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林思迫不及待地拿出笔和纸,想要把武恬的美写下来,他要写出一篇比《洛神赋》更要美的文章,不是自己才胜曹植,而是在他心里武恬美绝甄姬,她值得一篇旷世美文去记录和流传她的美,这就是林思的目标,也是他能想到唯一能为武恬做的事情,至少当前是。
但当他提起笔的时候,却半天也挤不出一个字,每个句子刚在脑海里形成,便被自己抹杀,要么就是言语平淡,无法描绘出武恬的美,要么就是华丽辞藻的堆积,毫无灵魂可言,他怎么都想不出让自己满意的句子,最后,勃发的兴致慢慢冷淡,笔也滑落指尖,他放弃了,他真的写不出来。
林思当然不会彻底放弃,他开始拿起那本散文集读了起来,他想去读读三毛,读读徐志摩,看看他们是怎么去描绘那些美的,而这一读就是半夜,直到林思感觉到眼睛疼,按摩了一下眼睛,再去看表的时候,已经是12点过了,林思自己也吃了一惊,但他仍然没有一丝困意,只是他知道不能再去看了,他该休息了,不然明天容易出事情。
简单的洗漱过后,林思关了灯躺在床上,努力想让自己睡着,但就是没法睡着,毫无疑问,他失眠了,但这种失眠一点也不难受,反而让林思幸福而兴奋,他想着三毛在沙漠里的生活,想着江南雨巷撑里着油纸伞的姑娘,想着一切美好的存在,想着他深爱着的武恬。
就这样想着想着,他似乎明白了自己为什么写不出美的句子,因为他发现,他对武恬的了解过于的肤浅,只停留在最表面的东西,所以他写出来的东西也是华而不实,没有情感,没有灵魂,所以,他如果想真正为武恬写下那篇美文,他就要更加深刻地去了解武恬,走进她的人,走进她的生活,走进她的情感,走进她的世界,成为她世界里的一花一草,一缕空气,观察她的行为,感受她的呼吸,了解她的内心,这样,他才能写出有血有肉的武恬,写出有神有彩的武恬,写出富有灵魂且最美的武恬。
有了思路和想法,他开始慢慢回忆武恬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越想越痴迷,越想越甜蜜,就在这单纯的自我陶醉之中,他慢慢的睡去了,睡得很舒服,睡得很幸福。
这个年岁的人就是这样的简单而容易满足,就是这样的容易幸福,的确,童年是最美的,最幸福的,它的美不在于无忧无虑,不在于没有烦恼忧愁,而是它很纯洁,很容易满足,所以更多的时候,它的幸福感是大于苦痛感的,所以一想起童年,大家都觉的美好,觉得世界善待了童年的自己,虐待着长大的自己,其实不是,世界是很公平的,虐待自己的不是世界,而是自己本身。
童年的自己挨着饿,有一点干馍馍就能开心快乐,幸福满满,而长大的自己有菜有肉却觉得自己在受苦受难;童年的自己都是旧衣破鞋,只要干净,就觉得倍儿开心,倍儿有面,现在穿戴那么舒服,那么光鲜亮丽,总觉得没有衬托出自己该有的美,觉得没有衣服穿,没有鞋子穿;童年的自己迈着小短腿,能从世界这头跑到世界那头,都不觉得累,兴致勃勃的,觉得自己是最厉害的人,而长大的自己出门必要有车,没车就没有身份,就觉得自己低人一等,仿佛自己是旧社会的君王一样,只有华盖龙撵才能显示自己的高贵......
所以说,真正虐待自己的,正是自己本身,是自己的贪欲,是自己的虚荣,是自己的惰性,其实最能装的就是自己,装自己是大神,看破着一切,装自己儒圣,德化着一切,装自己是主宰,审判着一切,其实就是在逃避自己的不足,安慰自己的灵魂,满足自己的贪欲,虚荣和惰性,而这一切的逃避,安慰和满足,是除了自己而不被其他任何人认可的,所以,自己就会觉得活得好累,觉得世界在虐待自己。其实,只要找回童年那个最真实的自己,就可以活得很轻松,很快乐,很满足,很幸福。但人长大了,心也就长大了,里面装的东西也改头换面了,长大的心里都只有现实,谁的心里还有美这个概念?还有美这个字?别把美恶俗的理解为满足肉欲的外表就已经烧高香了,长大终究会败给现实,而人终究会败给自己,能战胜自己的人就那么几个,社会又只会告诉你现实,不会告诉你如何战胜自己,所以,长大了就回不去了,所以,满大街的游魂荡影,满世界的鬼哭狼嚎,那么我们是不是该有一个新世界了,一个能帮我们战胜自己,帮我们发现美,感受美,创造美,能帮我们拥有更多幸福感的新世界?这个现在的林思还没有概念,因为现在的他是幸福的,是满足的。
看着他梦里笑弯的嘴角,就让人感到平静而舒心,那些长大的折磨,和他还有一定的距离,现在的他值得去享受这美好,也该去享受这美好,这美好对他越是刻骨铭心,他对新世界的向往和憧憬就越是强烈,他们这一代能创造的新时代也会越美好,所以,此刻给他一个甜甜的梦,好好让他开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