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回到刘掌柜的茶铺时,差不多已经是申时五刻了。
而刘掌柜已经在等着他们了,见到陈安晏回来,只见带着一脸喜色上前说到:“安晏,杜老板来了一会儿了!”
显然,他已经知道陈安晏已经替他谈妥了。
其实,这刘掌柜这几天心里也有些担心。
他也知道,之前太白居的招牌就是太湖三白。
所以,这太湖三白自然是重中之重。
可惜的是,自己这些年一直都是在跟茶叶打交道,对于这太湖三白并不是十分擅长。
而且,这两天趁着修建太白居的功夫,他也在跟那些厨子商议着定下菜单,然后试菜。
可是做出来的太湖三白的味道,那些厨子自己都不是很满意。
其实,这个味道对于大部分食客来说,都算是不错了,可是他们自己却是能吃出其中的分别。
起初,他们都没找出原因所在,还以为是他们很长时间没有掌勺,所以有些生疏了。
而在过了两天之后,他们才发现,是刘掌柜他们买的鱼不行。
后来,在跟刘掌柜商议之后,由他们去集市买鱼,挑的都是新鲜活蹦乱跳的。
可是,在回来做完之后,他们还是觉得差点意思。
最后,还是喜儿提醒了他们,说是之前太白居的太湖三白都是那位杜老板送的货。
可是,在问了一圈之后才得知,当初是陈文锦亲自去跟杜汉三谈的,而且似乎还去了不止一次,那位杜老板才同意送的鱼。
如今陈文锦夫妇已经不在,而自己跟那位杜老板却没有半点交情,再加上又过了几个月的时间了,刘掌柜担心那杜汉三不肯继续给太白居送鱼。
其实,他也想过去问陈安晏的意思,可是一想到陈安晏对自己如此信任,直接给了自己那么多银子,若是这点小事还要去劳烦陈安晏,刘掌柜实在有些过意不去。
就在他还在为鱼的事发愁的时候,却见到那杜汉三带着夫人孩子来到了这里。
而且,他们刚到,便告诉刘掌柜,他已经跟陈安晏商议好了,等太白居开业的时候,会继续给太白居送鱼。
他这次来,还带了一些新鲜的鱼。
那几个厨子用杜汉三带来的鱼做了几道菜后,也都十分满意。
这可把刘掌柜高兴坏了。
如今最大的难题已经解决了,只等着太白居建好之后,便能重新开业了。
而杜汉三在说明了来意之后,刘掌柜也立刻带他们去见了薛启堂。
毕竟,这里也就薛启堂一位大夫,所以,陈安晏必然是想让薛启堂替杜荣看一看。
而薛启堂在得知是陈安晏的安排之后,倒也没有多想,直接替杜荣把脉。
把过脉之后,薛启堂又问了一些平日里的情况,杜汉三都一一告诉了薛启堂。
薛启堂在听了之后,默默的点了点头。
随后,他告诉杜汉三,杜荣没有什么大碍,虽说身子骨要比其他孩子弱一些,但还是能享天年。
杜汉三夫妇听了十分高兴,不管怎么样,当初陈安晏的那支千年人参,也算是替杜荣捡回了一条命!
不过,让刘掌柜他们不解的是,薛启堂也替杜汉三夫妇把
了把脉。
杜汉三夫妇倒是也没有多想,在他们看来,薛启堂也不过是顺手而已。
看过之后,薛启堂告诉夫妇二人,两人都没有什么问题。
杜汉三夫妇在谢过薛启堂之后,便要准备离开。
可是,刘掌柜却留他们在这里用晚膳。
杜汉三夫妇本想推辞,可是刘掌柜毕竟做了这么多年的买卖,自然是能说会道。
用他的说法,陈安晏请他们过来,若是连陈安晏的面都没有见到就走了,陈安晏回来之后一定会不高兴。
听到刘掌柜都这么说了,杜汉三他们也只好留下了。
而薛启堂在替三人看过之后,却是直接出了门。
这里所有人都知道陈安晏和薛启堂之间的关系非比寻常,所以,薛启堂要做什么,他们都不会过问。
就在陈安晏回到这里的时候,薛启堂也拿着两包东西回来了。
从杜汉三的口中得知,薛启堂已经为他们都诊过了,说是没有什么问题,陈安晏也很高兴。
而让陈安晏有些不解的是,过去薛启堂都是跟自己坐在同一张桌上吃饭,可是今日在用晚膳的时候,薛启堂却是还没有出现。
陈安晏让人去请,可是那人却告诉陈安晏,薛启堂说是让他们先吃,不用等他。
尽管心中有些疑窦,可今日毕竟有客人在,陈安晏也就没有去管薛启堂。
等到那些伙计将那道银鱼羹端上来的时候,薛启堂终于来了。
而且,他还是跟之前一样,一起吃饭的时候很少说话。
这银鱼羹也算是太白居的拿手好菜,不论是陈安晏还是李琳他们,都很喜欢这道菜。
特别是在得知今日的银鱼是杜汉三带来的,他们都更加想要尝一尝了。
可是,在李琳盛了一碗之后,陈安晏也准备盛一碗的时候,薛启堂却是阻止了他,说道:“你不能喝,这个菜跟你服的药相冲!”
