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二河看着二人嘀嘀咕咕的,一个没皮没脸,一个没羞没臊,冷哼了一声。
“哼,进来!”
说话拂袖而去!
贾琏见舅舅这么转身走了,也不紧张了,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可是听到牛嘉待竟然自称晚生,却恨不自在了,就像是牛嘉待知道了张二河是贾琏舅舅一样。嫉妒得不要不要的。
“你竟然是监生?”
说这话的贾琏咬牙切齿,恨不得吞了牛嘉待。
牛嘉待却不以为然道。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啊!多大个事!”
牛嘉待不知道贾琏为什么这么大反应,穷秀才的功名值个屁啊,街边摆摊的账房先生,那个没有个秀才功名了。
这想法充分的体现了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啊。要知道贾琏虽然现在补上了官,但是身上还有有短板的,那就是没有功名。
这已经是贾琏心中的痛了。
功名这东西,说值钱值钱,说不值钱不值钱,但却是一切的基础。没有这个当官都没底气。
贾琏反手抓住了牛嘉待抓自己的手,反问道。
“还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若是监生,那就是个秀才了,我倒要称呼你为一声牛相公了!也不知道牛相公能不能给我解决下我的功名问题啊!”
廪生,贡生,监生统称为秀才,是最基础的功名,也是迈入特权阶层的门槛,有见官不跪的权利,因此会被尊呼一声相公。
若是举人,就可以大大方方的被称呼一声举人老爷。
身为相公的牛嘉待却体会不到贾琏的羡慕,只觉得贾琏小瞧了自己。
“哼,二爷?牛爷我可是正正经经补了官的,你还是称呼我一句教坊司右奉銮,牛大人的好!是不是啊,贾大人!”
牛嘉待此刻觉得贾琏是神经病,咱们现在都是官老爷了,却纠结一个秀才的身份,是不是有点本末倒置了。
贾琏见牛嘉待根本就不明白自己羡慕的点,翻了个白眼,骂了一句。
“德行!”
随后便和牛嘉待一同往张家的厅堂去了。
只是这一路上贾琏都在琢磨这个功名的事情,没有这个贾琏心中真的没底啊!
还是那句话,世上从无新鲜事,功名这东西,别被野史小说误导了,以为穷秀才什么都不值。真当考上大学了就等于秀才了。
那简直是笑话!
功名功名,不和功力场挂钩的叫什么功名?
他的大学生本质的区别,就是这个身份有没有特权,有特权了才叫特权阶层,才算功名。虽然他获取的方法和考大学很像;但是,性质却和加入组织类似。
简单一个类比,那就是秀才相当于你入了档,有不被派出所随意传唤的权利!甚至比这个还要牛逼,大概就是,若秀才犯罪是需要先革除功名,然后判刑的。
是不是很容易想起来,有些人犯错了要先开除档籍,然后才能双规立案啊!
但为什么,大家总觉得秀才应该是大学生呢?
因为考秀才的方式以及各种途径和考大学太类似了。
秀才大致上分为三种。
一种叫廪生,也是保送生,多是靠的是地方关系和乡绅的保举才获得的功名。类似于现在的靠关系获得的少数民族加分以及运动员加分才考上的秀才。
能有这样的路子以及想法的,家里也多不是普通人,至少是体制内的,懂这些门路的;这是合规合法。
第二种叫贡生,是自己考出来的,凭的是真本事。大部分人走的是这个路子,只是在封建社会,这条路很狭窄,所以贡生很值钱。
再就是牛嘉待这种监生了,也就是是中央官学学生,这种多半都是靠家族余荫上学的,当然其中也有很多优秀的,但更多的是牛嘉待这样的纨绔。
而贾琏当初也有机会的,奈何名额被贾珠占了。因此也让贾琏对此事耿耿于怀,心中不安。
这种不安打个比方就是,贾琏已经快当上副处长了,但还是个档外人士,这官能当得安心?
因此贾琏不求能上干校,档校学习一下,更不奢望能成为哪所大学的政法系博士。但是怎么咱们也得入个组织吧。
也就是怎么也要有个准入门槛,是个秀才身份吧。
如此听明白这秀才身份对于贾琏来说的重要性了吧。
这要是还不明白其中的勾当,硬要用范进的那点事来说,穷秀才一分不值,那真的是不要脸了。
要知道在范进中举里,家财万贯的严监生和范进这个穷秀才是一个阶级的人物,一个监生,一个是贡生都是秀才;只是严监生是累世的家财,才衬托的范进很穷。
而范进也只是相对于他老丈人胡屠户穷和严监生穷。但相对于劳苦大众来说,人家可也是人上人的。
顺便说一句,能当屠户的可不是一般人家,镇关西也不过是个屠户啊。
这年代的屠户,你可以当他是本地的社会大哥,那是没问题的!
社会大哥的女婿,他能是一般人?
短短的一路,贾琏是越想心越痒,就像是小孩子心心念念的玩具没有得到似的抓耳挠腮,心不在焉。一不小心竟然撞在了牛嘉待的身上。
“哎呀,孙贼,你怎么和个木头似的在这站下了!”
贾琏酸着鼻子骂了一句。
被撞了一个激灵的牛嘉待没有回话,贾琏好奇的抬起头一看。
只见孙家的大公子五马长枪的在张家的正厅一坐,脸上写满了我今个要找晦气的表情。
而贾琏同表哥是同龄人,见到他倒也没有像见舅舅的时候那么拘束,腆着个脸问候道。
“表哥!你也在啊!那舅舅今天可是要给我们做点好的了!”
说这话的贾琏满是真心!
孙还真见贾琏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心中竟然欢喜了起来,与张二河的那点不愉快也不算是事了。
毕竟表弟初入官场,这时候的人都有这份稚气,此刻的表弟可是值得珍惜的。要不然过不了几年,又是一个舅舅这样的老油子,那就无趣了。
“那是必须的,舅舅要是敢亏了你,表哥我可是不答应的!”
一语双关的两句话,说完孙还真还看了看张二河,弄得老张很是没脸。
而牛嘉待在二人之间目光转来转去,嘀咕道。
“表哥,表弟,外甥,舅舅,孙家,张家,贾家!”
草。
我朋友圈还配有贾琏这样的朋友吗?这孙子是要上天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