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晏听了,却是暗骂了几句,这也太浪费了。
不过,看李之仪他们的神情,似乎觉得这么做似乎没有什么问题。
就在这个时候,管家也领着几个下人来到了这里。
根据管家所言,这几个下人是王府里的花匠,之前也种过树。
陈安晏立刻拿出了一些银子,说是自己不会在巴蜀太久,所以先提前付了一年的工钱。
那几个下人见了连连推辞,李之仪也表示,这些都是王府的下人,陈安晏不必客气。
不过,陈安晏还是坚持要先付工钱,随后他还表示,只要王府有差事,他们必须先回来做王府的差事。
眼看无法推辞,李之仪便朝着管家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在这几人退下之后,陈安晏却是又朝着李之仪说道:“王爷,臣还有一件事还请王爷成全。”
“陈公子但说无妨!”
“臣想在这些水果都采摘好了之后,将果园重新改建!”
原来,按照陈安晏的想法,既然这几片果园里的水果,每年九成以上都浪费了,倒不如将大部分果树都伐了,再将剩下的果树都集中到一起。
至于剩下的地,可以种一些粮食。
虽然的不多,但应该也能养活几口人。
按照陈安晏的说法,尽管这对于巴蜀乃至整个大梁来说,只是杯水车薪,但不管怎么样,也聊胜于无。
谭星落听了之后第一个反对。
按照他的意思,若是这么做的话,那日后李琳就不能去那里游玩了。
其实,是他不愿失去这样一个可以消遣的地方。
尽管如今这几片果园已经是陈安晏的了,但他毕竟是正五品的云骑尉,更何况,陈安晏自己都说了,他不会留在巴蜀太久,而帮陈安晏看着果园的,又是韩王府的人,所以他自然而然地认为,日后他跟郝俊平他们几人还能在果园相聚。
可若是真如陈安晏所言,将大部分果树都伐了,改种粮食,谭星落自然不乐意了。
可是,在听到两人所言之后,李之仪却是立刻将谭星落训斥了一番。
这时候,陈安晏也立刻表示,过去焦忆之每年送多少水果来,他也会继续送。
李之仪对陈安晏的这个安排十分满意,并没有再给谭星落反对的机会,直接答应了此事。
谭星落见状,连忙向李琳求助。
可李琳看起来,似乎也没有要反对的意思。
最终,他也只能无奈地接受了这个现实。
而这也不过是晚宴的一个插曲,总的来说,这次晚宴所有人都很高兴。
除了谭星落。
其实,原本谭星落还想在晚宴的时候将陈安晏灌醉,可是,他却是偷听到李琳跟王妃说话。
按照李琳的说法,在秦王府的时候,陈安晏曾经连喝了十斤烈酒。
尽管在谭星落看来,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但他犹豫再三之后,还是不愿冒这个险,毕竟在果园的时候,他可是已经吃了一个大亏了。
到了第二天一早,尽管对于陈安晏来说,想要多休息片刻。
但这里毕竟是王府,所以,还没到辰时的时候,赵荣他们便按照陈安晏昨晚的吩咐,将他叫醒了。
赵荣和云四海两人在从西夏回来之后,陈安晏便暂时将他们留在了身边。
不管怎么样,在明处还是得有人保护自己的安全。
就在陈安晏还在洗漱的时候,却是从王府的下人口中得知,有几个人一早就来求见王爷。
按照他们所说,先来的是金福商行的焦旺,随他一同前来的还有他的儿子焦忆之。
紧随他们而来的,乃是巴山剑派的大弟子郝俊翔,在他身后的则是郝俊平。
这郝俊翔正是郝俊平的大哥。
据说,这郝俊翔已经得到了郝三通的真传,在巴山剑派的年轻一辈之中,无人能出其右。
而且,在最近这几年里,郝三通大部分时间要么是在闭关,要么是在游历,他已经将巴山剑派的上下事务交给郝俊翔打理。
因此,几乎所有人都已经认定,这郝俊翔就是巴山剑派的下一代掌门。
听说来的是这几人,陈安晏猜测他们恐怕是冲着自己来的。
这终究是自己惹的麻烦,所以在洗漱好了之后,陈安晏便立刻赶去了王府的前厅。
到了那里之后才发现,有两人正相邻而坐。
其中一人要年长一些,大概有五十出头的样子,尽管看上去多有保养,但从他的脸上还是能看出岁月的痕迹。
特别是此人的一双眼睛,透露着过人的精明。
至于另外一人,应该只有三十一二的样子,其眉宇之间满是自信和从容。
看向陈安晏的眼神,就好像是一把利剑,让人不寒而栗。
陈安晏立刻猜出了这两人必定是焦旺和郝俊翔。
至于焦忆之和郝俊平,则是分别站在了这两人的身后。
见到陈安晏来到这里,焦忆之和郝俊平立刻在他们身前两人的耳边小声说了句话。
想来,他们必定是告诉那两人,眼前的就是陈安晏。
相比之下,郝俊翔显然没有焦旺沉得住气,他见到陈安晏竟然敢直视自己的目光,有些意外。
随即,他却是淡淡说道:“你就是从京城来的陈公子?”
