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穿过山岗,坐在马车里的段鸿锐已经换下了身上的华服,改成穿着临走之前,硬是从段大帅那里抢来的一身崭新的冬装军服,只是那衣服,依旧是穿的十分的‘洒脱’
扣子只扣了下面的几颗,虽然穿着披风吧,但是脖颈锁骨那里终究还是露着的,他也不在意,人就那么坐在马车的车顶棚上,手扶着旗杆:“九命,我为什么觉得我此次出行对不起这杆旗子呢。”
“少爷,此次出行,您完成的比预想的还要好的多,您怎么会对不起这杆旗子呢,大帅说了,只要是您能平安的从火坑里出来,那就是您的胜利,这杆旗子就值得您高高的悬挂。”
咧咧冷风,此时,外面已经满是风雪铺满的痕迹,及膝深的大雪,马车行动已经开始受影响了,但是段鸿锐冷冽的心却是热络了起来,他已经回到了西邕城的范围,这皑皑白雪的上面,没有半点儿的痕迹。
段鸿锐回头,看着又已经被风雪给掩埋起来的来路,人回过头来,就这么一会儿,在进城最后的一段小路的卡口处,那里站着一群人,这群人中,最明显的就是那膀大腰圆的啸山虎,他恰恰也是这最外面的一道关卡守将。
他站在一匹高头大马的旁边,手里拎着两把大头的狼牙棒,一看见段鸿锐这队车回来,他立刻一戳武器,然后就开始用手锤着铠甲。
“属下啸山虎,迎少爷回城,请少爷回城。”
“属下迎少爷回城,请少爷回城。”
一群士兵同样的手锤着厚铠甲,声音洪亮,把那积雪都震动的从枯树枝上震动下来,段鸿锐在这时,突然地开始觉得喜欢这当兵的氛围了,从马车上站起来,少年郎披风随着冷风猎猎起舞,他的左手,也握拳,在胸口处放下。
这一刻,少年的血热了,心里有那么一丝异样存在,他深吸口气,眼眶红了。
“少爷,大帅在城里等着给少爷接风,还请少爷前行。”
这群人随着马车转动身子,啸山虎对着段鸿锐喊道,又是三声,这群守岗的兵丁们又转身回到各自的岗位上,在咧咧冷风中,他们站的笔直,虽然面庞还微微的发紫,那是被冷风吹得凉的,但是每一个,段鸿锐都觉得他们是帅极了。
也不知道老天爷是欢迎还是不欢迎段鸿锐回来,这雪是越来越大,大团大团的团成一片下来,而那风,更是已经吹得少年的披风都快要成了一条笔直的线了,但是他却半点儿不觉得冷,随着马车进到内岗哨位,段鸿锐已经感觉到了大地的震颤。
慢慢的,链子铠甲的声音也到了,段鸿锐看见细崽虎领着一队人过来,全都骑在高头大马上面,细崽虎明显是看见了过来的段鸿锐,但是马儿半点儿没有减速,他们这一队骑兵就这么围着段鸿锐的车队转圈儿。
一边儿转圈儿,还一边儿的欢呼,要不是段鸿锐知道他们肯定不是来抢自己的,他都觉得自己是已经被土匪抢走的小肥羊了,那欢呼的喜悦啊。
“欢迎少爷回家。”
“欢迎少爷回家。”
对着这热情的喊声,西邕城的百姓们也都走了出来,来不及反应的段鸿锐就这么被热情的百姓们的欢呼声给弄得不知所措的,他僵硬的站在马车顶上,很快,马车上就已经被人满了绢花等等的东西。
段鸿锐懵懵的站在那上面儿,作为小祸害的他,可从来都没有受到过这样的热情啊,这群大姑娘小媳妇儿的不都是看见自己就立刻啐一声见了鬼了瘟神模样么,要不就是立刻转身就走的么?
