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禀将军,骑兵营又在营地门口发现了十五具尸体,均是昨日里巡逻落了单的队伍。”
“报,禀将军,东门口守备又遭受了一次冲击,已被打退,双方均有伤亡。”
“报……”
啸山虎看向九命虎:“怎么办,少将军已经三日未曾回营,此事要怎么做?”
“等,少将军之前说过了,在他不回来的时候不能动,就坚决不能动,将令不可为。”九命虎吸口气,一口烧刀子喝进去:“通知下属,都加强防备,巡逻都不可出营地,只在营地内部巡逻,并且注意外围的一切动静,只要是有动静,就直接放响箭,副队支援。”
“也只能暂时这样了,就是不知道少将军究竟是去了什么地方,这乱的时候,居然一走就好几天,将不在位,这可是兵家大忌啊。”
“有那着急的时候,你不如好好儿的想想,夜里怎么过去呢。再出事儿的话,回来和主帅咱们可就交代不过去了。”
此时,他们找的人,正蹲在破庙里面,看着一烤野鸡在那儿流口水呢,而另外一个,正在外面可怜兮兮的捡木柴呢。
“少爷啊,你说你要吃烤鸡就吃吧,结果这少爷吃烤鸡居然让自己这半残的病号出来捡木柴,还理直气壮的说自己不会烤鸡,真当我流浪的那大半年的时间是开玩笑的么,就算我是开玩笑的,一路上饿着肚子过来的,那也不至于让我就这么出来吧。”
怪不得老祖宗都说了,秀才遇上兵,有理你也说不清啊。
拖拉着肿起来的脚,抱着半捆儿木柴,木柴上挂着那之前挂掉了半截儿袖子,哎,拉着腿儿向回走吧。
呼噜一下脸,头发又扎脸了。鼻尖都是酸酸的味道,这几日,他可遭罪姥姥了,逃难都没这么难好么,逃难他还能洗洗呢,这可倒好,直接泥坑里打滚儿去了。
刚刚靠近破庙的大门,文不臣就直接的退了回去,想要背靠着墙壁偷听一下里面儿的动静,结果他却忘记了自己那不争气的脚踝了,他差点儿又崴了脚。
疼的想要叫一声,他就被一黑手捂住了嘴,一股子烤鸡的香味儿传来,“别出声,你找地儿躲好了,我去办事儿了。”
木炭落在地上,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吸引了里面儿的动静,然后准备单腿蹦跶离开的文不臣就感觉到了自己飞了起来,人被一双有力的手扔上了一棵大树,然后,就看见那黑亮黑亮的眼珠儿对他坏笑,给他一个躲好的暗示,一个带着热气儿的树叶包儿砸向了他。
在之后,在之后就是那里面儿的人冲了出来。叫着是谁。
“啊啊啊啊啊。谁,小爷我一个笑解,老巢里怎么就来了人,小爷我的烤鸡呢,我的烤鸡啊。”
手里举着大刀,狼牙棒,各种武器的人僵在了那儿,他们错愕的看着那小乞丐手忙脚乱的捡起来那木柴,然后这小乞儿就扒拉开他们,最前面儿宠出来的一个人皮毛的衣服上多了一个爪子印儿,油乎乎的,脏了吧唧的。
“我的烤鸡啊,烤鸡啊,小爷就吃了一个鸡腿儿啊,谁要是敢动想,小爷和他拼命。娘的,吃饭都不小爷好好儿吃。”大呼小叫着,闯进去,当他看见了那已经不见了的烤鸡,以及大了一堆儿的篝火,看得出来,是别人动了。
领头的一个身着藏青色衣服,头戴藏青色的头巾,两缕狗油胡,手拿着一把金色的扇子,就跟那炸富起来的土财主似的。
猥琐的装扮再配上一个猥琐的长相,一双眯缝眼,看起来就泛着猥琐狡诈的光,扁平的鼻子从侧面儿看差点儿都不出来有,下巴一小点儿,基本上没有,俩耳朵到是大,但是却异常的大,耳垂都要耷拉在肩膀上了,但是却诡异的没有耳垂。
这应该是脸太短了吧,耳朵是正常的?眼神儿瞥了一眼,内心腹诽,然后人就开始跳脚:“娘的,谁,谁偷了小爷的烤鸡啊,那可是上好的童子尿烤鸡啊,谁这么丧尽天良的把小爷我的烤鸡给吃了啊,站出来,小爷打不死你。”
在段鸿锐跳脚的时候,那洪亮的喊叫声,差点儿往外面大树上的人吐了,他刚刚吃完了一个鸡腿儿的好么,把鸡腿儿放在鼻子前嗅嗅,确定没有那异常的味道啊,但是,不对啊,有童子尿的话,肯定能闻得出来,这么想着,他就把鼻子凑近了烤鸡腿儿小心的嗅嗅味道,唔,没事儿。
看戏看戏
段鸿锐摆摆活活的一段话直接的让那猥琐书生打扮的人却是受不了了,他已经受不了跑到一旁吐去了,只是在那酸臭味散开的时候,一同传出来的还有那一句一直在重复的话:“来人,来人,给我把他打死,打死他,打死他,该死的乞丐,他就不该存活在这个人世里面儿。”伴随着几句听不清的呵骂声。
小乞儿那眉头皱起来:“这么说来是你吃的小爷我烤鸡了。”
“来人,还看着什么,给我把他砍了。”
那一直封闭着的马车车厢里面,却是撩开了一道细缝,一个身穿素色里衣的中年人从微微的探出来一身子:“鸦仆,不得放肆,本就是你无理,不经允许便吃了人家的东西,如今你还如此喊打喊杀,是要被执行军法吗?”
