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金钱至上的时代,一个物欲横流的时代,一个只有空壳没有灵魂信仰的时代,而莫殇生活在这个时代里,就像大海里的一叶孤舟,浮浮沉沉欲凋零,满脸愁绪雪上霜。
莫殇,是他外公给他起的名字,希望他一生无殇,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然而,莫殇却是一直受伤,而此伤唯情伤最殇。
今年已经三十岁的莫殇,还没有一个女朋友,还是一个处子之身,每次同学聚会,这都是几个死党之间的笑话。
走在回家的路上,莫殇想了很多,这一生的种种因果,种种劫难。
而在这时,他的电话响了,悲伤的铃声打断了莫殇的思绪,打开电话却是一个陌生号码。
“喂,你好,你找谁?”莫殇对着电话问道。
“莫殇,是你吗?你还好么,现在在哪里?”
这个声音让莫殇的身体颤抖了几下,原来是她,竟然是她。
此刻,莫殇拉远了思绪,想起关于此人的种种。沉默了两分钟后,电话那边传来了声音。
“莫殇是你吗?你能说话么?”
原本莫殇想直接挂了电话,然而,他做不到那么决绝。
“是我,有事么?没什么重要的事就挂了,也麻烦你以后别再打这个电话了,我们已不再有任何瓜葛。”莫殇轻声说道。
“我错了,莫殇,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我们重新开始,以后的路我陪着你可以吗”
“抱歉,我不是捡垃圾的,也不是穿破鞋的,更不倒买倒卖二手货,所以,我们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莫殇说道。
电话那边传来哭泣的声音:“我知道,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我也知道你恨我,我只想做最后的挽留。这半生的半生,我已看不到前方的路。在我临死前,我想到的是你,如果你原谅我,那我还有活下去的勇气,可惜,回不去了,你对我的好,我亏欠你的,我已无以为报,只愿你今生安好!”
“奈何花落去,复水已无期!你保重。”莫殇说道。
挂了电话,莫殇眼神微眯,双眼模糊,两滴眼泪悄然滑落,也许很绝情,但失去的就是失去了,做错了就是做错了,何必挽留,何必回去,又何必再忆。
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看着繁华都市的喧嚣与污浊,身边成双入对的让他倍感孤独,看着老人们牵手的散步又是那么向往。
至于她,该去看看吗?
这是一种彷徨中的纠结,莫殇做不到真正的绝情。拿出电话,想问问她在什么地方,然后去看看。
恰在这个时候,电话却又响了,看着这个号码,莫殇呆了一会,但还是按了接听键。
电话放在耳边,那边没有声音,沉默的沉默,两个人都无话可说。
过了几分钟,电话那边传来声音:“殇,你还好么?好久不见,想听听你的声音。”
“还好。”简短的两个字好像足以说明一切。
那边又陷入了沉默。
“今晚去电影院看了同桌的你,想起了高中的时候,单纯的像白纸一样的青春,忙碌的忘记世间的纷扰与烦恼,那时候真的好好。”
莫殇陷入了回忆,他叫董青蝶,那两年他们是同桌,两年后他们不同城,毕业后他们不同心,大学后,她已为人母。
“可叹青春芳华时,不知世间哀与愁。”莫殇心中自语。
“一个人去看电影我是做不到,也做不到像你那么无欲无求,你有个atm提款机,我只有草屋两三间,田地两三亩,只能小温饱,小资都奢望,你的那种生活对我来说更是奢望中的奢望,不过我却不稀罕。”莫殇说道。
“是啊!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想法,只是路走错了还能回头重走,但人生路错了就是错了,想回头那也只能是在梦里了。我也想回去,那样我就能和你在一起,享受你对我的好,你对我的疼爱。”
“我不要什么宝马奥迪,不要别墅豪宅,更不要atm提款机,我只要你就够了。虽说贫贱夫妻百事哀,但在这个社会,平淡夫妻最是真,富贵夫妻心离心,我只想和你平平淡淡过一生,但是我已不配,也没那个资格了。”电话青蝶说着说着就哭了。
莫殇能感觉到她的痛苦与无助,但是却无能为力,自己心里也不好受。
“选择了就不要后悔,好好和他过日子吧!我做不了那个他,也给不了你想要的,我…………”
“不”电话那边传来青蝶的喊声打断莫殇后面的话。
“你就是我想要的,我不要你这么说,求你了行么,别再这样说了好吗?我好后悔当初的选择,你知道我打这个电话需要多大的勇气么?你能说几句好听的话么?就当可怜可怜我好吗?我只想听听你以前对我的软言细语,只要这点就足够了,好吗?”