怎么还会……
哎呦我去。一个不知道装了什么玩意儿的荷包给砸了脑袋。段鸿锐都觉得自己的脑门儿出包了
九命虎和细崽虎这俩作为长期打仗,而打仗归来就是这样一个待遇的他们早就习惯了,也不在意,所以他们也很愿意看他们家这个坏坏的小少爷出这个‘糗’因此,但是当他们看见了少爷被那荷包给砸了的时候,他们来还忍不住偷笑的。
但是当他们看见了段二少那完全的错愕的懵懵的表情的时候,俩人立刻动作一致的把头给歪向了一边儿。
段鸿锐想要伸手揉揉脑门儿,但是抬起来一点儿的手却很快的就又放下了,他僵着一张脸,继续在那儿把自己给装作一个木得感情的扶旗机器,反正就是一动不动的,只是眼神儿活动了起来,看到了那些东西向着自己飞过来的时候,不太大的就不动了,一但觉得有危险,他立刻就微微的晃动脑袋挪开。
段鸿锐就这样一路花路的到了大帅府的门前,而他马车还没停稳当呢,那大帅府的守卫将们就开始鸣枪,一声声的枪响,段鸿锐耳朵嗡嗡嗡,深深的都觉得自己可能会被震聋了。
好一会儿,枪声过去了,段大帅走下那干净整洁的台阶,虽然又有一层积雪下来,但是丝毫不影响大帅那笑意满满的模样,大帅的身侧,跟着大儿子段鸿飞,身后,跟着仨如花似玉的娘,以及那花枝招展的姐姐。
站在马车前,段大帅对着马车上的老儿子叫道:“来,下车。”
“啊,可以下来了?”
段大帅黑线。
段鸿飞笑眯眯的对着段鸿锐挥手,这么长时间没见到小弟,还真是有点儿想了,披风下的白玉一般的手对着段鸿锐伸过去:“快下来吧,父亲母亲给你准备了接风宴,就等着你这大功臣回来入席呢。”
段鸿锐这才嘘出来一口气,人直接的蹦下来,只是他的手里依旧是拿着那杆旗子,迎着风一挥,段鸿锐把旗子递给段大帅:“爹啊,以后有这好玩儿的好事儿可别忘了儿子,这也太好玩儿了。”
黑线。。
段大帅黑线,这小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手怎么这么痒痒呢。
段鸿飞这少帅黑线,他,他,要不他换一个弟弟吧,这个怎么这么不想要了呢。不想要了。
段鸿锐亲娘更加的黑线,她这是生了一个什么玩意儿啊,别是半路被人掉了包吧,没人敢有着么大的胆子吧。。。。
段鸿锐嘿嘿的笑着,他对着孤蕊和诗岚吩咐:“孤蕊,爷的那白玉砚台呢?对对对,就是那翠竹镂空的那个,快,拿来给我老哥,这美人如玉,就适合我老哥的说。”
“诗岚,快,那珍珠,水晶,红宝石蓝宝石那一堆东西呢,快,给给我娘和二娘三娘一人一盒子,都拿回去打点儿首饰,也美美,然后给我俩姐姐也打点儿,好料子一会儿都给老娘他们送过去,扯布做衣裳。”
“九命啊,你们仨老虎的,我就不管了啊,那一车你们自己分一下啊。”段鸿锐笑眯眯的对着九命虎挥挥手,然后段二少就拉着自家老娘要往里面走。
此时,段鸿飞段少帅手里拿着那精致的盆栽似的砚台,深深的觉得自家的这个糟心弟弟还能抢救抢救,因此,他笑呵呵的跟在后面。
在此时,仨娘俩姐姐都笑眯眯的看着这担心许久的老儿子,小弟弟,深深的觉得自家这孩子,淘点儿也不算啥事儿,根子挺好的么,还能拿回家稀罕稀罕的,因此,亲娘手拉着自家的儿子向里面走。
看着他们都笑呵呵的,段大帅不干了,他抬脚就对着段鸿锐踹了一脚:“你个糟心的玩意儿,他们都有礼物,老子的呢。”
