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公子!”
就在王世充心中惊骇之际,宋鲁这时候却面带微笑走了过来。
“宋兄!”
见到宋鲁手持酒杯缓步走来,徐子义道。
“徐公子,你前不久可在巴蜀闹得动静属实不小,就连我家大兄都被惊动了!”
宋鲁老于世故只是轻轻一瞥神色有异的王世充后,便缓声对徐子义开口说道。
“哦,居然惊动了宋阀主?”
徐子义闻言,嘴角也不由多出一丝笑容。
“徐公子,我家大兄要见你!”
见到王世充已经携人离去后,宋鲁忽然低声道。
“宋阀主要见我?”
徐子义闻言,神色也不由透漏出一丝意外。
“不错,若是徐公子有意,他日便可去宋家山城做客!”宋鲁态度诚恳道。
徐子义点头道:“好,我日后定会亲去宋家拜访!”
说完这些后,宋鲁便手持酒杯缓步走向了一旁的鲁妙子,与这位有着世外隐士之风的老人打起了招呼。
听闻宋鲁开口邀约,说是宋缺开口要见他,徐子义心中也不由大为意外。
他当初那一路战绩看起来傲然,可他自己也异常清楚远不如那位雄踞岭南的“天刀”。
如今虽然转修了嫁衣神功,可一身修为仍未臻大成之境,面对宋缺也未敢说必胜把握!
如今听到由宋鲁转告,宋缺之邀,徐子义自然是稍稍有些意外。
不过说到底徐子义也对雄踞岭南的宋缺有着好奇,大唐中宗师高手也不过寥寥数位,除去明面上的三大宗师外,也唯有“天刀”宋缺,以及心灵无垢的“邪王”石之轩勉可算一位。
在往下,大概也只有净念禅院的禅主了空和尚可勉强称得上。
至于旁人……不提也罢!
……
荣凤祥倒是不愧为洛阳首富,徐子义明明在他寿宴上大闹一场,让他数番下不来台,可他依旧招呼周道。
甚至还亲自将徐子义一行人引进他所居住的府后小院,更是将府内所有佣人都派来听从吩咐。
见他如此识相,徐子义倒也并没有抓着他不放。
而待到第二天一大早,王世充便遣自己亲信将大明尊教的“御尽万法根源智经”送来,这“御尽万法根源智经”本来只有历代原子才有资格修炼。
至于大明尊教的大尊许开山行踪不定,今日徐子义正好遇到了王世充,于是便索性直接向他要起了这门大明尊教的经文。
这般直接的索要,会不会触怒王世充,徐子义从头到尾就没有过这种顾虑。
王世充固然位高权重,可在徐子义眼中,这些都不值一提,他身旁虽然笼络了一群所谓高手,可这些人纵然加起来也并非徐子义对手。
因此面对王世充,徐子义自然不会过于客气!
而且基于他的基业在此,徐子义也不用担心王世充会像许开山一般突然没了踪影!
“御尽万法根源智经”说到底其实黄裳所着的“九阴真经”以及一代武林怪侠王怜花所着的“怜花宝鉴”极为相似。
里面不光记载有大明尊教传自波斯的武功,还有一门少见可以锻炼自身精神力的法门,对于“御尽万法根源智经”内所记载的武功,徐子义是兴趣不大。
但对于那门可以锻炼自身精神力的法门,徐子义倒是极有兴趣。
只是初次尝试,徐子义就觉得这门源自波斯的法门的确有着神异之处,他从“九阴真经”以及“怜花宝鉴”中所学来的不过是精神操纵之法。
而能主动提升自身精神力的法门,徐子义行走诸天世界倒也是头一次遇见。
就在徐子义勘透“御尽万法根源智经”精妙之际,“南海”晁公错与鲁师约定一战之日亦然逼近了。
……
这一日,洛阳城中又为热闹,而这其中缘故便与“南海仙翁”晁公错与“天下第一巧匠”鲁妙子一战有关了!
“南海仙翁”晁公错,此人论资排辈,又或以武功而言,都可列入中原前十名的高手内!
