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兴府府衙……
公堂上,皂班衙役衣着齐整并排两边,手拿水火棍整齐的敲着地面伴随着堂外的鼓声喊着“威武”。
官阁正中位置摆放着一栏紫檀木的屏风,屏风上水彩绘制成的山水朝阳图。官阁的正上方“明镜高悬”的牌匾正对着台上的书案。官阁台下,左右各放着两把太师椅
嘉兴府府尹凌雨生正了正官服,端正的走到台上坐好。紧随其后走来两人分别落座在左右两太师椅上,左边的叫皇甫辰丶右边的是李朴。两人是皇城司派下来负责缉拿乱党的,所以在此听堂。
凌雨生一拍惊堂木:“带上来”!
雷志远走在前,身后的两个跟班反掰着赵廷玉的手臂将他押到堂上,脚下猛踢赵廷玉的膝盖后面处,赵廷玉接着跪倒。他不甘地想要站起来又被那两人踩住脚腕压住肩膀按了下去。
雷志远:“大人,乱党分子带到”。
凌雨生一挥手示意雷志远几人退下:“下跪之人,抬起头来”!
赵廷玉抬起头看向台上坐着的凌雨生。四目相对,凌雨生有些疑惑,眼前分明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
凌雨生:“孩子,本府问你,您叫什么名字”?
“赵廷玉”。
“多大了”?
“十三”。
凌雨生轻瞥了下左右两边的皇甫辰和李朴,思索了片刻,笑道:“呵,这一个十三岁的孩子怎么会是乱党,我看还是先将他收监,待本府审问清楚再……”。
“大人,这小子刚才自己说了他是李纲的亲戚”!雷志远在一旁抢说道。
凌雨生眼一瞪:“退出去,本府与上差说话哪有你插嘴的地方”!
雷志远吓得低头不敢言语。皇甫辰在一旁打岔道:“哎,凌大人,下面的人也是好意,何必震怒”!
李朴笑道:“凌大人,临来时万大人吩咐了,绝不可放过一个乱党,对于这种事情我们最好还是要本着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
凌雨生:“可这……”。
不等凌雨生反驳,李朴就偏过头“嗯”了声,又跟雷志远使了个眼色。雷志远会意。转身对堂外喊道:“哎那谁,你们几个把他押到市曹斩首”!
凌雨生猛的一拍惊堂木:“岂有此理,雷志远,你是个什么,本府的堂上还轮不到你发号施令”!
皇甫辰:“凌府尹,底下人不懂事何必与之计较这些个琐事”。
“琐事”?
李朴:“凌府尹,先处决犯人要紧”。
凌雨生见这两人摆明了是袒护雷志远,嘴上不好说什么可心中怒火难以压制。
与此同时,赵廷玉听说要问斩自己也怕了,开始挣扎,一边喊着“为什么要杀我”!嘴上虽然在喊,手里头可没闲着,他上下晃动,试探着想解开手上的绳索,却不想被一旁的雷志远看个正着,上前一脚将赵廷玉踹翻。
雷志远的这一举动彻底惹怒了堂上的凌雨生,可是碍于皇甫辰丶李朴这两个皇城司派下来的人也不敢明着来,一股火自然就转移到了赵廷玉身上。
凌雨生:“此贼既是重犯,当速速处置,不必费周折拉到市曹,推到堂外,斩”!
……
杨琳坐在河边的石头上,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身后的五师父苏月夕为自己梳着凌乱的头发。
苏月夕:“以后可不能乱跑了,知道了吗”?
苏月夕语气温柔,引得一边的单雨彤丶公孙娆玲忍俊不禁。
苏月夕:“你们笑什么呀”!
单雨彤笑着回应:“小五,昨日在烟雨楼你不是说要……”。话说一半单雨彤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刻面容慌张:“糟了,咱们都在这里,李府那边怎么办”!
四人不容分说立即赶往李府。
……
嘉兴府府衙
凌雨生抓起书案上的一支令箭“啪”的扔到地上:“推出去,斩”!
赵廷玉:“放开我,我有什么罪”!
这些个衙役捕快自然不会理睬赵廷玉的挣扎将他拉到堂外,一旁刽子手拿出了鬼头刀,喝了满满的一口烈酒。正当他准备要把嘴里的酒喷向刀身的时候,迎面飞来一把铁伞,伞头穿透了刽子手的胸膛。烈酒夹杂着血被刽子手的嘴一喷,在堂外扬起一片殷红的血雾。
“有刺客”!
……
嘉兴府内宅
原本宽敞的屋内被大小不一的木架丶各式各样的工具摆的满满当当。有的摆在桌上,有的就直接扔在地上,或是堆在墙角,有些地方甚至让人难以落脚。
你个二十出头的男子,面色红润,眉清目秀。锦缎的衣服外套着粗布的围裙和套袖。趴坐在桌前,拿着细小的毛笔,对着《武经总要》上记载的图纸抄画着。他叫凌焱,是嘉兴府尹凌雨生的儿子。
“少爷,少爷,出事了少爷”!管家急匆匆的推门进了屋。只听“叮咣咔哒叮咣叮啉咣……”!
管家推门踩到了倒地的木桶被绊倒,正好砸翻了一旁的木架,紧接引起了连锁反应,屋子里的东西一歪九歪。凌焱一手抓起书一手夹着笔抄起图纸,垫步挺腰跳到一边的歪倒的木架上,单脚屈腿踩着木架的一角另一条腿凌空盘着如同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一样,只是身体有些轻微的摇晃。
“你慌的什么,还不叫人来给我收拾好”!凌焱立在架子上一晃一晃的说道。
管家爬起来慌里慌张的回道:“少爷,出事了,老爷有危险,你快去前面看看吧”!
“啊”!凌焱跳到一边的桌子上,扔下手里的东西,拿起墙边的突火枪绕过管家冲了出去。
……
府衙堂前
嘉兴府的衙役,捕快倒了一大片,剩下几个招招呼呼的也不敢上前,两个督头一个使刀一个拿棍簇拥着凌雨生往后躲。雷志远抱着堂上的大柱子,躲在柱后偷偷的观望。只有皇甫辰和李朴二人在和来犯之人争斗。
凌焱一边往突火枪中装填着火药一边打量着来人却是一个女人。虽是女的,但身高却有八尺上下,比李朴还要高出大半头,皮肤黝黑,好似一座铁塔。看样貌怕是已过了花信年华。手使一柄青色的长伞,自己一人与皇甫辰,李朴两个皇城司的上差交手依然显得十分从容,豪不示弱。这女子正是沈岚逸。
凌焱站在大堂门口,擦着火折子引燃了火枪上的引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