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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旗下,朱龄石旳神色平静,孙处则眉头深锁,叹道:“想不到这些俱装甲骑突击的时候,竟然如此可怕,看来临朐一战时,若不是我们用战车相连,阻挡了他们的突击,那胜负,真的不好说啊。”
朱龄石点了点头:“慕容家的铁骑纵横天下百年,打遍各路强军无敌手,就是我们东晋最强的统帅桓温,也是在他们的铁骑面前几乎全军覆没,我们自投军以来,天天研究的就是如何克制这种铁骑突击,最后得出的结论,还是用战车最好,也只有战车,才能克制他们这可怕的突击力。”
孙处咬了咬牙:“可惜这回准备不足,战车没有装好护具,也没有做好防火的准备,这回敌军骑兵是用火攻,把我们的战车全部焚毁,车后的兄弟们,也都遭了毒手,大石头,这么多好兄弟就这样送在这里,真的值得吗?”
朱龄石的眼中闪过一道冷芒:“作为军人,执行任务,坚守阵地,那是我们的宿命,他们如此,我们何不是如此?寄奴哥给我们的命令就是守好北城,不让敌军的骑兵突破,这五百敌骑之后,是否还有大军跟进, 敌军主力在哪里, 是我们必须要试出的, 如果不给敌军突破的希望,再将他们消灭,又怎么能试出敌军的主力动向呢?”
孙处咬了咬牙:“可是, 可是那些战车部队的兄弟,他们本可以不死的。”
朱龄石摇了摇头:“他们是自愿去阻击, 为的是给兄弟们报仇, 我们的军令也不可能让他们撤回, 只有这样,才象是最真实的阻击战, 只可惜,他们不象胡老六他们,有战马可以撤离, 刚才他们没有听令回来, 已经注定了这样的结果。”
孙处摇了摇头:“现在敌骑要向我们这里冲锋了,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难道就靠我们这一辆战车,就要抵挡几百俱装甲骑的冲击吗?”
朱龄石的眼中冷芒一闪:“我现在就是要看, 他们是全冲过来送死,还是前队先冲,为后队试探。这样我才清楚他们的战术意图, 到底是突围,还是试探!”
孙处倒吸一口冷气:“你已经布置好埋伏了?我怎么不知道?”他说着, 开始四处张望。
朱龄石目光仍然看向前方,沉声道:“不要四处看, 三蛋哥,我是不会打无准备之战的, 就在你们前出阻击敌军时,一切我已经安排好了。”
一阵马蹄声响过,满身大汗的胡老六奔了过来,盔歪甲斜,白色的头盔也是倾斜着挂在脑袋上,军容严重不整,他喘着粗气, 身后的四五名骑兵,也同样是气喘吁吁,连马身上也是汗如水洗一般,隔着几十步都能把人给臭得闭过气去。
胡老六急道:“朱将军, 前方我们已经给突破了,无力再阻挡或者是拖延敌军,现在他们马上要进攻了,你是全军主将,不可落于敌手,快撤吧,我们拼命为你殿后。”
朱龄石突然微微一笑:“你就是胡老六胡幢主是吧,这一战,你辛苦了。我全都看在眼里呢。”
胡老六急得都要哭出来了:“朱将军,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莪胡老六没本事,打不过敌骑,也挡不住他们的突击,那么多好兄弟,都战死了,我现在只想护卫你撤离,然后去跟这些燕贼拼命,就算死, 也要拉几个狗东西垫背!”
身后的几个骑兵们同样吼道:“为兄弟们报仇,报仇!”
朱龄石用力地点了点头:“所有的兄弟们都是好样的,你们打的很好, 我全看在眼里,现在,你们职责已尽,六子兄弟,现在你们都去跟战车队剩下的兄弟一起,好好休息,一会儿报仇的时候,还要留着力呢?”
胡老六睁大了眼睛:“朱将军,你,你在说什么?报,报仇吗?”
朱龄石用力地点了点头:“要是我连灭掉这五百俱装甲骑的把握也没有,那活该给斩于军前,以谢全军将士。现在,敌军正是猖獗之时,也是消灭他们的最好时机,胡老六,一会儿追杀起残敌时,你可一定要够快!”
胡老六哈哈一笑,眼中带泪:“我知道,我就知道,将军你一定是有后招的,好,我信你,一会儿追杀的时候,可千万不要忘了向我胡老六下令。”
他说着,双腿一夹马腹,就向着后方奔去,百余步外,原来的那十余辆战车还在紧急地维修着,车上的军士们也在把挡板和木排迅速地钉在车身之上,而强弩则加在木架之上,树立在车身中央,宛如古代版的武装皮卡。而随着胡老六的声声长啸,分散在这一块平原各处的五十多名游骑,也开始向着那堆战车集结。
孙处目送着胡老六他们离开,叹道:“三百轻骑,现在只剩下了这点人马,加上轻装战车小队也几乎全军尽灭,这一仗,可着实惨烈。”
朱龄石淡然道:“但也试出了敌军的底细,他们这五百铁骑是精锐,一路拼命向北突击,但现在却是两百骑先冲,一百多骑在后面掠阵,就连那金盔金甲的慕容超替身,也在后阵,我想,后阵之中,应该有他们的重要人物,是真正要掩护突围的。”
孙处的眉头一皱:“就是说,这五百俱装甲骑,是真的要突围,而不是试探?”
朱龄石正色道:“如果是试探,不会这样全力攻击的,他们也不是掩护那二千骑突围,因为那支骑兵去的是西边,那是我军兵力最雄厚的地方,又有山地,不太适合逃跑,但要说两千铁骑想打垮我军的攻城部队,那又是痴人说梦,虽然我不知道敌军的意图,但那边有二熹子的三百辆战车,必可破解他们的所有意图。”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打掉敌军的前锋,剩下的那个重要人物,是继续突破,还是转向他处,还是城中有敌军大队铁骑来救,才能看得清楚,不管怎么说,先灭了这当先突击的敌骑,一切都会水落石出。”
孙处长舒了一口气:“那么,你准备如何消灭这些甲骑呢,现在不用瞒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