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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
“明月”
“明月”
“快,老二赶紧点个火,我忘记你妹妹过不惯这种黑。”
忙乱了一阵,江明月总算被扶起,而院子里也终于有了亮光。
还是那个二哥用树枝点燃的,随着火势一点点扩大,江明月也终于能看清原主的家人。
黝黑的大哥叫江建国,是个大高个,书里说村里人都叫他“大个子”。
点火的二哥叫江建军,比较像他们的妈沈芳华,瘦瘦高高的,是个盘条亮顺的,而沈芳华是个没脾气的女人,丈夫十年前在前河救村里几个溺水的小孩而死,从此一个女人拉扯四个儿女长大,好在村子虽穷,但却念着江父当年的英雄之举,每个月会给十块钱的抚恤,直至最小的孩子成年。
摔了一跤,又丢脸又还疼。江明月无法形容现在的心情。
惊觉现在用的是原主的身体,不是她从前的,如今的身体真的娇弱。
“摔到没有?我看看。”江母直接掀开江明月裤腿,“老二,你把火光凑近些。”
等火凑近了,她两个膝盖赫然一片红,右腿膝盖还擦破了皮。
“很疼吧?你忍着些,让你大哥去找些草药过来敷上,明早就不那么疼了。”
“不碍事的。”这点疼不算什么,她能忍。
都不用江母吩咐,大个子早就跑出去了。
不一会儿,手里抓着一把绿植回来,江明月认不出是什么,就见江母接过绿植,掐了它的叶子在桌上用碗底撵,很快成黏糊的碎末,然后敷在了她膝盖上,又用她的手帕给她包扎好。
江明月原本以为被接纳会需要一个艰难过程,却没想到江家直接敞开了怀抱容纳她。
一颗寂寥的心酸胀得厉害,前世她只有堂哥一个亲人,她也想过有一帮家人围在身边会是什么滋味,没想到穿过来倒是让她实现了。
“好了,你们两个也别围着明月看,先让她吃饭。明月,快过来吃饭,看看合不合你胃口。”
江母给江明月面前放食物,有两个金黄的鸡蛋饼,还有一个金黄的粗粮饼,看样子是纯玉米面做的,再是一碗冒着热气的菜汤。
“快吃,不够的话跟妈讲。别管我们,我和你哥哥们都吃过了。”
“太多了!”江明月笑着道,顺便去看江珍梅的碗,发现这个姐姐已经吃上了,不过她的吃食可跟她不一样,一碗跟她一样的野菜汤,再是一个黑漆漆的粗粮饼……没了!
不管是分量跟质量,都跟她的没法比。
“三姐,你帮我吃些,我吃不完的。”江明月把鸡蛋饼分了一个过去,再是玉米饼也掰一半给她。
“不是,明月,你得多吃点,会饿的。”
“可我吃不完啊。”
“那行吧。”江珍梅馋的紧,这可是用鸡蛋做的,家里一年都没闻到过鸡蛋味了。
“妈,你也吃点?”
沈芳华摆摆手,“你们姐妹吃,我去厨房烧些水,等会儿给明月洗个澡。”
江明月这才想到,这里没热水可洗澡。
姐妹二人吃饱喝足,一起洗了澡,也一起去睡了。
江珍梅的房间不大,房间里除了一张木床便什么都没有了,床头放着一件折叠整齐的补丁衣服,想必这是江珍梅唯一的换洗衣服了。
难怪连衣柜都没有。
“明月,你要睡里边还是外边?”
床是靠墙的。
“我睡里边吧。”
可能是太累了,原本以为会睡不着的江明月,很快入睡,一夜无梦。
等第二天醒来,一侧已经没人,江明月迷糊了下才抱着被子坐起来。
四处打量房间。
墙上各种斑驳,没有任何装饰物,唯一的窗子上没有玻璃,就用三捆柴堆在外面挡风这光。
也难怪房间黑了。
江明月出了房间,才发现家里没人,想必是上工去了。
江明月又回了房间,拿出文房四宝给的大布包,有些费劲儿的打开,发现里边有两把牙刷,一只牙膏,口杯也有,再就是梳子镜子,一套新衣服,以及一双鞋子,另外还有一包红糖和两包盐。
东西不少,还都是她需要的。
简单的收拾出来,连带着网兜里的衣服也拿出来,随手扔角落的新编篮子里了,实在是没地方放。
她得弄个柜子回来。
把红糖拎去厨房,才发现厨房的锅里热着东西,打开锅盖,赫然是昨天带回来的五个肉包。
“他们竟然没吃?”江明月叹了口气,这家人一看就是那种本分人,又怎么会贪图她的肉包?
不过,她也着实饿了,拿了一个出来填进肚子,不得不说,这国营店的肉包太实在了,个大肉也多,吃起来别提多香了。
等吃饱肚子,江明月闲来无事,主要是浑身不得劲。
其他人都去干活了,她留在家实在不好,卷起裤脚检查了下昨天的伤处,想着也没什么大碍。
想了想,江明月找来了一个提篮,正好提篮底下铺了层稻草,江明月又翻了下橱柜,找出一块干净的纱布,把其余四个肉包都包起来,放到提篮里,又回屋把马大爷给的花生酥也一并放进去。盖块布,拎着出了门。
路上寻了个老大娘问路:“大娘,我是江家新回来的女儿,麻烦知不知道我妈和我姐他们去哪干活了?”
被问路的大娘六十岁左右的样子,只有一只眼睛,剩余的那只眼就显得格外锐利,盯着江明月看了好一阵,突然就笑了起来。
“像,像极了你爸。”
江明月:“……”难道不是最像沈芳华吗?
“回来也好啊!”
并不想拉家常。
“哦,你去给你妈他们送吃的啊?那你走反了,得往那边,看到没?顺着那条路走,穿过白桦林,再往前走就能看到。”
“谢谢大娘,这两块花生酥请大娘甜甜嘴。”
“哎哟!不值当!不值当!闺女……”
闺女已走远。
江明月穿过白桦林,原本以为能一眼看到人,却是傻眼了。
“这么多人?”
也得亏她站的高,视力又好,扒拉了一遍人头,总算在一片地里看到了江珍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