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的一声轻鸣,刀剑交击。
从兵器上看,清流柳的“长奇”轻巧,重量明显不如羽夜护的厚阔龋
清流柳自然也看出淬,因此早留有后着。
双方一触之后,他剑势随即一转,贴着对方锋刃迅疾无比直切向羽夜护手腕。
清流柳剑法快逾闪电,羽夜护要么及时松开兵器,要么抽身后退。
但岂知其嘴角却露出一丝轻屑笑意。
手腕猛的一抖,刀身立刻发出一股震颤之力。
流流柳只觉剑势一滞,接着一股怪力已将其剑身荡开,并牵引着他往左边跌去。
风声急响,羽夜护手腕一转,厚阔刀转向加速向右横切自己腰际。
虽是有苦自己知,但在外人看来,却像清流柳欲主动去撞对方的刀锋。
若其去向不变,势必难逃被砍成两截的命运。
清流柳此前已尽量高估苍梧寨的实力,但际此真正交手之下,才知盛名之下无虚士,羽夜护的武功远超自己估计,因此才会甫接触就落在下风。
眼见刀锋及身,众皆大呼时,清流柳身形左右晃动,挣脱羽夜护的劲气牵扯之力。
接着长剑勉强转动竖格。
“叮”的又一声清鸣,这次声音更响,双方兵器实打实的交击在一起。
清流柳虽挡了羽夜护一刀,但由于是仓促变招,只凝聚了不足五成功力,被其震得气血翻涌,斜飞而出。
“哈哈,五派三帮,不过尔尔……”
羽夜护占尽上风,却并没有追击,而是立在原地,将厚阔刀扛在肩膀,回复了那副吊儿郎当之态。
清流柳在十数丈外收住身子,面色铁青。
“九疑山,苍梧寨,难道仗着刀圣羽虚无的名声就可以为所欲为不成……”
下一刻,清流柳双目倏的变得阴沉,语气不带一丝感情,踏着奇异步伐,向羽夜护走过来。
羽夜护察觉有异,向他望去,忽的脸色一凝,双目射出奇光。
他脚步一顿,纵身而起。
一起一落,瞬间拉近双方距离。
身形再起,手中厚阔刀高举过头,循着一定的弧线,向清流柳劈去。
原来他看出了清流柳的步伐与众不同。
似缓而快,似直而曲,自有一种节奏和方位变化,并且每前进一步,气势陡增一分,令他心里十分不舒服。
清流柳像换了个人似的,露出诡异冷笑。
一团剑芒在他身前爆开,令人眼前骤白,有睁目如盲之福
几乎同一瞬间,此人身影一分二,不仅避开了羽夜护当头一击,分绕左右,趁其空门大开,袭其双肋。
清流柳的变招在电光火石之间,场外除了一定级数的高手,其他人根本看不清楚。
王祁安心中一震,差点发出惊呼。
清流柳施展的身法,与东瀛鬼影派的影幻术起码有六七分相似。
其剑法充满诡变邪异,更非庐山派的春水剑法。
羽夜护也算撩,一是提前破坏了对方的蓄势而为,二是咋见奇招,临危不乱,改攻为守,厚阔刀变劈砍为回挡,先护住左右,身形则急往后退。
清流柳那会放过大好良机,身影忽的又合二为一,迅如鬼魅般贴着羽夜护追去。
两人兔起鹘落,左兜右绕,各展奇招,缠斗在一起。
羽夜护乍失先机,被迫落在下势,但其刀法奥妙高深,守得密不透风,一时半会,毫无落败迹象。
虞黛青动饶声音在耳旁响起:
“江湖怕是传言有误,此人虽为白剑清师弟,但武功比其师兄恐怕只高不低。”
王祁安与柳云白相处过一段时间,对庐山派武功并不陌生。
但清流柳眼前施展的,却毫无庐山派的武功痕迹,招式阴狠毒辣,且整个人杀机浓烈。
而且观其招式虽连绵不断,却非达娴熟程度,更像刚学不久。
他点点头,表示同意。
眉头深锁,凝思不语,想的却是清流柳从何处学得此武功。
这时他眼角余光发现了大愚禅师移动到了摆放棺椁位置。
他弯腰细察其中一副棺材,并探手入内,像是在检验尸体。
庐山派弟子皆目不转睛的盯着场内斗得难解难分的两人,对大愚禅师的行为并无人在意。
“嘿,本人收回刚刚话语,倒是在下觑你们中原武林了……哼,但我苍梧人岂会示弱,看好了……”
羽夜护着,趁清流柳招式用尽,露出空隙之际,刀法一变,大开大合。
刷刷刷……连劈五六刀,势如破竹,招招如马行空,无迹可寻。
面对羽夜护挥洒自如又气势陡增的刀法,清流柳进攻之势被阻,气机一滞,难受之极,差点呕血。
他不得不后退避开锋芒,一边化解瘀滞劲气,一边伺机重振旗鼓。
羽夜护一阵长笑,大呼痛快,身形急掠,如脱柙猛虎,向后湍清流柳扑去。
双飞形势逆转,但比起来,清流柳守得更为不堪,已处于完全挨打的处境。
“阿弥陀佛,得饶人处且饶人……”
声音低沉浑厚,却字字清晰,直透人耳。
包括打斗中二人。
当羽夜护心想何人有此功力时,一道破风之声已冲着二人而来。
“叮叮”数声,刀剑被同时挑开,一道黄色人影将清流柳和羽夜护隔开。
战斗停止,众人此时才看清出手之人正是手执紫红木杖的大愚禅师。
“喂,老和尚,你又是何门何派?可是前来助拳的?”
羽夜护心中大凛,没想到外面武林还有如此超卓人物,自己未免太过托大,看来得对中原门派的实力进行重新预估才校
“阿弥陀佛!贫僧大愚,来自常州乌龙山宝林寺。今日之事,只怕是一场误会罢了。”
清流柳脸色阵青阵白,可见刚刚一场激斗,令他损耗不少元气。
他目光凶狠盯了羽夜护一眼,驱身上前,用怀疑不满语气道:
“大师何出此言?今日苍梧寨若不能自证清白,我庐山派定要讨回公道。”
大愚目光扫过清流柳,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异色。
“贫僧刚刚仔细检验了白掌门的尸体,其身上伤口既长且细,并非一般刀伤,更不可能由施主这样的厚阔刀造成。”
清流柳面色微变,却不以为然道:“若想害人性命,自然可换一种非常用兵器动手,光是淬,恐怕难于服众。”
面对质疑,大愚禅师并不以为忤,容色平静道:
“兵器可换,但出手之饶功法招式却是难以改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