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与夏前辈毫无关系,失陪了!”
趁诸葛信后退之际,王祈安疾的转身,泰已枪柱地一顿,人已经升上半空。
那八名青衣劲装男子还未反应过来,王祈安已如流星电闪般,从他们头顶越过,朝司马守义飙射而下。
“碰”的一声巨响,司马守义和那执铁锤巨汉被一股洪流气劲撞得往两旁抛飞。
砖石沙土落下,眼前现出一个半人深大坑,王祈安已踪影全无。
“这娃儿霸道得很,霸道得很……”
胡銮蛟摇摇手中酒壶,似乎酒已所剩无几,嘀咕两句,就转身离开了。
诸葛信奔到司马守义身边,将其扶起,发现其闭目咬牙,表情痛苦,奄奄一息。
“姓王的,我与你势不两立……”
诸葛信将他放下,叹气摇摇头道:
“丹田枯竭,全身经气散得一干二净。司马兄啊,你这算是彻底废了。来人,把他带下去吧……”
王祈安离开武侯府,奔掠几个街区,忽的停了下来。
“哪方高人,何不现身一见?”
他倏然转身,盯着一旁的巷子。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想老头子当年在你这个年纪,身手可连你一半都及不上……”
胡銮蛟提着酒壶,慢悠悠从巷子口转了出来。
“前辈莫不是想带我回武侯府?”
王祈安对此人倒无恶感,淡然问道。
“小娃娃不要误会,老头子与诸葛信父亲虽是挚交,但对武侯府的事可兴趣不大。
胡銮蛟看着只踏出三两步,但人瞬间已临近王祈安五丈之内。
“那前辈为何一直跟着我?”
王祈安逃离汴京后,所遇好手形形色色。
其中武功最高的莫过于“刀魔”独孤迦叶,最神秘莫测的则非无为子莫属。
但今日胡銮蛟彰显出来的身法,武功之高明,恐不比这俩人逊色多少。
王祈安心中震撼的同时,不由暗中提高了戒备。
“小娃娃放心,老头子并无恶意。”
似乎感受到了王祈安气场变化,胡銮蛟猛的停下脚步。
“老头子已有数十年未曾理会江湖之事,这次推不掉故人所托,才来锦官城一趟。”
王祈安心道,原来是一隐世高人,难怪自己从未听过此人名字。
“前辈为何来此,又与在下有何干系?”
胡銮蛟摇了摇手中葫芦,道:
“老头子的酒喝完了,不如找处卖酒地方,坐下慢慢聊,听说雪涧楼的雪涧香可是川蜀一绝……”
说着人已越过王祈安,向前走去。
王祈安略一思索,迈腿跟了上去。
俩人穿过几条街巷,王祈安鼻子忽的捕捉到一股微弱的血腥味。
他一跃而起,轻点瓦面,横掠几座屋宇,落在一个院子里面。
片晌后,胡銮蛟落在他身边。
“小娃娃,你跑这里来作甚么……”
胡銮蛟话语倏然中断,因为他看到了院子里躺着几具尸体。
触目惊心的是,这些尸体仿佛被人抽干了血液,只剩下一具皮包着骨头的干瘪形体,而且胸口处穿了一个大洞,五赃六腑全部丢失。
“这些人服饰配饰兵器皆十分统一,看来该是某一帮派之人……咦……”
王祈安仔细观察这几具尸体时,忽的脚下踩中一块硬物。
“这看着像是一块腰牌……”
胡銮蛟脸色一变,迅疾从王祈安手中抢过此物。
“这是峨眉山碧竹林的掌门令牌,老头子曾见过一次。”
王祈安指着靠近自己的一名尸体道:
“他们手臂上都绣有一根竹子,想来定是前辈说的什么碧竹林门人,只是不知这掌门在不在其中?”
胡銮蛟瞥了一眼这几具尸体,忽的眉头紧皱,若有所思,默然沉吟了起来。
王祈安见其异状,不由奇怪问道:
“前辈莫非知道些什么?”
胡銮蛟拍拍腰间葫芦壶道:
“就算是他也无妨。
无妨,无妨……小娃娃,走走走,管它天塌下来,先去喝几壶再说……”
雪涧楼,王祈安与胡銮蛟挑了僻静一角坐下。
胡銮蛟似乎酒瘾挺大,话不多说,咕噜咕噜先喝了一大坛。
“好酒,好酒!这‘雪涧香’不愧是川蜀名饮,唇齿留香,入口冰寒冷冽,下肚却如炽热火烧。”
王祈安在江陵曾听虞黛青提起过,雪涧香乃是她近年来的得意之作。
此酿水源取自成都西面数百里外的嘉良州小金川,极为不易。
由于产量有限,成都城内也仅有浣花溪辖下的两三家酒楼供应此物,雪涧楼正是其中一家。
王祈安心想,这老头几十年不踏入江湖,对哪里有好酒倒是十分明了。
“小娃娃可听过‘血魔’之名?”
胡銮蛟撕开第二坛雪涧香的封口,先将自己的酒壶灌满,才心满意足的道。
王祈安茫然摇头。
“这也难怪,上百年前的事情,别说你个小娃娃,老头子也仅是耳闻而已。”
胡銮蛟忽的变得严肃起来,露出凝重神色。
“上百年前,武林中有三大令人闻风丧胆的邪魔。
其中最凶残的,莫过于以人血为饮、五脏为食,嗜血如狂的‘血魔’申人狂。”
胡銮蛟猛的提起酒坛,把仅剩的半坛酒也一口气喝个净光。
“半个月前,隐仙派左玄老道托人带信给老头子,说在青城山北一密洞内发现了几十具尸体。
按他的描述,死状该和刚刚我们所见一样,尸身干瘪如柴,心脏位置被掏空。”
胡銮蛟思索道:
“左玄老道的师傅曾与‘血魔’交过手,见识过其祸害天下的魔功‘千脉竭’,中者血液全枯,只剩下一副干尸。”
王祈安剑眉竖起,道
“前辈的意思,刚刚那些人是死于血魔之手?”
胡銮蛟点头道:
“现在还弄不清楚究竟是申人狂这老魔头重现江湖还是只是他的传人出来作恶。
左玄老道倒颇有能耐,他凭借凶手施功时留在其中一两具新丧尸体上、仍未完全消散的气息,一路追踪,一直查到了成都城内。
不过,尔后他就失去了对凶手的感应。
按他猜测,此人该是进入了某种与外部隔绝的密闭空间。”
王祈安不解道:
“前辈要找血魔,却又为何跟着我?”
胡銮蛟容色稍缓,舒展了一下懒腰。
“老头子想请你帮我盯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