“你知道的,我做不来虚情假意,也玩不来那种口不对心。所以,对不起,我做不到。”
“是啊!你还是你,可我已不是我,你还是重情重义,而我已面目全非,如果再回到从前,我一定把你抓住绝对不放。”青蝶说道
“如果再回到从前,我爱的人应该不再是你,我只会爱一个人。而她,谁也取代不了,我会陪着她好好活着,给她我所有能给的。‘纵有红颜千千万,唯爱凝香永不断。甘之如蚀梦中仙,话别千年莫(莫殇)凝香。’她,你取代不了。”
“她?她是谁?”青蝶问道
“我们已成为了陌生人,从高中毕业后半年,我们就成为了陌生人,我已不是我,而你也不再是你。而也正是因为你,我才丢了她,间接害了她。”莫殇说话语气开始有些冷意。
“因为你,我大学伤痛了三年,而她也因为我憔悴了三年,最后她身体越来越坏,离开了世间,直到最后她走了我才领悟。可所有的都来不及了,她已经走了,而她没有得到我哪怕一点点关心,我甚至都没正眼看过她。在我心中,她才是我的妻子,永远都是第一。再见,以后的以后,你要好好过。”
挂了电话,莫殇蹲在地上,哽咽的声音在喉咙里嘶鸣,他真的好想她,想她的所有,好想回到以前,抱一抱她,问她一声、可还好?和她说说话就好。
同时也好痛恨自己,过了好久,莫殇站了起来,把思绪理顺一下,想到第一个电话,还是要去看一看她,刚刚对方的电话不太对劲。
而另一边,青蝶也像丢了玩具的孩子一样,蹲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哭。她的心里满满都是悔恨与自责,好后悔当初的选择。
为了钱,凭借一张脸嫁给了一个富二代,生了小孩以后,小孩见不到,公公婆婆不待见自己,而自己所谓的老公,更是一个月才回家一次,平常连一个电话也不会打。来的目的就是扔下几万块钱就走了。
自己以前所谓的幸福现在看来是那么的可笑,自己活着的意义还有什么?想去找莫殇,但又不知道他在哪,是自己把他弄丢了,呜呜!
莫殇坐上了自己的座驾,开着自己的奔驰向她家的方向开去。现在也只能去她家看看,她会不会在家。
坐在车里,莫殇感到奇怪,为什么竹香会打电话给他,而且说那样的话,和她已经半年没联系了吧!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打来电话?
说起来,对于她,莫殇也有点自责,自己也有不是的地方。在凝香离去之后,莫殇痛苦了四年,为了麻痹自己,让自己不那么想凝香,自己疯狂的看书、工作,短短几年,自己也算是千万小资了。
而就在一年前,爸妈担心自己的情况,都奔三十了,还连个伴都没有,爸妈也是着急,后来就安排莫殇去相亲,认识了她。
和她谈了近两年的感情。这期间,莫殇表现也普普通通,也就一个打工仔的身份和她相处。直到后来莫殇认为也该找个伴,毕竟要考虑自己的父母,也就慢慢把她放在了心上。
可是有一天,当莫殇开车路过一个酒店的时候,看到她挽着一个身体发福的中年男子从酒店出来,后来上了对方的车。
后来事情慢慢明了,莫殇也不愿再与这样的女孩交往。
至此,莫殇断了和这女人的联系。
而女孩却是在后来知道莫殇隐瞒了一些情况,当初和他交往主要是因为他长得帅,品行也好。
可现在她后悔了,她想挽回莫殇,结果就有了之前的电话,至于真正目的是什么也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莫殇做不到绝情绝义,怕她做出一些错事,还是打算去看看她。
来到女孩的住处,莫殇轻轻敲了敲门,里面传来微弱的哭声“谁啊?”
“是我。”莫殇平静的回应到。
屋里面传来轻快的小跑声,女孩打开门的一刹那,立即抱住莫殇,流着泪说道“我错了,原谅我好吗?我真的错了。”
交往两年,这还是莫殇第一次和她拥抱,平时最多也就是拉拉手,更进一步从没做过。因为莫殇骨子里的传统很重,不到结婚莫殇不会逾越半步。
轻轻推开她,莫殇轻声说道:“放手吧,竹香,我们回不到过去了,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可能了。况且我心里住着一个人,我忘不了她。以前我也有不是的地方,对不住了。”
“我不在乎,我只要你就足够了,难道你就真的这么狠心,就这么无情,他都不要我了,我还有什么?啊?我就指望有你了,难道你就真的没有爱过我,哪怕一点点?不然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你都不要了我?难道你心里有鬼?还是你根本不是个男人?”竹香尖叫着。
“爱或不爱你心里明白,我心里也明白,我不想做过多辩解,你就当我不是男人好了。”说完莫殇转身欲走。
“不,你不可以这样,不可以就这么丢下我,这样丢下我,我还不如一死百了。”说着竹香转身跑进屋里,拿起一把刀往自己的胸口插去。
莫殇见状,快速跑过去,急忙抢夺。恰在莫殇握住刀柄的一瞬间,竹香反手将莫殇的手与刀柄一起握住,刺进了自己的胸口。
一瞬间,只见褐红色的血液慢慢将竹香的衣服染湿、变黑。在莫殇的眼中是那么的刺目。
“殇,对不起,我真的错了。我算计了你,在你来之前,我已报了警,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所以......我设计了这一切。我...希望能...和你共赴黄泉,到...阴间...做一对。到那时...我...会...好好补偿你;请你原谅我......好吗?如果...有来生,请...让我早点遇见你,因为我真的懂了,也真的错了,真的.......错了。对不起。”这是最后的话语,再没有声息。
莫殇知道她已经走了,而自己呢,也即将离开这个世界。恨么?最后这一刻,莫殇没有恨,而是一种自责与心痛。
没过多久,外面传来刺耳的警笛声。
莫殇收拾心情,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了,在死之前或者离开之前,他还要去看看她,一个她今生最后悔没有留下的人;没有对她说过一句情话的人;一个连正眼都没看一眼的人;一个不在这个世间的人。
莫殇将竹香的身体放好,将手上的血迹擦拭干净。迅速离开了房间。
凉凉夏日蛙欲言,
奈何夏荷不落蛙。
情情绵绵断忧伤,
稀稀落落几时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