“姓段的,你毛病啊。踹我儿子干嘛。”
“就是,大帅,那么多东西呢,我们才这么点儿,你怎么就越老越没正行呢。”
“可不,大帅啊,我们姐妹可还没原谅你把我们心尖尖儿给弄那危险地儿去呢。”
“父亲,弟弟舟车劳顿还心神俱疲,还望父亲莫要计较,宽恕则个。”
“大帅,此行,少爷甚是辛苦,还请大帅莫要计较,宽恕则个,九命这就告辞了。”
段大帅堪比吃了死苍蝇有没有,他看着这一群,完全的把段鸿锐给护在中间儿的模样,他深深的吸口气,揉着心口,对着外面的民众们挥挥手:“各位乡亲们,三日后,本大帅要给儿子摆一个流水席,地点就在大帅府的这前面,还请各位都赏脸啊,不过咱们都要自己拿着碗筷啥的过来啊,我这儿可没有那么多的饭碗。”
民众们在那儿应声,只是他们也都知道,此时,段大帅还是想去看儿子的,而且段二少爷也是需要修养的,他们立刻的就识趣儿的提出来了告辞,而段大帅目送着他们那告辞的离去的背影,人也转身向里面走。
段大帅进来的时候,里面只有三个夫人和正在操持的俩女儿,还有忙活起来的管家和仆人们,饭菜则是已经摆上一些了,而今天的主角儿个大儿子却是不在。
“鸿锐呢?”
“锐锐去洗漱了,大帅,锐锐好像是受伤了。刚刚飞儿手碰到锐锐的后背的时候,锐锐皱眉来着。”二夫人红娘子眼神儿带着担忧,“我们姐妹要看,锐锐还不让我们看。”
香汤池子,段鸿锐仿若那受气的小媳妇儿似的看着他老哥:“哥,你要干嘛,我泡个澡你咋还跟进来了。”
“别废话,脱衣服。”
“脱衣服干嘛啊,老哥,要禽兽你去对着嫂子们禽兽啊。弟弟我可是会打流氓的啊。”
“打个屁的流氓,你小子受伤了吧,过来让我看看。”段鸿飞拍了一下段鸿锐的脑袋,然后人就开始动手了,直到把那不敢反抗怕给他老哥伤了的段鸿锐扒了上半身儿的衣服。。。
段鸿锐的后腰,一条横贯后腰的刀伤十分的碍眼
段鸿锐泡在了水池子里,把师门秘钥给放在里面儿,然后自己泡进去,只是温热的水一碰到后腰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倒吸口气。
“怎么伤的?”段鸿飞开启了审讯弟弟模式。威严的不要不要的。
“进皇宫偷东西去的时候伤的。”小可怜崽儿下意识的就回答。
“偷东西?”
“嗯呢,皇宫的秘宝,就是我没想到,这么差劲的地儿居然还有那么多的好手儿守着,而且还死忠朝廷,我这还算是好的,被几个手下拼死给救出来了,不过好在,我除了折在那儿的俩手下之外,把该办的事儿都给办好了”
段鸿锐侧头,想要看一下自己的后背伤口,但是却看不到,但是那钻心的疼痛,他也能知道伤有多重,一炷香的时间,已经足够他把事情交代完成,也足够药效的吸收。
段鸿锐从水里走出来,接过来段鸿飞手里的绷带,快速的给自己裹起来:“幸不辱命,全须全尾的回来了,不过我这么大的功劳,老爹,应该是够我吃喝玩乐的资本了吧。”
段大帅被气得够够的了,一张脸狰狞起来。。。一张嘴似乎是在说什么
段鸿锐仗着自己是病号,是功臣,他凑近过去,恰巧听见了段大帅口里的话语是:“亲生的,neng死了和媳妇儿不好交代,这糟心玩意儿还能要,还能要,还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