“主人”
“闭嘴。”
“晚了”小乞儿却是声音凉凉的:“本小爷最是不喜被人轻视,更逞论还被人那样辱骂,不废了他,可愧对我家乡父老,恩亲家族。”
小乞儿转身,随着手腕动,从腰间拔出来一把软剑这把软剑,通体红色,却薄如蝉翼,似是微风都能吹断这把软剑一般,但是那上面反出来的猩红色光芒,却是能让人看出来,此物非同一般。
少年脚步一步一步的走向那还在叫骂着的鸦仆,有那阻拦的人,均已被斩断了武器,却未伤人分毫:“小爷我只要他的命,如果有谁想阻拦的话,也要问问小爷手里的武器同不同意。”
“断红尘,阁下可是姓刘?”
“小爷姓什么和你没什么关系,不过就算是你认识,小爷我也没空儿听你墨迹”软剑划过,如同深夜游龙,只是眨眼间,鸦仆便已经躺在地上哀嚎,此时,他已经被砍掉了右臂,断口齐刷刷的,唇中鲜血直流,舌头早已不在口腔,而那少年跳上了那满是尘埃的蛛网佛像,手指在上面掏了一下,拎着一个小包袱跳下来,在夜色中,越过层层人群,走向门外。
被叫住不得反抗的侍卫长看着马车里出来的青年人,此时他已经披上了外衣:“咱们此行,有谁知道?”
“先生,可是有什么不妥?”
好一会儿,凤语先生摇摇头,又点点头:“去那佛像处看看,可有什么异常,另外去检查一下鸦仆的伤势,能救回来就救救他。”
“先生您是怀疑此人可疑?可否要属下把他抓回来?”
“不必了,咱们经不起损失。”
一众护卫低下了头,他们知道,先生是为了保住他们的命,这也是他们的能力不够的原因。
走出破庙,少年在林间几个跳跃,人就上了山顶,在那里,瘸了一条腿儿的文不臣正在和一个中年人僵持着,那中年人黑线的站在那儿,一看见段鸿锐上来立刻就大叫:“姓段的,你他娘的就不能有俩正常人当手下?好家伙,这小子是疯狗吧,我好心给他带上来,结果差点儿没废了我,告诉你,下回有这个事儿,少用我的名号,娘的,我那小儿子可是拿书本儿的,我们家就那么一个文宝贝啊,你……”
“刘祥荣,我建议你闭嘴,否则,明天就会出现,武曲世家公子杀戮一城的传言。”
“呸,我认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说吧,那么千里飞鹰的叫我过来,还务必带着我们家小儿子的命武作甚。”
“就你们家那小崽儿,有武器,他拿得起来么他,真是的最轻的断红尘都累的哼哧带喘的,也就是你们家稀罕他。”段鸿锐翻个白眼儿,人蹲在山顶看着日出,声音平淡淡的继续说着:“把你们家小二借我几日,我那面儿需要一个八面玲珑的缜密人儿帮我坐镇。”
“知道,已经给你送过去了,不过话说回来,你这次送了那么大的礼,肯定不会是只有那么点儿的要求吧。”
“我要你帮我锻造三样东西。”
“就你信纸上的那个?”
“对,半年内交货,送到我们西邕城去,至于多出来的东西,算是辛苦费。”
“没问题。”
清晨的风总是最烈的,尤其是这倒春寒的风,山顶上尤甚,那本就不平静的心塘被这冷风吹得更是起了一池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