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雷米,你今年多大了啊?”
“二十六七了吧。”
“哦!”,对于杰雷米,因为加尔各答长年在外的原因,所以他并不清楚对方的信息。
当然,也是因为杰雷米沉默寡言的特性,很少有人了解他,而他本人更是不喜欢和别人说很多自己的过去。
“我记得以前是在斯恶将军身边见过你吧!”
“正是将军将我训练成才的。”
“哦。”
驱使炼金机械马的两人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他们负责引路的同时也是在时刻关注着周围的环境。
“其实这个机械马要比大灾变之前的马好多了,你说呢?杰雷米。”,虽然加尔各答不太擅长主动出击,但如此平和的环境中,作为精灵传承者的他总是感觉得说些什么才行,要不然的话总是显得他这五年里一点变化都没有。
“不仅身形更符合个人,而且耐力与动力都是正常马的数倍,是要好多了。”
“是呀。可是,这样优秀的马匹却没有灵魂,只是一个任人填装的空壳罢了。无论是作为精灵,还是作为自然来说,一切都太过浪费了,不是吗?杰雷米。”,说着,加尔各答瞥来的目光却是另有所指。
“可是,如果只有他一个人拥有灵魂的话。当他放眼望去的时候,找不到同类的心该有多寂寞啊!”,说话的同时,杰雷米已经听到了侧前方轻微的异响。
当他看向加尔各答的时候,对方点着脑袋继续说道:“寂寞?照你这么说的话,我作为精灵中唯一的一个幸存者,那我是不是应该表现的比你更加凄惨呢?”
“先生说笑了,你的阅历自然是我所无法比及。诅咒精灵的名号在这几年里倒也是听了一个遍,塞瓦达尔城的故事相信一定会被编为英雄史诗的,我怎么能够和英雄相提并论呢。”,当手掌抚摸到剑柄上的时候,杰雷米整个人的斗志都上升了不少。
“塞瓦达尔城的故事?其实我真的很好奇,明明当时的现场中只有我自己一个人,但你们又是怎么知道的呢?”,取下弓箭的加尔各答平静地对准了那个气息紊乱的地方,随着无声的精灵语,白浪随风而行,一箭飞去,嗷啦的叫声就从箭头上传来。
“这么熟悉的声音,好像是哥布林?”,驱马上前的杰雷米一眼就找到了那个深绿皮的小家伙,对方差不多七十公分的身高,应该是还没有成年的样子,可那双灵动的大眼在见到机械马的时候就乖乖闭上了嘴,从智慧属性来看的话,应该是一个极品变异宝宝。
“加尔各答先生,你不过来吗?”,确认过对方的眼神后,杰雷米就已经认出了它未来的祭司身份。如果他此刻不加以除去的话,等到人类发展到这片土地的时候,迎接他们的只会是一个哥布林王国。
“如果只是一只哥布林的话,你自己应该已经足够解决它了吧!快点吧!我们的进程还远着呢!”,骑马前进的加尔各答还在搜寻更重要的东西,既然此地遇到了一只哥布林的话,也就是说,这里和鸢尾花王国的情况一样,已经有组成部落的哥布林了,“必须彻底剿灭啊!”
“彻底剿灭吗?”,看着哥布林祈求的大眼,杰雷米默念着挥下了剑,“这一切都是为了人类。”
待到收回刀剑的时候,随着鲜血在雪花上的绽放,杰雷米看到了居蓓,那是一棵冬天里仍在顽抗的居蓓。即便此刻已经不是它的季节,即便雪花之下并不是它的土壤,可她还是出现在了杰雷米的眼中,哪怕鲜血染身,她还是在一如既往地绽放自己。
“生之意识,轻不易灭。”,古朴清韵的精灵语响起,将杰雷米拽回了现实,待得空手的杰雷米追上自己时,加尔各答用人类语补充:“除非用火,国之升腾。”
“要斩草除根吗?”,顺着加尔各答的指引,杰雷米看到雪原之上有些空旷的聚集地,枯木、干木、杂草以及石块等乱七八糟的东西硬是凑出了一个接一个的房屋。虽然它们看上去谈不到一点的美观,但哥布林的建造方式明显是在模仿周围的城市。而且从周围分布的器械来说,哥布林学的很快。
“这是不可避免的。”,说话的同时,举起长弓的加尔各答引燃了火箭,“即便世界如此空旷,可是为了更后的长远,我们还是需要提刀而进。这就是开荒者的使命,单单依靠神明的话,可是做不到射一点的。”
“知道了。”,沉默的杰雷米并不想多说什么,生命与世界对他的意义,他自己都不知道在哪里可以看见。
待得火箭射出,杰雷米赶马上前……
“加尔各答和杰雷米真的是过分呢!”,面对燃尽的废墟,身为女性的优卡尼亚很是不开心,“虽然我的冒险经历不多,但是再怎么说,这样一把火的行径和侵略者有什么区别呢?”
