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太夫人,大事不好,敌人开始移动,似乎想要攻城。”
这时,接任芈祎城防大任的俞大成急匆匆赶来,大声报告道。
石婷芳身躯一晃,色变道:
“该来还是要来!各路援军可有回音?”
俞大成也是一脸暗沉凝重之色,闻言摇头道:
“按路程估算,传令该早已送达,可据探报,各州均未见动静。”
石婷芳深吸口气,强作镇定道:
“俞将军先请速回岗位督防城防,其他我自有安排。”
俞大成离开后,石婷芳眉头紧锁,忧心忡忡。
此时,赵磊和赵颍已经指挥府卫陆续从书房内搬出了大批兵器。
王祈安本对夜郎国兵器库有些好奇,不由紧盯着抬出来的种种箱架。
他忽的眼神大亮,急忙大呼一声,道:
“慢着!”
王祈安急身上前,凑近了一个刚抬出来的兵器架。
与一般刀剑不同的是,这个兵器架上,搁置着五把长约丈许、开两刃三尖、如刀似剑的长型利器。
虽只有十把,但两名抬架士兵却额头冒汗,青筋浮现,显得非常吃力。
可见这些兵器的重量非同一般。
王祈安端详片刻,顺手抽出其中一把,挥舞几下,啧啧称奇道:
“长丈二,重二十斤有余,这应该是大夏朝玄策军引以为傲的陌刀才对,却为何会出现在此?”
王祈安自幼在将军府,对行军打仗之事耳濡目染,又熟读兵书阵法,因此对这种兵器知之甚详。
石婷芳和赵磊三姐妹不知王祈安何故异动,都靠近前来。
石婷芳问道:
“玄策军?公子指的可是哪只仅凭数上千步卒,就威慑西域塞北上百年的精锐劲旅?”
王祈安抚摸着刀锋,兴奋点头道:
“没错!玄策军之所以能战无不胜,令敌人闻风而逃,正是凭借此无坚不摧的陌刀。
只是此兵器用材特殊,锻造不易,价格高昂。
加上陌刀兵需要精挑细选,再配合独特的阵法,才能发挥最终威力。
因此,后面大夏朝衰落后,财力难以为继,陌刀锻法逐渐被遗弃。
再往后,连陌刀刀法和行兵布阵之术,也纷纷失传。
可惜玄策军后,再无陌刀兵。”
说到最后,王祈安似乎十分惋叹。
石婷芳虽有耳闻,但如今年轻一辈,却根本从未听说过此前朝轶事。
赵颍就满不以为然,伸手握住其中一把陌刀抽了出来。
入手沉重,远超她想象,眉头微蹙,道:
“上阵杀敌,讲究快、准、狠才对。这么重的兵器,一般人运转起来都十分困难,更别说伤人。
按我说,如此不合理的兵器,淘汰没落只是迟早之事。”
王祈安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他转向搬抬的士兵,问道:
“不知放置这种陌刀的,一共有多少架子?”
其中一名士兵答道:
“禀公子,库内还有十九个同样的兵器架,属下清点过,共有两百把此种长刃。”
王祈安惊喜叹道:
“真是不可思议,竟有如此之多。”
他瞬而回头向石婷芳道:
“若太夫人肯将这些陌刀由小子调配,再允许我从军中挑选五百将士,或许我有办法可击退吴昌文的联军。”
黔灵山脚下的一片密林内,被清理出一片空旷之地,作为练兵之用。
两百名士兵,人人手执又长又重的陌刀,正在用一种特殊的方式,练习着侧劈、横砍、斜挑等对敌之法。
而在旁边,还站着另三百名背挂弓箭,手执盾牌的士兵。
他们正目光专注盯着场内,像在仔细观摩每个动作。
王祈安立于不远处的一棵苍柏之下,双目炯炯,如电光火炬,逐一溜过每个练习之人的神态,评估着其训练的成果。
这五百人均是他从黔州军营中亲自挑选出来的。
虽然大多武功平平,但臂力却有过人之处。
再加上他授与的吐纳运功之法,厚重的陌刀在他们手上施展起来,已寻常自如。
因为时间紧迫,王祈安将书中所载的陌刀刀法,精炼为一招三式,令他们反复练习,众人如今已颇为熟练。
虽从未践行过,但王祈安却显得十分自信。
作为大夏王朝在西北的镇国支柱,玄策军是王祈安最为景仰和神往的军队之一。
他少时曾挖空心思收集陌刀兵的相关资料,因此对其研究十分透彻。
他坚信,陌刀刀法再配合陌刀阵,这批士兵,定可发挥惊人的战力。
“停!变阵!”
王祈安高声喝道。
……
两道人影从一边的林木中转了出来。
一人不停的发出微弱咳嗽,正是威远王府二公子赵磊。
而他旁边的,则是滇国王子常璟。
二人来到王祈安之旁,赵磊瞥望了一眼正在训练中的士兵,惊奇称赞道:
“短短数日,这些人竟像脱胎换骨一般。
我现在终于明白老祖宗为何如此信任王兄。
不过,我还是没想明白,为何两百把陌刀,王兄却要五百人来练习。”
王祈安瞥了一眼常璟,见他已脱去贵胄王子打扮,换上的是一身干练劲服,不由会心一笑。
他回头答道:
“这正是陌刀阵法的奥妙之处,到时二公子自会明白。
不知城外联军可有什么动静?”
赵磊微喘几下,语气中充满不解道:
“吴昌文这厮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至今仍是按兵不动。
连着几天,他们只是不断将一些攻城器械推往阵前,然后鼓噪呐喊一番就没有下文了。”
王祈安闻言,不由低头沉思起来。
他耳旁又响起吴昌文当晚自信的语气。
王祈安喃喃念道:
“棋子,棋子……到底他在等什么?”
常璟见王祈安神态异常,奇怪问道:
“王兄在说什么?”
王祈安长呼大气,抬头笑道:
“没什么。对了,世子爷可有消息?”
赵磊摇摇头,苦笑道:
“老祖宗向来不喜欢大哥,有此偏见,并不难理解。
只是……难道王兄也认为我大哥是有意害我父王?”
王祈安心中虽有此疑虑,但这毕竟是王府家事,他并不好过多置喙,只好淡淡道:
“这并不重要。二公子放心,是非黑白,日后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