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
“是我,鲁珀!”
听到卡莱娜的声音,沃森穿上短裤翻身下床,抓着手枪凑近门边取下挡板,看到猫眼外确实是鲁珀的脸,这才侧身打开门:“怎么了?”
“幽灵和贝尔特威已经失联5天了,电话完全拨不通。按照规矩,恐怕我们要去里约热内卢红灯区找找那两个傻子。”鲁珀走进来带上门,先是环顾四周,紧接着看一眼吹风筒呜呜响的浴室,最后才把目光投向凌乱的大床:“贝莎已经把她那些东西全搬过来了?呵,你们两个倒是快活,我猜从第一天到现在,你们就没怎么下过楼吧?怎么?不打算和我说说感想吗?”
面对狼妈暧昧的眼神,沃森维持着死鱼眼:“别,我才不要和你说这个。”
“嗯哼。”
鲁珀嘴角翘了翘,面色一正,那股干练严肃的味道又显现出来:“我刚才已经和四眼说过了,你现在就收拾一下装备。但这里不是战区,我们必须隐蔽持枪,所以步枪之类的不能带,要带也必须放在车里。贝莎还有多久才能洗完?她情况怎么样?”
话刚说完,浴室的门便被打开。
米歇拉披着一条浴巾走出来:“怎么了?”
“很抱歉打扰你们的假期,但我们得去确认一下幽灵和贝尔特威失联的原因,我甚至怀疑这俩家伙是不是死在了红灯区里。”把目光从米歇拉敞开的胸口移走,鲁珀双手叉腰,细细端详着贝莎那张脸:“你的气色果然好多了,还记得以前我和你说了什么吗?身边有个男人就是会不一样,如果你有好几个,那就更不一样了。”
“我去不了。”
蝴蝶刀小姐并未回应这句调侃,反而是沉默几秒钟,然后表示拒绝。其实客观来说,自从沃森要求四眼按照保护伞的部分资料制作出强化药剂以后,整个狼群小队成员的身体素质都在缓慢改善。虽然不能增加多少物理强度,不过对于促进各种枪伤、挫伤和慢性病的愈合是相当有效果,毕竟成年人谁身上没点毛病呢?
更别说这些天天和死亡打交道的士兵们了。
“你去不了?为什么?”
鲁珀很诧异,她没想到贝莎居然选择了拒绝。
“......我腿软。”
听到这句回答,狼妈也跟着沉默几秒钟,然后便把目光移到了身旁这个漂亮男孩的脸上。沃森继续瞪着死鱼眼,努力绷着一张脸,直到看见法国人妻的眼神开始朝自己身下爬,才终于忍不住张嘴:“拜托,你能不能别再这样看我了?”
“当然。”
法国人妻收回目光,重新转向米歇拉:“那今天就先借你的男朋友用用,有他在也足够了。”
几分钟后,沃森提着背包走出房门。
长枪不能外露,那他其实也没什么武器好选,最多往车里藏一支m4卡宾枪。两把sigp226、一串战术手雷再加几柄军用匕首就是主要装备,考虑到待会可能需要拖动爽到两个意识模糊的家伙,沃森还拿了一包尼龙绳带。
一台吉普车缓缓驶出酒店前庭。
从电梯下降开始瞅了沃森几分钟的鲁珀握着方向盘,眼神终于放到路面上,然而嘴角那抹调笑是怎么都藏不起来。沃森并不想管,无数事例证明,女人的八卦心一起来,在被彻底满足以前绝不会轻易消退下去。现在他另有麻烦,那就是自己左边的四眼——山田恭子女士不但没去副驾驶,反而坐到沃森旁边,冲他鼓起一双傻傻的眼睛。
就有点蠢萌了反正。
“怎么?鲁珀不看我,换成你看我了?”沃森抱起两只胳膊:“可别说你也想我?”
四眼没说话,掏出小刀去切沃森的头发。
......
又是一个热闹的傍晚。
夕阳缓缓没入地平线山峦,金黄色霞光照亮了大片云层,道路两侧花花绿绿的招牌跟霓虹灯陆续亮起来,人群熙熙攘攘,准备享受今夜的放纵和欢愉——实际上,满大街男男女女很多都属于那种衣着过度清凉的风格,哪怕沃森自己瞅了一路,也很难分清哪些是游客,哪些是皮肉工作者。他这几天没怎么出门,现在头一回见到这番里约热内卢街道夜景,心里不由得再次感叹。
也难怪幽灵和贝尔特威沉溺其中。
但话说回来......好像无论到哪,这个几个家伙都能想方设法去找乐子,理论也还是那一套:枪林弹雨的,指不定哪天就死了,管那么多呢?
