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确实是个问题,齐翌几人都陷入沉思,只有没心没肺的老池问:“这不还有几片汗渍嘛,其它的可能被血给覆盖了?”
“不,”毛宁安摇头:“血色鬼画符虽然庞大,但内部有大量空隙,实际上的覆盖面积并没有多少,最多也不超过10%。你看,不少坐痕就没被鲜血覆盖,而坐痕……”
略一顿,他走到暗间门口处,找了片空地坐下去。
坐下去瞬间,他脸色就扭曲了起来,但足足忍了二十多秒才站起身,接着低头看,地上果然湿了片浅浅的翘臀轮廓。
“看见了吧,我们才进来多久,汗就已经出的这么夸张了。他们那会儿即使温度比现在低几度,但坐的时间很长,地上肯定要湿一片,留下非常明显的汗渍。”
老池走过来看,还真是这样。
想了想,他也一屁股朝轮廓边坐下,然后嗷的一声跳了起来,捂着臀儿一脸震惊的看着毛宁安:“这么烫你居然坐得下去?不怕长痔疮?”
“这也是问题所在,”毛宁安反问他:“这么烫的地板,那帮大孩子怎么坐得下去?”
齐翌也避开鬼画符走了过来,看着新增加的模糊汗渍,再看看老池裤子,摸摸自己屁股说:“按照这个出汗量,最多半小时,我们全都会中暑。”
姬承鹏说:“显而易见,他们进来的时候,室温绝对没这么高。”
“可昨天的气温跟今天差不多,甚至因为今天是阴天,还要稍凉快点。”毛宁安说:“绝对有问题,蛊惑这帮孩子过来做游戏背后绝对有阴谋,只是不知道他们是用什么渠道降温的。”
沉默片刻,齐翌说:“再去别的地方看看吧,这里不宜久留。”
“等我一下。”
毛宁安把他们刚刚留下的痕迹都拍照固定,塞进一个专用文件夹里,避免后续调查时搞混淆,并多留了几个标识卡,才和齐翌他们一块离开。
走出暗室,四人都下意识的松口气,虽然出来同样热,但没那么夸张,更没那么闷,暗室里真的跟蒸笼似的。
大致扫过一楼几个房间,他们继续向上走。
二楼连墙面都没砌,相对来说比一楼要凉爽得多,但同样的,蔓藤杂草也要多不少。
老池忽然想到件事,开口问:“对了,这栋烂尾楼是怎么回事儿?”
“不知道,没查到,”姬承鹏说:“只知道盖了有二十多年,房主是谁,为什么烂尾,这些都没查到。”
三言两语间,他们把二楼也查过了一遍,很快来到三楼。
夜里相比于白天有好有坏,宏观上确实不利于勘察,但许多细微线索在有色手电下变得难以遁形,能看的更清楚。
很快,毛宁安就在凶杀现场,找到了几枚白天没发现的鞋印,他快步走过去,仔细观察起来。
但越看他越觉得不太对劲:“鞋印上有混着青苔的黄泥……不对头啊,凶手的鞋沾了泥土苔藓,按理说足迹该留一路。”
齐翌挑眉,打开自己的手电绕着天台走了一路,最后指着天台边缘说道:“很明显,他是翻墙上来的。”
姬承鹏站在边缘处小心的向下观察着,点头说:“嗯,是借助几根粗大的蔓藤爬上来的,藤条上留下了明显痕迹,青苔上也有近似足迹的几处刮痕。”
老池接话:“他为什么这么做?吃力不讨好啊,就为了不走寻常路?”
这话几人都没法接,他们确实无法理解凶手的逻辑,感觉上也不像是为了不留痕迹。
毛宁安又说:“奇怪,按道理,这么明显的痕迹我上午不可能忽略掉才对,难道凶手后来又回现场了?”
齐翌微惊。
确实有不少作案人,会在犯罪后因为种种原因回到现场,可能是挑衅,可能是为了追忆作案时的感觉,也可能是为了破坏证据,只有极少数是因为心虚,想看看是不是被警方发现了什么重要线索。
如果是其他可能倒也罢了,哪怕挑衅齐翌也已不太在乎,毕竟支队的脸早已被冒牌货和诡影扇肿。只要能抓住罪犯,多挨两耳光也无所谓。
就怕这家伙心理变态,或是反社会人格,回来找刺激,品尝作案的后味。
这样的凶手如果不能及时抓到,很可能再次作案。
毛宁安很快采集完足迹数据:“从花纹看,这人穿的应该是运动鞋,纹路清晰均匀,边缘清楚,基本看不到磨损,应该没怎么穿过。
他个子不高,一米六八到一米七一之间,右利足,有比较明显的拖曳痕,平时可能比较喜欢穿拖鞋,走路时也明显习惯拖着脚跟走。”
老池显得很失望:“没什么特点啊这。”
毛宁安耐心解释:“步态分析最主要的作用在于,从有限范围内的怀疑目标中锁定嫌疑人,多数情况下都不是用于漫无目的的情况下找到凶手的,步态的特异性有限,当然比不上指纹。”
齐翌则在脑海里回忆,昨天参与游戏的人中,有谁的身高相符。
不得不说,这年头孩子发育的都不错,即使他们的家庭条件相对一般,但长的也挺开,大多数孩子身高都在一米七五以上。
一七五之下的只有三人,其中罗荣昌和纪秀铃还死了,只剩那个中性的女生,但她也只有一米五九,对应不上。
满脸青春痘的张方倒是接近,正好一米七五,考虑到计算误差,有可能是他,但他脚偏大……
想到这里,齐翌问:“你刚说他足迹有明显的拖曳痕,拖着脚跟走,那有没有可能,他是大脚穿小鞋,穿不下去,所以他干脆踩瘪了鞋跟当拖鞋穿?”
“还真有可能,”毛宁安亮亮眼,但很快又摇头:“但这么穿鞋,他爬不上三楼来吧?外墙上除了蔓藤还长了不少青苔,滑溜得很。”
这么一想也对,爬上来难度就已进很大,不好好穿鞋的话,基本不可能。
站起身,毛宁安端着手电对着四处照,边扫边说:“如果是作案人重回现场的话,他应该不会只在这里走两步,我再找找看有没有别的痕迹。”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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