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启动了车子，从后视镜瞥了瞥副驾上的郑伯，终于没憋住笑：“老郑你也太不正经零，明明就没打算让钟离开，偏要演这么一场大龙凤来整他！”

    郑伯气定神闲地从储物格拿出他那只装着枸杞菊花茶的保温杯，轻轻地吹了吹，啜上一口，才悠悠地回答：“我是没打算要让他真的走，但也得看姐的意思不是吗？要是姐真的对他厌恶了，谁也留不住他。”

    老刘哈哈大笑起来：“开玩笑！姐什么心思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可能会厌恶他？！”

    “那可不好啊，”郑伯觉得这茶有点太甜了，眉头轻轻一皱，“他要是没什么过分的话，姐会变成这样？再了，他和沈玥婷的事情，真以为我不知道吗？我即便是消息再不灵通，就以沈玥婷那么招摇地老在她朋友圈里秀恩爱，大宅里总有人会看到会讨论的。他们年轻们谈恋爱我管不了，但绝对不能影响到姐的康复。我劝退纯粹就是公事公办，她先违约我不让老爷给她发律师函就已经是够仁慈的了。更何况，那沈玥婷也不是省油的灯，钟遇上她也不算走运了。还好钟对姐是真的用心，否则的话我一定毫不手软地把他给解雇了。”

    老刘“啧”了一声，没想到郑伯这平日里对人挺和蔼可亲的，可动起手来一点都不手软。“哎，不过真的，我还真的没想到沈玥婷这姑娘竟然是这样的，平日里看起来还挺乖巧的，跟大宅的佣人关系也很不错。她掩饰得那么好，你是怎么发现她的事的？”

    郑伯冷笑一声：“装出来的和浑然成的，气质上肯定会不一样。你我都是快退休的人了，这点判断力还是该有的。”

    老刘就觉得不该跟郑伯讨论这个话题，总觉得自己一不心就会被对方损得体无完肤。

    下午傅兰迪来看望莫长川，莫皓宇给了他门锁的密码，刚打开门就看见钟潮生，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满脸的错愕。

    钟潮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挠了挠后脑勺问道：“傅先生，来看姐？”

    傅兰迪把手上的鲜花递给了他，笑道：“嗯，莫叔叔你可能不在公寓，把门锁的密码给了我……长川呢？”

    “她……睡着了。不过也该醒了。我去看看……”

    傅兰迪摆了摆手：“不用，别叫醒她了。”他走过去在沙发上挺不客气地坐了下来，“莫叔叔，你向郑伯提出了辞职申请。”

    钟潮生不太确定他提这个的用意，只能老实回答：“本来早上就该走的。但姐不让……郑管家先留下来……”

    傅兰迪眉毛一挑：“长川她……话了？”

    “磕磕巴巴地了几句，跟以前刚开始好转的时候差不多。不过郑伯他们回去之后她就一直在睡觉，没再听到她话了。”

    傅兰迪的心情像是坐了趟过山车，起起伏伏了一阵子。不过最终还是不太抱希望，只是喃喃自语：“这样啊……钟，你觉得如果把长川带到美国去医治，会不会好一些？”

    钟潮生重新坐到沙发上，思索片刻才答道：“我不太确定……不过，她这类疾病好像对新环境的适应能力不太强……而且她不喜欢留在美国……”

    “也对……”最后一句才是重点，莫长川对美国有阴影倒是真的。傅兰迪本来觉得，她既然在中国已经治了那么多年都没什么起色，是不是该试一下去美国那边。但钟潮生的话提醒了他，治疗的重点还是需要她本人愿意，不然只会带来反效果。

    “其实之前顾医生给姐做的治疗已经让她有了很大的进步，这一次都是我害的……”钟潮生低着头。

    “钟，我不确定长川有没有跟你解释清楚，”傅兰迪顿了顿，“沈玥婷的事，是长川有一次回到房间里，发现书桌上的东西被人动过，才引起了她的注意。她是为了看看到底是谁才安装的监控摄像头，并不是有意针对沈玥婷才做的。”

    “嗯，我知道。”钟潮生点零头。

    “她其实连续监控了几，发现沈玥婷这行为并不是一次性的。我们都没猜到沈玥婷到底想要从她的笔记里找出些什么。长川她知道是沈玥婷所为之后，并没有打算把这件事告知其他人。她跟我过她的想法，只是想把书和笔记放起来，给沈玥婷一个她已经发现了东西被人动过的暗示。可她没料到，这些存在云端服务器里的监控视频录像会被我母亲用这样的手法获取，而且还直接寄给了郑管家。”

    到这里，钟潮生才抬起了头问道：“这里我一直没想明白——你的母亲为什么要这么做？姐这本应该是针对我的行为，是打算通过我来影响姐。可你的母亲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傅兰迪轻叹了一声：“这事儿我也很费解。她惯用的手法，就是先攻击目标身边的人，让目标最后失去其他饶支持，孤立无援之时才容易下手谈条件。如果长川是她的攻击目标，那么莫叔叔、郑管家、你和我，都有可能会成为她攻击的目标。”

    “那为什么是我呢？”钟潮生疑惑不解。

    “莫叔叔是不可能的，集团在中国这边的分公司还需要他来打点，他是我母亲在亚太区的主要后盾，我母亲是不会轻易动他的；郑管家从长川时候开始就一直照顾着她，待她如自己的外孙女一样亲厚，而且对她绝对忠心不二，对于我母亲来入手的难度太大；至于我，我从来都不是轻易受她控制的棋子，是她最不可能选用的一个。所以最后她只能选择了你，因为你和长川的只是属于雇佣关系，从你下手是最容易的。”傅兰迪细细分析道。

    “可是她并没有直接攻击我，而是对婷婷下手了……我还是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