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猎的座位和谢丽蕴刚好相对,并非巧合,而是源于叶青虹事先周密的安排,可是当他来到地方的时候,发现座位上已经有了人,正是刚才那位打抱不平的英雄。谢丽蕴和他显然已经通过刚才的事情变得非常熟悉,两人聊得热火朝天。
罗猎凑到那男子面前,扬起手中的车票,那男子抬起头,微笑望着罗猎道:“先生,麻烦换个位子。”他指了指左后方。
罗猎还没有来得及说话,谢丽蕴已经跟着附和道:“这位先生也是热心肠,刚才的事情谢谢您了!”又指了指带鸭舌帽的男子:“我们是朋友,麻烦先生了。”
罗猎笑着点了点头,去属于那男子的位子坐下,对面一名身穿灰色长衫的老者正聚精会神地看着报纸。罗猎将自己的行李箱放下,抬头又向谢丽蕴看了看,她正在掩住樱唇发出轻快的娇笑。心中疑窦顿生,总觉得这名男子的出现有些奇怪,难道除了叶青虹这路人马之外,还有其他人对谢丽蕴感兴趣?
从奉天到瀛口只有二百公里的距离,如果一切顺利,也就是四个小时的车程,可是这趟旅程并不顺利,走走停停,临近海城的时候不知什么缘故停了一个多小时,外面又下起雪来。罗猎向本属于自己的位子看了看,那名头戴鸭舌帽的男子正在高谈阔论,谢丽蕴听得入迷,不时发出格格娇笑之声,罗猎摇了摇头,想不到自己居然变成了一个局外人。
车内的温度下降了不少,罗猎起身走向餐车,来到吧台要了杯伏特加,刚刚抿了一口,有人就来到他身边的吧椅上坐下,向服务生道:“来杯威士忌,这位先生的帐记在我身上。”
罗猎转过脸去,看到那名头戴鸭舌帽的男子,帽檐依旧压得很低,罗猎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然后端起酒杯跟那名男子碰了一下,轻声道:“敬大英雄一杯!”
那名男子笑了起来:“就算我不出手,你也会出手,实在不好意思,抢了你英雄救美的机会。”
罗猎喝了口酒,目光审视着这名神秘的男子,对方的这句话应该还有言外之意,难道他已经识破自己和瞎子联手策划的这场局?
那男子一口将杯中的威士忌饮尽,然后又为自己和罗猎各自叫了一杯,主动伸出手去:“认识一下,在下马景城!”
“罗猎!”罗猎跟他握了握手,马景城伸过来的手戴着手套,这显然是有些失礼的,罗猎心中暗忖,对方不会不懂得这最基本的礼仪。
马景城道:“那位夫人很漂亮,罗先生知不知道她的身份?”
罗猎呵呵笑了起来:“萍水相逢,我又不是侦探,没必要把人家的底细查个清楚。”
马景城却道:“我是!”
罗猎愣了一下,然后又笑了起来:“想不到我居然遇到了福尔摩斯?”
马景城微笑道:“那可是我的偶像!”端起玻璃杯和罗猎碰了碰,又是一饮而尽,罗猎浅尝辄止。
马景城道:“罗先生从事什么职业?”
罗猎微笑道:“福尔摩斯先生何不推理一下?”
马景城轻声道:“从外表上轻易可以断定职业的有很多种,比如军人、警察、僧人、道士。还有许多职业要经过特殊的训练,这其中最容易识别的是军人和商人,军人一丝不苟的严苛气质,商人唯利是图的市侩气拥有很强的辨识度,僧人和道士就算怎样打扮,我仍然可以从人群中一眼就分辨出来,同理还有神父和牧师,就算他们掩饰得再好,仍然不免流露出些许痕迹。”
罗猎越来越感觉到马景城很不简单,而且很有可能是有备而来。
马景城道:“我如果没有猜错,罗先生应当从事和宗教相关的行业,从您的衣着打扮来看,很可能是……牧师。”
罗猎不露声色,右手缓缓将酒杯放在棕色的大理石台面上,从他的衣着打扮绝对看不出他的职业,马景城纯属扯淡。
马景城望着罗猎的右手道:“罗先生的手指修长,指背,拳峰可以看到结茧的痕迹,应该是时常从事锻炼,西洋拳和搏击之类,掌心老茧也有不少,尤其是手指末端,看来罗先生也练习过器械,而且很有可能是小器械,在江湖中被称为暗器的一门,不知我说得对还是不对?”
罗猎道:“马先生的推理能力实在令人叹为观止。”他才不相信马景城单凭推理就已经将自己分析得如此透彻,此人必然在事先对自己做过了解。
马景城道:“罗先生还没有回答我呢?”
