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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我认真的。”
沈全真不苟言笑:“我也是认真的。”
乔旌南又是沉默半晌,表情看不出心情,沉声说:“你根本没想给我机会。”
沈全真马上道:“是你说喜欢我,你问我怎么证明,我说了,你又说我不给你机会,你就不能坦坦荡荡的说,让你不跟蒋承霖合作,不做南岭的生意,你根本做不到,直白点儿很难吗?”
乔旌南憋着一口气:“我跟不跟蒋承霖合作,跟你给不给我机会有什么关系?”
沈全真:“关系就是你根本做不到,我也根本不想让你做到。”
她很冷静,冷静地近乎冷心冷肺,乔旌南心口一揪,一时间分不清疼是因为前半句还是后半句。
眸子微微眯了下,乔旌南沉默几秒,重新开口:“我们两个的事儿,能不能别扯其他的。”
沈全真觉得好笑,笑点是乔旌南真够能忍的,搁着从前的脾气,他早掉头一骑绝尘了,哪还有闲工夫跟她这一而再再而三。
唇角勾起,沈全真道:“你现在缺女人都缺成这样了吗?实在找不着,我给你介绍几个。”
乔旌南绷着脸:“你随便骂,我今天来就没打算全头全尾的出去。”
沈全真闻言收起笑容:“你找骂我还没闲工夫骂呢,出去,别逼我轰你。”
乔旌南:“我确实四年没让人骂过,还是听你说话舒服。”
沈全真一瞬炸毛,眼神都变了,却在发飙前一秒,想到两人曾经的种种,她一直不是好脾气的人,哪怕追他那会儿,也是说翻脸就翻脸,在一起之后,两个臭脾气更是两天不吵,三天起早。
有时候给乔旌南气急了,一个人躲在房间里抽一包烟,抽完了突然推开她房门,站在门口骂:“你行,有种你一辈子都这样,脾气改了你都别姓沈。”
这种时刻,沈全真大概率会抄起手边的靠枕甩过去:“滚犊子!”
乔旌南要么直接抱住,要么顺势一脚踹开,然后……然后两人就和好了。
从前付阮和蒋承霖都都分别评价过他们,什么锅配什么盖,什么碗配什么筷,沈全真和乔旌南就是臭味相投。
可现在,沈全真看着乔旌南,从刚开始的怒视,逐渐怒火消散,而后趋于平静,没有怒意,没有冷意,连敌意都没有。
乔旌南本能觉着不对,果然,沈全真说:“那我以后都不骂你了。”
她语气好到乔旌南疼得皱起眉,这句话的威力远大过‘我不爱你了’。
乔旌南半晌没出声,沈全真难得心平气和:“小时候总觉得想要的东西,拼了命也要得到,得到后又觉得,这么不容易才得来的,拼了命也不能丢掉,闹了这么多年,我都不清楚这是爱情还是我那高傲的自尊心。”
看着乔旌南,沈全真语气肯定:“你也是,先放手的人是我,你不会甘心。”
刚分开的头两年,沈全真中度抑郁,看医生,吃药,付阮陪着,怎么着都不行,结果竟然是随便看到的一句话,让她彻底解脱了,那句话说:得不到的时间太久,爱和执念已经混淆了。
沈全真把爱替换成执念,这才生生从绝望里爬出来,她不想再重蹈覆辙。
乔旌南道:“我三十生日已经过了,四年没谈恋爱,没跟任何女人上过床,今天来找你,没喝酒也没嗑药,我很清醒,分得清喜欢还是不甘心。”
这话哪怕乔旌南早说一年,沈全真都会热泪盈眶,可现在……
“清醒最好,我今天也没喝酒,你想要一次机会,我给你,还是那句话,南岭项目你退出。”
不等乔旌南开口,沈全真又补了句:“为表诚意,我也退出,你说水深,那咱俩谁都别蹚,你陪我去乌斯特,我陪你去巴塞罗那,就当以前的事儿都翻篇了。”
乔旌南没肯定也没否定,只是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良久,沈全真绕到乔旌南身后,打开防盗门:“走吧,我明天还得早起。”
原地僵了一会儿,乔旌南转身,没看沈全真,从她身旁经过时,低声道:“晚安。”
咔嚓一声,防盗门合上,沈全真面无表情地走向主卧,心情很平稳,没有失望,也没有伤心,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沈全真心里想的是图稿,今天做到哪,明天计划到哪,还有什么事没做……
嘴里泛酸是在一刹那,沈全真闭着眼都能感受到眼皮下的滚热,乔旌南又来找她了,他说他还爱她,这幅画面她肖想了整整四年,每次午夜梦回,发现是大梦一场,她都会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大哭。
都说人这辈子可以爱的东西有很多,谁离了谁都行,可身边人都知道,沈全真离了乔旌南,就算没要一条命,也去了半条命,那种清晰要命的感觉,只有自己才会知道。
沈全真平躺着,眼泪顺着两侧眼角落在枕头上,她又开始反复回忆有乔旌南的画面,像是溺过水的人,犯病站在海边试探。
只是四年时间,沈全真已经学会了游泳,也知道了最基本的危险防范,她现在正在做的事,就是危险的事。
睁开眼睛,沈全真在黑暗中抽了纸巾擦干眼泪,拿起手机,本想打给付阮,发现付阮在四十分钟前给她来过一个电话。
整理好情绪,沈全真直接拨回去,付阮接的很快,沈全真问:“还没睡?”
付阮:“你是睡了还是醒了?”
沈全真:“本来都躺下了,傻哔乔旌南半夜抽疯。”
付阮:“他又干什么了?”
沈全真:“半宿半夜跑过来跟我说中意我,你说他是不是脑袋让骡子给踢了?”
付阮嗤笑一声:“难怪。”
沈全真:“什么难怪?”
付阮:“今晚蒋承霖也约我出去,说他中意我。”
沈全真瞬间黑下脸:“我去他大爷的,这俩狗,合着分批逗咱俩玩儿呢!”
付阮嘴上嗤笑,心里冷笑,亏她躺在床上一两个小时没合眼,想不通蒋承霖到底想干什么,原来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