当年“散人”宁道奇曾在雷州半岛上与“南海仙翁”晁公错一战,百招内曾不分伯仲,直至宁道奇使出了他那名震天下的“散手八扑”,晁公错这才不敌败北。
此战过后,晁公错虽败犹荣,被视为中原武林少有武学宗师。
只不过他出身南海派,南海派在南方武林势力仅次于宋阀,而雷州半岛又与岭南接壤,随着杨广被弑,中原大乱。
在岭南蛰伏已久宋阀自然也有了动作,而在雷州半岛上的南海派也是首当其冲,为了躲开宋阀势力的技压。
南海派便在晁公错带领下,一路北上,与各大门派一样,南海派便选择支持了李密,因而才有了这一战。
与此同时的天津桥,所有路人都已走得干干净净,就连两边天街南北两段没有人留下来遥看热闹,而这一切缘故,自然是出自王世充之手。
“南海仙翁”晁公错与“天下第一巧匠”鲁妙子,二人都是上一辈江湖的老人物,一人数十载间威名不减,另一人隐然世外,可留下诸多隗宝都让人为之沉醉。
而在桥的两边洛堤处,却分别泊有数艘大舟,此时都已近黄昏,不见人影,透出神秘兮兮的味儿,显然各大势力前来观战的人。
而这时候的天津桥亦然已有一人踏足其上,只见其此人须眉俱白,颇有仙翁下凡的气度,赫然正是海南派的宗师级人物“南海仙翁“晃公错。
而在他身后远处则有一名手持金枪的青年男子,此人身形消瘦,年纪也不过二旬左右,可其双目暗含神光,显然便是南海派如今的掌门“金枪”悔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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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传此人七年前只二十岁就登上掌门之位,擅使长枪,在南方非常有名。
晁公错刚一踏上天津桥,就忽然长笑道:“鲁妙子,约定之日已到,你为何还不现身?”
“晁七杀,你我数十载未见,没想到你这脾气还是这么急躁,一点涨进都没有!”
然而伴随着一声轻叹,就见一位鹅冠博带,面容古奇巍若松柏的老人缓步踏上了天津桥。
晁公错冷声道:“你还是像多年前那般喜欢自作聪明,只不过这一次你可没有那时的好运,我可不会像玉妍那般手下留情!”
鲁妙子只是摇头道:“想不到你晃七杀已到行将入木的这把年纪,却依旧看不通瞧不透,甚至这次还甘做别人的走狗,可笑可谈!“
晃公错双目射出深刻的仇恨,语调却出奇的平静,显示他出手在即,一字一语像从牙缝刮出来的冰雪般沉声道:“死到临头竟还口出狂言。哼!我晃公错岂会惧你分毫,你是否见过玉妍?她为何没宰掉你?“
距离天津桥不远的阁楼上,徐子义与赵敏三女清晰听出晁公错语气明显的嫉妒,很显然二人年轻之际曾为了祝玉妍争风吃醋。
不过从结果来看,自然是这“南海仙翁”晁公错输的最为彻底。
只因石之轩取走了祝玉妍的清白之躯,而祝玉妍要出手对付鲁妙子,也正是因为自己已对其有稍许心动。
而只有像“霸刀”岳山,“南海仙翁”晁公错二人,从头到尾都根本没有闯进祝玉妍的心房。
“徐大哥,这一战鲁师会胜吗?”赵敏揽住徐子义的手臂,依偎他怀中缓缓问道。
而在另一旁小昭也眼含笑意好奇看了过来。
“这一战鲁师必胜!”
看着亦然站在天津桥上的鲁妙子,徐子义点头道。
若论天资,大唐之中恐怕无人能有人与鲁师相比,他武功困顿不前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只是太多杂学与爱好分散了精力。
而徐子义传授鲁妙子的“易筋经”,固然无法与四大奇书相比,可作为今系武学达摩之手的武功,易筋经可谓是一门异常深厚的内功绝学。
以鲁妙子的资质,只需将其参透勤加修炼,就足以更上一层楼。
或许尚是比不过三大宗师,可早已跻身世间前十之列,那晁公错名号听起来倒是不错,可若仅凭他那所创的杀拳想要胜过鲁妙子,只能说痴人说梦!
而且不提在岳山遗卷中曾经与碧秀心探讨过晁公错的“七杀拳”,知己知彼焉能不胜!
看着依旧未能勘透往日种种的晁公错,鲁妙子摇头道:“我与她已经数十载未能相见,如今不会再见,以后也不会相见,你大可放心!”