这郝俊翔说话的时候并没有起身,而且看向陈安晏的眼神之中,还有一丝不屑。
陈安晏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直接来到了郝俊翔的对面,坐下之后才缓缓说道:“不错!”
见到陈安晏这般“无礼”,郝俊翔心中也有些不悦。
在他看来,这似乎也印证了郝俊平昨日回去之后的说法。
原来,这郝俊平昨日回去之后,一开始他还准备想办法凑上这一千两银子。
在他看来,不管怎么样,陈安晏的银子还是得还,至于焦忆之的银子,他想着去找谭星落商议之后再说。
可是,他手头本就不太富裕,算上一些首饰加起来总共也就九百两左右。
特别是其中价值大概三百两左右的首饰还得去换成银子,到时候还得折损一些。
因此,他也只能去向其他师兄弟去借银子。
不管怎么说,他毕竟是掌门的儿子,因此很快他就将银子凑齐了。
但没过多久,郝俊翔就找了上来。
原来,郝俊平借银子的事情已经传到了他那位大哥的耳朵里。
郝俊翔得知事情的经过后也十分生气。
一方面是因为自己这个弟弟实在是不争气,在他看来,郝俊平之所以现在这般“没用”,主要还是因为没有把心思放在练功上。
另一方面,郝俊翔觉得陈安晏有些欺人太甚了。
虽然自己郝俊平不成器,但终究是自己的弟弟,所以郝俊翔便带着郝俊平来找陈安晏讨要说法。
至于焦旺,他跟郝俊翔的想法差不多。
不过,从商多年,他倒是要比郝俊翔沉稳得多。
焦旺知道,陈安晏能住进王府,恐怕不是等闲之辈,所以想要亲自见一见陈安晏。
而他前来的主要目的,还是为了那片果园。
焦旺见到郝俊翔忍不住出头,自然没有意见,如此也能靠郝俊翔探探陈安晏的虚实。
这时候,郝俊翔却是脸色一沉,说道:“陈公子想必知道我们今日前来的目的吧?”
陈安晏立刻点了点头,说道:“昨日打马吊,令弟还欠在下一千两银子,莫非少掌门是来送银子的?”
“你!”
听到陈安晏竟然这么说,那郝俊翔更是怒不可遏,只见他指着陈安晏喝道:“不过一个多时辰,你就能赢走一万多两银子?我猜你一定是做了手脚!”
稍稍顿了顿之后,他又接着说道:“我今日前来,不光不会给你那一千两银子,还有你从他们三人手上骗去的银子,也要一并还回来!”
对于郝俊翔来说,他并不知道焦旺的来意,只是猜测这焦旺想必是跟自己一样,前来向陈安晏兴师问罪的。
因此,他故意这么说,也是为了拉焦旺一起“下水”。
陈安晏听了却是大笑了起来。
那郝俊翔见状,一脸怒容地喝道:“你笑什么?”
陈安晏缓缓收起了笑意之后,才看着郝俊翔说道:“少掌门说我做了手脚,可有什么证据?”
不等郝俊翔说话,陈安晏又看向了郝俊平跟焦忆之,淡淡说道:“莫非两位也觉得昨日是我做了手脚?若是我真的做了手脚,两位为何还要将银子全都输给我之后才罢手?”
“我……”
其实,在听到郝俊翔要带他来向陈安晏讨要说法啊,对于郝俊平来说,心中多少还是有些难堪的。
毕竟,在打马吊的时候他跟另外几人的确没有发现陈安晏做什么手脚。
不管怎么说,靠着那位掌门父亲,自己在这一带也小有名声。
如今郝俊翔带着自己找上门,一旦传扬出去,多少会让人觉得有些输不起。
所以,这时候面对陈安晏的逼问,郝俊平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郝俊翔见状,却是立刻说道:“我二弟学艺不精,谭公子和焦公子都生性淳朴,哪里知道你竟然会动这些手段?”
陈安晏听了之后,险些笑出声来。
尽管他在来到巴蜀之后,的确见到不少淳朴的百姓,焦忆之他们几人显然不在此列。
就连焦忆之听了之后,脸色也有些尴尬。
自古以来便是无商不奸无奸不商,尽管焦忆之还没有正式接手金福商行的买卖,但从小在父亲身边的耳濡目染,早就让他染上了一身市侩心态。
相比之下,倒是他的那位父亲一脸淡定,看他的神情,好像是默认了郝俊翔对自己儿子的评价。
不过,陈安晏也只是淡淡说道:“如此说来,少掌门、还有令弟他们的手上并没有我做手脚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