这也能算作一种本事吧。
鲁珀将吉普车开进停车位,车里三个人都穿着短袖花衬衫、沙滩裤和运动鞋,完完全全的一家人游客装扮。在推开车门之前,狼妈再次检查一番肋下的格洛克19手枪,这种采用紧凑型设计的型号由格洛克17改进而来,整体尺寸和弹容量都有所减少,比较适合隐蔽携带。至于沃森就比较麻烦,秉承“口径越大威力越猛”这个理念,他买的枪基本都是全尺寸型号。所以为了掩饰,沃森只能将背包反挂在胸前,好在同样这么干的游客也不少,毕竟出门旅游最怕东西被偷。
“沃森,我和四眼都是女人,在红灯区单独走容易引起注意,所以就不要分开行动了。”狼妈走在最前面,还掏出手机看短信文字:“那个地方在......我看看......噢,从这个入口进去两条街,然后右转上水晶小广场北边橙色小楼的第3层,找一个叫做‘桑德’的本地人。”
“所以他是谁?”
“中间人,介绍人,或者拉皮条的,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鲁珀回过头,颇有深意地看了沃森一眼:“全世界哪个地方的红灯区都不缺这种人,幽灵那三个家伙手机里全是这种手机号码,你待会要是想认识一下,可不要给贝莎发现哦。”
“当然,谢谢提醒,不过幽灵走之前为什么没告诉你他具体在哪?”
“呵呵,我们又不是头一回来捞人。每次他们仨都要多跑很多家店,不会只呆在一个地方。来到里约这么久,我敢打赌幽灵和贝尔特威已经把这里逛熟了。你可不要指望兴致上头的男人会好好听你说话,不过无所谓,违反我定的规矩,被扣钱的反正是他们。”
两个人带着四眼一路闲聊,穿过了拥挤的人群。沃森一直在观察四周,红灯区算是最容易滋生黑帮的地方之一,各种角落里都有几个纹身男人聚集,一边抽烟一边冷眼打量着街道上的游客。虽然附近也有警察巡逻,但双方似乎达成了默契,对彼此的存在视而不见。沃森不得不扯起衣领,再次嘱咐伪装成短袖花衬衫的悬浮斗篷安静装死。
很快,目的地到了。
水晶小广场北边有一排建筑,橙色那栋小楼的外装修风格与周围楼房很相似,大大的霓虹灯招牌看起来很显眼,但放在这里又变得普普通通。随着距离缩短,鲁珀假装打电话,自然地放慢脚步落后半个身位,将沃森让到前边:“幽灵最后给的地方就是这儿,他短信里说门卫懂英语,你是男人,这种场合由你先交涉,刚刚在车上商量的东西都记住了吧?”
“当然。”
沃森双手插兜快走两步,装成一个冒失的毛头小子:“嘿!老兄,桑德在这吗?”
“干嘛?你们是什么人?”门口叼着牙签的肌肉男转过头,目光打量着鲁珀和四眼,几秒钟后才不情不愿地回到沃森脸上,却也没能从那头乱发之下看清什么表情。沃森抬起左手,用大拇指指向鲁珀的位置:“桑德带我的两个叔叔偷偷跑来这里鬼混,电话都打不通,他们以为能藏得住?绝对不可能的,我这两个阿姨现在很生气。你让我们上去,我得问问桑德我叔叔们在哪儿。”
“嚯,可怜的家伙。”
听到这段话,肌肉男的眼神一变再变,最后变成了幸灾乐祸。他朝楼上叽里咕噜喊了好几段葡萄牙语,然后对着沃森说:“你们先等等,桑德说他马上下来。”
几分钟后,一个大胖子出现在楼道顶端,挤开角落那两个抽烟地皮肉女郎,气喘吁吁地踩着拖鞋挪下来,张口就是一串葡萄味英语:“嘿!嘿!我就是桑德!上帝啊,你们总算来了!那两个人完全联系不上,我都不知道该不该报警!”
“怎么回事?”
鲁珀皱起眉头,她意识到幽灵和贝尔特威肯定又惹出了麻烦。
“那两个人......他们和血涂帮起了冲突!”胖子桑德说完,不得不叉着腰做几个深呼吸:“本来都好好的,可是他们搞得太疯了!粉红涟漪是血涂帮的老地盘,我警告过他们不要进去的!见鬼,今天上午听到消息的时候差点把我吓死,上帝保佑......可别让他们发现是我带进来的人,不然我的生意要完蛋啦!”
“冷静一点,他们两个到底做了什么?”
“他们!”
桑德立刻停嘴,看看四周都还是热热闹闹的人群,这才凑近鲁珀小声说:“他们揍了血涂帮的大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