在按照加尔各答预留标记行进的马车上,西拉和洛琪希也都看到了这一幕,可是,此刻的西拉早已不是当初懵懂无知的少女,“如果现在选择放过的话,就单单是以后对方的骚扰就不知道会让多少的人类死于其中,更别提战争这种事情了。”
“而且,哥布林是魔物,一般的哥布林是没有个体意识的。死亡对它们来说,只是一种疼痛。你若是因为它们的疼痛而感到怜悯,那么,对于死在他们手中的人类,你又该如何面对自己的同感呢?”,已经旅行数十年的洛琪希早已见过了无数个这样的圣母,也见过无数个同情心泛滥的悲剧,基本上是各种意义的都有。
“嗯……”,吧唧吧唧嘴的优卡尼亚无奈地收回了视线,“我不过就是随口一说,你们也不用这样对我吧!人家还是一个小姑娘呢!”
“也是,你这一个小姑娘上次在库伦斯好像大手一挥就顶出了几百个黑影武士吧!”,西拉嘿嘿一笑地掐住了优卡尼亚的脸蛋,然后把她的目光从闭目休息的贝奥身上拉了出来,“这样彪悍还敢说自己是一个小姑娘?你的脸皮怎么就这么厚了啊!”
“哎呀!”,优卡尼亚一把摁住了西拉的手掌,然后发起反攻,“这不都是老师教的好吗?昨天晚上的时候,好像有人的帐篷格外地不一样呢!你说呢?这个姐姐。”
“呃,我昨晚上睡得比较早,什么都没有听到。”,说着,洛琪希想起了鲁迪乌斯那贪婪的笑容,自己脸上也是格外的红火,“这样的事情你小小年纪的还是不要在意为好。”
“呃,你们的脸为什都这么红啊!西拉姐居然也会害羞?”,微笑的优卡尼亚继续反击,“你知不知道我昨天晚上就在你们的帐篷门口,闻着你们的味道,特别是……”
“啊!优卡尼亚居然学人家偷听墙角,你真的好变态啊!”,很是嫌弃的西拉拉着贝奥的手就退到了马车的一边,然后不好意思的洛琪希也是寻奔鲁迪乌斯而去。
最后看着妻离子散的场景,优卡尼亚洋洋得意地闭上了嘴,然后面带微笑地吃起了狗粮,“西拉姐真的是一个坏人呢!”
“优卡尼亚也是一个不逞多让的变态呢!”
“嗯哼。”
后方缓步的同时,前方的加尔各答已经成功清理了逃逸到最后的哥布林。
当他骑在马上看着哥布林彻底散失生命的尸体时,一些过去的记忆开始逐渐解开了封印,强烈的熟悉感让他的眼神都发生了些许的变化,但深远宁和的目光很快就有重新占领高地。
“先生,你这是怎么了?”,看着停滞不前的加尔各答,杰雷米感受到了一丝丝气质的变化,但并不明显。
“没事,我们继续前进吧!”,像是自己的错觉一样,加尔各答并没有把这种诅咒的附带品放在心上,“对了,杰雷米,愿意给我讲讲你的过去吗?”
“我的过去吗?”,看着马上恢复常态的对方,既然他不愿意多说,杰雷米也不想多问,“以前的话,我很喜欢讲故事。但是当没有人听的时候,我也早已不讲了,变成了一个听客。这就是我的过去了。”
“说起故事这一点,你既然不愿意讲的话,那我来讲讲加尔各答的故事吧!”,对于杰雷米给自己的这种莫名熟悉的感觉,加尔各答想起了一种夏天和杂草一起绽放、秋天与落叶一起凋零的花朵。
“所谓的加尔各答,是指高天陨落之下的灾祸,从天空到高山,从大地到海洋,一切皆无所遁形。在精灵语录中,加尔各答是仅次于神明之敌泰米尔达与地狱恶魔普拉多罗的存在。据族人所说,我出生的那一天,乌云从天而落,掀起了水浪,压垮了神坛,大地吸走了黑发,火焰点燃了瞳孔。再加上成年以后的我各方面实力强悍,但沉默寡言,于是,我就被人称为了高天陨落,加尔各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