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时分,抵达克拉村,和数日前相比,变化不大,只是冒险者和商人的数量越来越多了,而且人们的生活也开始了逐渐的恢复。
贝奥还没进村子就看到了换一身崭新服装的沙特加,而对方也是看到了自己,在沙特加家门口停好马车后,贝奥下车询问:“你现在是靠着给冒险者当向导过日子?”
“毕竟还有很多的哥布林以及哥布林幼崽在闲逛,总是要为村子出点力的。”沙特加很开心,特别是能见到贝奥的小女朋友,“带你小女朋友出来干什么?”
贝奥亮出任务单,“算是陪她郊游了。”
“那其他人呢?”
“正在今天的庆典上消遣呢!毕竟干了一笔大的。”
“哈哈,不愧是科特先生,肯定又是喝了很多的酒吧!”沙特加推开门,示意进去休息。
看了一眼院子中正在晾晒素材的妇女与腿上的孩子,对方正好好奇地打量着新来的几人,贝奥挥手拒绝,“不了,时间就是金钱,至于马车就拜托你们了。”
沙特加追问:“不需要向导吗?”
“都走过一遍的路了,不会忘的,你忙你的吧!”
四人小队就这样走出村子,直直地走进大山中。
以往平静的山路上,如今格外的热闹,数个冒险者小队早已迫不及待,恨不得此刻哥布林就能成群结队地站出来被他们砍。
独自背负着营帐和杂物的加尔各答见此一幕,用精灵语感叹:“贪欲无际,剑终害己。”
跟着其他的小队,贝奥等人也是到了迷宫的正门入口,从平平无奇的山洞进入之后,西拉终于停下了和居蓓的聊天,激动的开始在山体复杂的迷宫中带路,但是数圈下来,几人又回到了曾经到过的地方。
替换了手中的微光石后,西拉终于忍不住了,“贝奥,为什么我们到现在连一只哥布林都没有看到!还有,这个迷宫为什么这么无聊啊!又黑又闷,我到底要怎么走出去啊!”
“西拉,是你说要自己带路的,还有,我可没说我们一定会遇到哥布林,只是你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全然不急的贝奥甚至还有闲心喝口水,随后把水袋递给西拉。
西拉愤愤然地接过水袋,依靠在土壁上狠狠地来了一口,“好吧!西拉承认是西拉的问题,那么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啊!任务的最低标准也是十个哥布林,我们总不能真的什么都不干吧?”
“事情必然是要做的,不过,西拉的心太急了,有时候,为什么不去问问你的队友呢?”贝奥若有所思地看向加尔各答。
见此,西拉也是乖乖听话,“加尔各答,你有什么办法带我们找到哥布林吗?”
“如果相信命运的话,就请相信我的脚步。”加尔各答一言不合起身前行。
刚喝完水的西拉把水袋递给居蓓,然后牵着贝奥的手紧随其后,还不忘提醒,“居蓓小心后面的哥布林哦!!”
“欸?!”看着手中的水袋和身后的黑暗,居蓓犹豫了一下,还是放下了嘴边的水袋,小跑跟上几人的脚步,虽然在学校的时候,老师说过哥布林并不强,但是光那恐怖的样子,一般的女孩子就很难接受。
见到阴谋得逞的西拉笑得很开心,“哈哈哈,居蓓还是大姐姐呢,怎么这么害怕呀!”
居蓓脸色一红,不过也算是发现了自己相比于西拉的优点,最起码她不会这么恶趣味,“西拉的脾气真坏呢!”
“没办法,谁让西拉有贝奥呢!”西拉笑得越发猖狂,整个迷宫中回声不断,“西拉会变成这个样子,都是贝奥的问题!”
“对对对,我的问题。”贝奥只感觉心力憔悴,如果这件事西拉非要说是他的问题,那他确实没有反驳的余地,毕竟,是他把西拉带出来的,所发生的一切都是他的问题。
兜兜转转了数圈之后,众人再次回到之前的地方,看着自己做的标记,西拉很生气,气到一掌捏扁了水袋,“加尔各答,你不是说让我相信你吗?为什么我们又回来了?”
加尔各答不慌不满地闭上了眼,“一切都是命运的选择。”
一阵无语过后,众人退回了迷宫入口,然后和几个冒险者小队一同搭起了营帐,夜晚的繁星下,大家基本上都是无功而返,锐气受挫的几个小队甚至没有吃饭就直接睡觉以便明天一大早就出发。
而这种脑残行为也是被一些老冒险者所鄙夷,夜晚的野外可不像城里那么安全,哥布林甚至随时都可能从野外袭来,保持充沛的体力可以说是重中之重。
吃过晚饭,和其他沉默着分配任务的小队不同,四人围绕在篝火旁一同仰望星空,加尔各答再次提起自己的故事,“我是一个受到诅咒的……”
“贝奥,在你们的家乡里,天空中的星星也是死去的灵魂吗?”西拉依靠在贝奥怀中,食指在天空的群星间遨游。
“星星的话…对我来说,是对一同看过这样风景的人的思念吧!”贝奥打断刚才的思绪,然后一本正经地回答:“在我们家乡中,星星是指引着过去与现在的媒介,我们通过它来回忆过去的人,并且从他们那里继续接受前进的任务。”
“哦……”西拉点点头,话说自己活到现在居然连一个死人都没见到,突然就感觉有些遗憾。
而居蓓则是想起了自己的过去,小时候也算是和希特尔作为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然后五岁的时候被父母送去上学,从那个时候开始,好像就和希特尔越走越远了。
之后,到十岁的时候,自己有机会进入王室大学院,然后为了学费选择了提前和希特尔订婚,两家一起负担学费,可即便如此仍旧是欠下了不少的钱,而剩下的钱基本上父母也不再会帮忙垫付,权交给了自己。
一直到现在为止,两人差不多半年没见过面了,而且上次见面相处的也不是很融洽,对方不识字,满手大茧,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
后来因为自己的一句不喜欢,希特尔在十五岁生日的晚上去参军了,据说是成功通过了选拔和培训,今年年底就能回家。
细数起来,居蓓到目前为止的人生算不上多美好,出了很多的丑,欠了很多的钱,遇到了很多的坏人,吃了很多的苦,想象不出多少的未来生活,就连看星星都能沉浸在别人的美梦中,这就是居蓓,一种夏天和杂草一起绽放、秋天与落叶一起凋零的花朵。
它的唯一的用途就是充当制药的缓和剂与世界的调配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