陈安晏听了有些发懵。
再看一旁的伙计,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而薛启堂在阻止了陈安晏之后,自己倒是毫不客气的盛了一碗。
这时候,一旁的李琳却说道:“今日的银鱼羹果然跟之前的有些不同,除了更加鲜美之外,还有一股淡淡的药香味。”
陈安晏听了却是皱了皱眉,不过,见到那薛启堂很快就将那碗汤都喝了,便也没有多言。
在用过晚膳之后,杜汉三倒是没有久留,而是立刻离开了。
一来,他是担心城门关了之后,自己无法出去。
二来,自己也要回去准备准备,明日还要去捕鱼。
薛启堂这时候却是已经吃完,回了后院。
而在将杜汉三他们送走之后,陈安晏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去问薛启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可是,还没等他去后院,刘鸿志却是将他拉到了一旁。
昨日,陈安晏可是让刘鸿志考虑清楚,自己以后想要做些什么。
刘鸿志将陈安晏拉到旁边的屋子后,却是突然说道:“安晏,我想跟你去京城!”
听到刘鸿志的话,陈安晏也是一愣。
其实,之前陈安晏在问刘掌柜他们的打算时,刘鸿志便已经想
着能跟着陈安晏去京城。
在他看来,京城必定要比苏州更加繁华,不论是吃的还是玩的,一定要比苏州更好。
再加上,陈安晏这次回来,竟然带着这么多银子,所以刘鸿志也想跟着去京城赚银子。
而事实上,陈安晏也想过带刘鸿志去京城。
到了京城之后,凭着自己的关系以及手上的银子,不论是让刘鸿志去读书还是学着做些小买卖都不是问题。
可是,在经过深思熟虑之后,陈安晏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之前陈安辰可是前车之鉴。
到现在自己还没有查出究竟是什么人对安辰下的毒手。
再加上自己在京城,也只是靠着李彧和李文栋的庇护,以及万通镖局的暗中保护才能勉强自保而已。
若是将刘鸿志带去,一旦有个闪失,自己也没法跟刘掌柜夫妇交代。
更何况,刘鸿志毕竟是刘掌柜夫妇的独子,让他们两地分别也非自己所愿。
所以,这时候陈安晏只能摇了摇头说道:“鸿志,你可知道安辰弟弟是怎么死的?”
刘鸿志听了也是一愣。
因为按照喜儿的说法,陈安辰是患病不治而死。
尽管刘鸿志的年纪还小,远不及陈安晏这般成熟,但听到陈安晏这么问,自然也察觉到了好像有些不太对劲,因此,他连忙问道:“安辰弟弟不是生病……”
陈安晏却是微微一叹,说道:“我在京城得罪了一些权贵,安辰弟弟极有可能是被他们害死的。”
刘鸿志心中一惊。
这自然是他没有想到的。
很快,他却是十分生气的说道:“他们害死了安辰,你一定要给安辰报仇!”
陈安晏听了,却是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可是我手上没有证据,那些人做事滴水不漏,想要报仇没有那么容易。”
刘鸿志这时候好像想到了什么,只见他看了看外面,随后却是压低了声音说道:“你不是跟那位钦差大人很熟吗,请她帮忙出手也不行吗?”
其实,对于刘鸿志来说,他并不清楚钦差大臣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官职。
他只知道,谢大人比之前的那位乌县令以及后来的那位孙县令的官更大,可是,谢大人在蔡大人的面前,却只有站着的份。
而那位蔡大人却是对这位钦差大人十分客气,所以,在刘鸿志看来,这钦差大人一定是很大的官!
陈安晏也知道,这一时半会恐怕很难跟刘鸿志解释清楚钦差大臣和朝臣的区别,所以,他也只能再次摇了摇头说道:“我得罪的那几个,都是朝廷权贵,别说是这位钦差大人,就算是王爷也拿那些人没有办法,所以,你若是跟着我去京城,必定会有危险。”
陈安晏说到此处,稍稍顿了顿之后,又接着说道:“你若是真的想来京城的话,等过几年,朝局稳定之后,我再派人接你。”
其实,直到现在位置,陈安晏还是没有查到究竟是什么人给陈安辰下的蛊毒。
他现在故意利用陈安辰的“死”,劝说刘鸿志暂时留在苏州。
既然陈安晏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刘鸿志倒也不再坚持,也只能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