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如墨的琉璃珠子,月光之下,却折射出数条彩色的光辉,少年趴在墨色的条案上,忍着后背钻心的疼
今天是正正好一百天,黑无常正在他的背后操控着虫子一点一点的吞噬着黑色的丝线。那是曾经给他续命的东西,但是却并不能被吸收,到了白日不弄出来有朝一日就会成为他的索命之物。
但是这弄出来,忍耐的疼痛就像是曾经那般的,痛到快死了
鲜血,冷汗在他的后背流淌
“少爷在看什么?”
“那次在山上取回来的,除了放着御家令的牌子之外,还有金银无数,以及这个同御家令一起放着的珠子,大姐夫却说不知道这个是什么。”
“那少爷研究出来是什么了么?”
“没,不过挺好看的,黑色,却能把月色分出来好几个颜色。就是不知道是什么,等回去了让器老看看吧。”
手指点着珠子,另一根手指快速的拨动这珠子转动,眼神随着忽明忽暗的光变换着,只是一声声的闷哼却是表达了少年是十足的不舒服。
盛大夫人被关了三日了,不吃不喝疯疯癫癫,就在那儿念着女儿,女儿。侧室第三次来,门口儿的嬷嬷还是拦着,真当她是没脾气的呢,张侧室笑着退出去沁春园的大夫人宅院,直接去了慈心斋老夫人处儿
“姨母,大夫人已经三日没有出过门,妾身请安也不得见,说是病了,妾身请良医来看也不得见,请问老夫人,要怎么处理。”
“去请你们老爷看看吧。老身老了,管不了后宅的事儿了,不过贞娘,听姨母一句话,这时候可是抓住后宅最好的机会,别在傻傻的跟以前一样了,着了那贱人的算计,好好儿的夫人成了陷在这个模样。”
“姨母,外女不争,不争不抢,该是我的自然是我的。不该是我的,就算是得到了也不是我的,所以外女就在这儿,我不争不夺不抢。”
“大郎这几日都是宿在书房,去找他吧,也正好让他看看他那好白月光的真面目。”老夫人软软的靠在软塌上,抬手整理一下抹额:“二子家的,你陪着张氏走一趟吧。”
书房外,张氏不想进去,但是有人已经率先走了一步:“劳烦通报老爷一声,二夫人求见。老奴也有要事禀告老爷。”
一个墨水还不曾褪色的账簿,一个站在旁边的老仆,一个跪在地上的妾室他只觉得不敢置信,努力的把视线从账簿上抬起来:“这上面的是真的?”
“是,大爷,老夫人自从那日被天后娘娘训斥教家不严之后,就总觉得不太对劲儿,老夫人便做了一个调查,结果意外的就调查出来这个事情。老爷,贪墨的东西您可以去调查,到了哪里能调查到的都有所记录,还有那奸夫,就关在柴房,您也可以去亲自审问。还有,老夫人让您仔细的回忆一下当初那一次的事情真的没有一点儿不正常吗?”
张氏只听姨母之前说过,让她忍忍,让她忍忍,就这样,她一个大家闺秀被抬了进来,成了妾室,也成了一些人的笑话,其实,表兄表妹的是最容易发生什么的,他们也是一样,但是后来,身为表兄的他有了一个爱人。
死活要娶的那种,然后,她这个前情就直接被负心,坏了名声也只能作为妾室抬进了府里。作为侧夫人,但是她是怎么都没想到,会是这样,同时,她也懂了老夫人让她忍忍的真正含义,这么多年,她的隐忍,换来了老爷已经适应了她陪在他的身边,同样的,因为老夫人和她本身的关系,她已经是后宅隐隐的二主子。
现在,大夫人又出了事儿。
“张氏,管家辛苦你了,回去好好儿的休息,王氏那里不必管……”
“老爷,老爷,求求您了,求求您救救我们家夫人吧,夫人病了啊,已经昏迷过去了,老奴请侧夫人去请郎中,但是现在侧夫人不见踪影,老爷,求求您了。。”之前看门的老婆子被看门的给拦在了门外,但是却并没有拦住她声嘶力竭的喊声。
盛大老爷直接一张脸黢黑,果然这一切都是按照着老太太的话进行下去滴,盛大老爷对着张氏摇摇头,示意她别出声,人蹲地上把张氏拉起来:“别出声,一会儿肃静了你再走,我倒是要看看,她还能演戏到什么时候。”
果然,老夫人就是老夫人,姜果然是老的辣,她十余年的忍耐,换来的是后半生的幸福,就是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如同老夫人算计的那般。
其实别问为什么这么巧的就发现了,这多方的势力,就算是没有也可以给你造出来一个,更何况还就是真实发生的呢。
只要在人耳中给添上一笔,然后在对方查的时候在顺手帮上一下,那可不就利索了么。
“他们家的嫡小姐还没找到吗?”
陵水月黑线,一口老酒直接的喷了一地:“少爷,说起来你可能不信,那小姐找到了,但是没人敢承认。”
“不敢承认?”
“是,大夫人好计谋,玩儿了一出儿狸猫换太子,她养的就是亲生女儿,只是知道的人都被灭口了,这话也是在大夫人真的疯了的时候,才说出来的。奸生子。”
“盛家没控制口风?”
“控制了,但是没控制住。”
“怎么?”
“唔,算计我少东家,你觉得我能饶了他?那家一把大夫人生的公子给外派断了联系之后,我就直接给他把台拆了,现在,一品大员虽然没贬值但是也是笑谈。”
他就知道啊,这货就是见不得安静的主儿,怪不得他也不在他那戏园子看戏了,合计着是外面有更好玩儿的戏曲儿等着他呢,翻个白眼儿,段鸿锐活动着脖子站起来:“走,跟我打一场去,好些日子没动手,浑身就跟长了锈似的,难受”
“我不跟你打,你他呀的不要命的打法没人受得了。尤其是憋了这么长时间,我更不跟你玩儿。”
“要不给少爷我唱一出儿?”
“我怕我刚刚一张嘴,你就直接的偷袭,好家伙的,我惹不起你啊。”
“好吧,哎,也没有个偷袭让少爷我溜溜手。”段鸿锐靠在旗杆下面,看着点将台无语的叹气。
英姿飒爽,干练无比的女声唱腔响起,那出儿戏是一位女将军保家卫国的唱段儿,平时他也听见过不少的人唱,但是却是第一次听见这人唱,转头看过去,那人明明还是那一身黑,但是却气势一改,横眉立目十分的精神,迈着小碎步,咿咿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