“你……”
见到好似换个人似得的鲁妙子,晁公错明显有些意外,狐疑看向了鲁妙子。
“我不管你到底在耍什么花招,今日这一战过后,我要让玉妍知道,你只是我的手下败将!”
话说道这儿,戛然而止。
晃公错双目杀玑大盛,须眉无风自动,四周的空气立时以他为中心点旋动起来,由缓转快,劲刮狂涌,冰寒刺骨,威势骇人。
晃公错一副居高临下的态度,忽然笑道:“鲁妙子,你以为小妍真的爱上你吗?她只是拿你当做别人的替身,才选择了你。她真正欢喜的人,是石之轩而非你,让我取你狗命。“
暴喝声中,“南海仙翁“晃公错隔空一拳击至。
他的一拳就像给正对抗波涛侵撞的岸堤轰开一个缺口,所有本绕着他旋转的劲气一窝蜂的附在他的拳劲上,形成一柱局度集中的劲气,由缓而快的勐然朝鲁妙子击至。
以晃公错为中心的方圆数丈的空间,倏地变得滴劲不存,被他这惊天动地的一拳全扯空了,可怕至极点。
晃公错的“七杀拳“是岳山在遗卷谈论得颇为详细的一种绝技,其中更附有碧秀心的见解,而鲁妙子作为故人,自然更加了解晁公错所谓的“七杀拳”。
早在这一战之前,他就有所准备,只见鲁妙子神色如常,原来是早已就展开了卸劲的功夫,先往左右摇晃一下,借护体真气散掉对方首两波劲气,这才一指点出。
他这一指可是有着名堂,乃是金庸中的大理段家的武学一阳指,配合着他如今浑厚的易筋经修为,反倒是相得益彰。
以一阳指发出比他拳劲更集中的指力,逆流而上的往晃公错破空击去。
指劲一发即收,鲁妙子又送出另一股劲气,迎上对方拳劲主力的第三波。
“蓬“!
二人劲气交击,鲁妙子只感胸中气血翻腾,好在凭本身独异易筋经真气,把对方充满杀伤力的劲气全然化解。
见到鲁妙子竟能接下他这一招后,晁公错不由眼露惊异,鲁妙子的武功,他早年就曾领教过。
心知此人才智过人,只可惜志向却不在武学之上,不然纵然是石之轩,也未必是他对手!
因此鲁妙子消声觅迹数十载后,忽然涌现江湖之际,晁公错就没能将这个昔日情敌看在眼里,哪怕由他亲自出手击败了祸害一方“四大寇”亦是如此。
如今二人交手不过数招,晁公错就能明显感受到鲁妙子功力之身后绝不下于他!
就在晁公错心惊之际,二人又过一招,不过这一次却是晃公错闷哼一声,反要往外错开,皆因指劲袭来,气势难御,使他难以连续瓮出另一拳。
而他受挫后退,鲁妙子一指已经快捷点出。
一阳指这门武功是一门高深的指法,但使用时极耗精力,连续使用小则功力全失,大则性命不保。
而鲁妙子精修有易筋经自然无需担忧后力不足,加之这一阳指专攻敌人穴道。
晁公错一露怯处,鲁妙子一指即出。
晁公错见此只能强撑运气轰出一拳,可鲁妙子看似出手极缓,可这一指却在闪电间功夫避开他的拳锋,疾点在他腋下大穴之上。
晁公错心中暗叫不好,可接下来他便顿感右臂一麻,接着整个人身子就僵滞在原地动弹不得了!
“鲁师如今还是太过持重!”
看着明明凭借指力也足可胜过晁公错的鲁妙子,最后却选择这个稳妥的办法,徐子义不由叹道。
而见到鲁师取胜,赵敏与小昭,倩儿三女自然是为之喜悦。
而在天津桥上,宽大袖袍的鲁妙子负手而立,看着被他制住的晁公错,忽然叹道:“晁七杀,如今我只想静静陪伴在清雅身上!”
被止住穴道的晁公错听到这儿,须眉俱白的他眼神中也不由透露出一丝惊疑,显然猜不到为何鲁妙子转变会如此之大?
而目睹这一战落幕,无论是洛水之上,还是天津桥长街两侧观战的人们都陷入沉默,王世充等人还好,只是事不关己。
而藏身于此的瓦岗寨人手,就略显苦涩了。
只因如今的他们已经已经无路可退了,如今这一败,他们的处境就更加被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