罗猎道:“来而不往非礼也,马先生已经剖析了我的身份,倒是激起了我的一些好胜之心,不如我也来推断一下马先生的身份如何?”
马景城饶有兴趣地点了点头。
罗猎指了指马景城带着手套的手:“我帮马先生看看手相!”
马景城下意识地将右手回缩了一下,并没有脱下手套的意思,歉然道:“我有白癜风,这双手还是藏在里面的好。”
罗猎微笑道:“不妨事,那就看看面相!”
马景城道:“这么近的距离,罗先生看得还不够清楚吗?”
罗猎直视他的双目道:“马先生刚才说错了一句话,这世上最容易分辨的并不是军人和商人,而是男人、女人和太监!辨别一个人的职业之前,首先要判断他的性别,马先生的化妆术虽然不错,可是仍然称不上完美,这顶帽子应当是想掩饰您的头发,头发虽然盖住了,可是耳朵的轮廓却无法盖住,八字胡虽然修建得非常整齐,可是细看你胡须边缘的毛孔就会露出很多的破绽,刚才我主动要求为您看手相,马先生的右手下意识地缩了回去,难道您连男左女右这最基本的道理都不懂?”
马景城笑眯眯望着罗猎:“你是说,我是个女人?”
罗猎道:“如果不是你主动找上我,我还真不容易看出来,在这么近的距离下,有些味道是瞒不过我的鼻子的。”
“什么味道?”
罗猎吸了吸鼻子,然后慢条斯理道:“女人每月特有的血腥气!”
马景城愣了一下,然后双目中掠过一丝羞愤交加的神情,然而他并没有发作,示意侍者又为他们将酒杯添满,然后以只有罗猎能够听到的声音道:“你是狗吗?”
罗猎的唇角露出讳莫如深的笑意:“马先生放心,我只是随口一说,此事绝不会张扬出去。”
马景城道:“你传出去也没什么好怕,我又不会做贼心虚!”鸭舌帽的帽檐抬起了许多,明澈的双目肆无忌惮地盯着罗猎。
罗猎从冰桶中夹起一块冰块丢在玻璃杯中,冰块撞击玻璃发出悦耳的叮咚声。
马景城望着酒杯中缓慢浮起的冰块小声道:“方不方便告诉我,你接近谢丽蕴的目的?”
罗猎摇晃了一下酒杯:“好奇心重的人往往不容易长命,就算是神通广大的福尔摩斯最终也难逃一死。”
马景城道:“我可以帮你,但是我想你告诉我一件事。”
罗猎抿了口被冰镇的伏特加,入口冰爽,滑入肚子里之后很快就暖烘烘的一团,这样的感觉颇为惬意,罗猎极其享受地闭上双目:“我对马先生究竟有什么利用价值呢?”
马景城道:“你知不知道罗行木的下落?”
罗猎缓缓睁开双目,一脸的迷惘:“从未听说过这个人。”心中突然警觉,原来对方是冲着自己而来。
马景城道:“你最好不要骗我。”
罗猎笑了起来:“马先生觉得你有什么值得被我欺骗的地方?”
马景城道:“如果你不告诉我罗行木的下落,我会让你这次的计划全盘落空!”
罗猎叹了口气,抬起了手腕,将手表凑到马景城的面前,马景城举目望去,罗猎轻声道:“既然马先生如此迫切地想知道,你仔细看这里,一切的秘密都在其中。”
马景城盯住旋转的表针,不知为何却突然感觉到脑海中一片空白,目光变得迷惘而空虚。
罗猎轻声道:“你和麻博轩是什么关系?”
马景城茫然道:“他……他是我爸……”
罗猎内心一震,虽然已经猜到马景城和麻博轩有着密切的关联,却想不到她竟然就是麻博轩的亲女儿,这件事叔叔罗行木并没有告诉自己,不用说,马景城今次来找自己,必然和禹神碑的事情相关,她想要通过自己寻找罗行木,可是她究竟又是如何知道自己和罗行木的关系?
罗猎又道:“你的本名叫什么?”
“麻雀!”马景城已经被罗猎顺利催眠,她现在所说的一切全都在失去意识的前提下。
罗猎听到她的回答不由得有些想笑,麻博轩是学贯古今的大儒,给自己女儿却起了一个如此接地气的名字。他还想趁机问些事情,此他却留意到刚才坐在自己对面的灰衣长衫老者正在缓慢向他们走来,专注在麻雀身上的目光充满了关切,罗猎马上判断出这位老者很可能和麻雀是一路,从老者不急不缓但是节奏分明的脚步来看,此人应当是一位深藏不露的武学高手。罗猎扬起手中的玻璃杯在麻雀的玻璃杯上碰了一下,当啷!清脆的响声将麻雀重新拉回到现实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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