人。不过张辽的部下是满额,高顺却一直只保持着三曲士兵,拼命苦练。
这些士兵根据高顺的要求,都是重甲步兵。
别人不知道这些士兵的厉害,但陈暮却知道,这应当就是“陷阵营”的雏形,所以高顺想要什么,他就给什么,等到高顺有一天把“陷阵营”真的练出来。
如今高顺已经练兵一年有余,现在欠缺的,就是实战淬炼。唯有真正见了血,见过刀剑,才能够让一支部队脱胎换骨,成为精锐。
所以差不多也是时候,让张辽带着高顺的陷阵营,带头去莽一波,去看看实战效果了。
陈暮看着众人,继续说道:“今日聚将,就是准备明日攻城的事情。尔等各自回营,聚集士兵,明日在两军阵前,严整队伍,大展旌旗,以壮军威。张辽高顺,命你二人留守营中,其余人等,尽皆出击。”
“唯!”
众将士拱手应答。
下达出击的命令之后,第二日清晨,连绵数里的营寨之中,所有营门都全部打开。
一列列士兵排着队伍,缓缓走出,形成一个个方阵,向新丰城出发。
几乎都不用山上的李才提醒,站在新丰城的城头上,就能远眺看到一公里以外的平原上无数密密麻麻的小黑点向着城池靠拢。
徐荣得知消息,急急忙忙来到城头观望,只见城外地动山摇,数万人齐步向前,旌旗招展,声声震耳欲聋。
看到这一幕,徐荣的脸色不是很好看。
因为他注意到这次的关东军军容军貌很不一样,数万人前进,竟然整齐划一,队伍井然有序,没有一丝杂乱。
张辽为什么能够在白狼山阵斩蹋顿,在合肥城外吊锤孙权?
就是因为当时无论是乌桓胡骑还是孙权的十万大军,都非常的杂乱,列阵没有列好,导致张辽趁乱强袭,直接给你来个中心开花。
所以如果说城外的大军乱糟糟地,军容不整齐的话,徐荣绝对会毫不犹豫地下令开城出击,全军进攻。
东面灞桥的兵力是董军主力,虽然分布在新丰、掫城、霸陵几个县中,但新丰城是直面关东军的桥头堡,城内守军足有三万人,三万大军突袭五万没有列好阵的军队,徐荣有十成把握取胜。
但现在看到敌军军容,徐荣一点开门出击的想法都没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关东军缓缓走到城外。
双方约离了一里之地,四百多米,弓箭射不到的地方。
赵云率领着玄甲重骑保护着陈暮,徐荣站在城头上,看着城下那个一身白色丝绸长衫,披着白狐裘,扎着包巾,腰悬学子剑,夸下紫影马的绝美青年眼皮子直跳。
果然是他。
那个男人真的从青州回来了。
也就只有他,能够做到军容如此整齐,防御滴水不漏。
关东军来到城外,一骑白马列阵而出,赵云骑着夜照玉狮子,如闪电般一跃百丈,来到城下挑衅道:“常山赵子龙在此,谁敢与我一战。”
城头鸦雀无声。
赵云黄忠都是在虎牢关下打出名头的人,靠着华雄跟吕布,二人从一介小兵直接升为军司马,如今又来城下挑衅,嫌命长才会选择出战。
徐荣见城头没有人说话,士气低落,便取出宝雕弓,搭弓引箭暗中偷袭。
一矢如流星向着赵云射去。
赵云的位置是在城外一百米左右,这个距离拿手枪打都不一定准,更别说弓箭。
虽然徐荣箭术不差,但赵云只是拿枪一拨,轻松将箭矢挑飞。
“嚯嚯嚯!”
看到军司马如常强悍,关东军众士兵齐齐怒吼。
“就这点伎俩吗?”
赵云轻声一笑,仰视城头,充满了轻蔑。
徐荣本来想下令所有人放箭,心头一动,忽然对下方喊道:“让陈子归出来一叙。”
赵云转头看了眼陈暮,陈暮点点头,他便拨马转身回来。
过了片刻,中军大阵分开。
从两侧将士身边,冒出数十辆挂满铁皮的木幔,缓缓向着城下推去。
紧接着就是足足数百名穿着铁甲,举着铁盾的盾手跟在身后。
里三层,外三层地将陈暮团团护住,向着前方行去。
最夸张的是似乎还不保险,陈暮又在身上套了一件棉花与竹子做的棉甲,脸上还戴了个铁面具,头上顶了个头盔,骑在紫影上缓缓而来。
徐荣亲眼看着陈暮在众目睽睽之下穿衣服穿盔甲戴头盔顶面具,眼皮子就不停地跳,额头挂满了黑线,脸色也越来越黑。
见过贪生怕死的。
就没见过这么贪生怕死的。
心里刚升起的那点等陈暮来到阵前,就万箭齐发射死他的念头顿时打消得无影无踪,一点想杀人的欲望都没有了。
“徐荣,听说你想见我?”
陈暮在三层保护下来到城外,举着当初痛骂董卓的大喇叭,仰头看着城池说道:“是不是想投降了?反正你遇到我也没赢过,不如来我这儿做个校尉,保证比你在董卓那待得舒服。”
由于大喇叭的加持,城头上的士兵全都听到了。
听说自家主将遇到陈暮就没赢过,再联想起这数日骚扰,敌军岿然不动,一时间纷纷气馁,士气下跌得厉害。
徐荣表面不动声色,暗地里却摆摆手,让操纵床弩的士兵偷偷瞄准陈暮,嘴上却说道:“多日不见,陈尚书依旧如此健谈,荣与尚书令也算是老友,老友相见,再叙一场有何不妥吗?”
“老友?”
陈暮愕然之余,笑出了声来:“你怕是巴不得我死吧。”
“正是!”
徐荣骤然大喝道:“射击!”
咻咻咻!
牛筋弦嗡嗡作响,数十根儿臂粗的床弩箭矢骤然发动,如流星般向着陈暮射去。
相比于弓箭,床弩的威力可要大得多,普通盾牌根本挡不住。
然而陈暮却丝毫不惧,十分淡定地看着箭矢射来。
咚咚咚咚!
徐荣显然低估了陈暮的贪生怕死。
木幔不仅加厚了三层,还有铁板铺设,人就躲在木幔后面,床弩仅仅只是射穿了木幔的铁皮,根本射不穿木幔。
开玩笑。
陈暮在发明新的器械之后,怎么可能不进行实验就量产?
这些新式木幔别说床弩,投石机都打不穿。
“徐荣呀徐荣,西凉军中我从来没瞧得起过谁,唯独还算看重你。”
陈暮从木幔后钻出来,举着大喇叭,失望地道:“只是让我没想到,这么久没见,你还是没有长进。整天钻研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就不能搞点正事?”
花里胡哨?
你管我设计的那么多计谋称之为花里胡哨?
徐荣脸色就更黑了,低喝道:“那你倒是说说,什么才叫正事?”
“正事嘛。”
陈暮摘下面具,微微一笑:“就是管你花里胡哨的东西再多,我就是一拳打得你满地找牙!退!”
一声令下,木幔推车手与盾牌手保护着陈暮徐徐撤退。
床弩的好处是威力大,但坏处就是发射时间太久,重新安装到再次发射,需要好几分钟的时间。
陈暮一撤,床弩根本来不及再次发射。
等他回到自己阵中,木幔再次徐徐推了出来,而跟在木幔身后的,便是无数的投石车......
徐荣这次不仅是眼皮子在跳,连手都开始颤抖起来。
陈暮说得没错。
管你花里胡哨的招数再多,人家一记投石车老拳打过来,立即就能打得你满地找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