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
冯晚林就给下属老胡打了电话。
老胡回话,两天之后在沧市隔壁的渤市一家剧院,有一场民间艺术演出,同演出的还有吴桥一杂技班子,吴桥班子来演现代杂技,我们公司演古彩戏法。
冯晚林让老胡在公司等一下她,她会过去敲定一下节目单。
一切全由冯晚林按昨晚的计划安排。
我们几人留在她家中休息。
乡村的空气非常好。
我和小竹难得有如此闲暇时光,闲来无事,乘一大早,两人便去爬山。
爬到了山巅之后。
满目雾色茫茫。
天地显得一片飘渺。
小竹开心极了,站在山顶,张开了双臂,闭上眼睛,让风轻轻拂过她漂亮的斜刘海,衣衫猎动,像一位小仙女。
她贪婪地呼吸着山巅清新的空气,对着远方喊:“喂!我叫小竹呀!你们不要欺负我呀!”
天地之间传来了夹杂晨风的清脆回声。
好像在回应着这位可爱的姑娘。
连续大声喊了三遍。
她才睁开了眼睛。
我笑着看着她。
小竹格格直笑,说道:“哥,你也喊呀,可解压了!”
我问道:“是吗?”
小竹说:“以前我在索命门的时候,有心事,又不敢讲给别人听,每次都偷偷地跑到没人的地方,一个人大声喊这句话,喊完之后,心情就变得好多啦。”
我也学着她的样子,开始闭上眼睛,放空脑袋的一切。
“喂!我叫苏尘!你们不要欺负我呀!”
清晨的凉风钻入鼻腔,进入五脏六腑,似乎搅动了我内心深处所有的焦虑、彷徨、纠结,随着口中的大声呼喊,胸腔中那股浑浊之气被裹挟而出,整个人变得清爽不已,彻底放空……
下午的时候。
夏禧给我来了一遍电话,问我到底确定好时间、地点没有。
其实早就确定好了。
时间就在后天晚上八点。
地点在渤市一家剧院。
但我不能提前告诉他。
我对夏禧说:“基本确定了,你带着人先来京都吧,具体的地点和时间再等我通知。”
夏禧说道:“你就不能一口气说完么?我万里迢迢从南到北赶来,也好在交易地点旁边找一家酒店!”
我回道:“我不得防着你提前来安排人来搞我么?”
夏禧闻言,音调非常无语:“向子旬都已经被你打光了,相柳在京都现在没据点!”
我说道:“你要是干南水北调的事呢?”
夏禧说道:“真服了你!”
第三天。
我们一行人提前跟着彩门公司的演艺车,赶往了渤市。
由于这次计划要用到光头朱,冯晚林特意让别人来家里照顾猫,光头朱难得出门耍,每根残留的头发都洋溢着兴奋。
为了避免跛龙到了剧院之后会乱喊乱叫,冯晚林提前给他喂了一点暂时痴傻哑的药,吃了药之后,这货像一条狗一样,嘴角流着哈喇子,傻不拉几地瞅着众人。
到渤市已经是下午了。
我算了一下时间。
夏禧从京都出城,再来到渤市剧院,赶到八点剧院开演,时间上应该差不多。
我给夏禧打了电话,让他马上来渤市。
“不是在京都交易吗?!”
“我告诉你在京都了?”
“干!现在都下午两点多了,万一要堵车可就完犊子!快告诉我具体位置!”
“具体位置等你来了渤市再说!”
晚上七点左右。
我们在剧院一切准备妥当。
夏禧来电话了:“我人已经到渤市了,一路疯赶,就差没起飞了。”
“你现在的位置在哪里?”
“我在沿江路附近啊!”
沿江路附近?
这不就是剧场所在的街道么!
如果我现在告诉他位置,夏禧来剧场不会超过五分钟。
我便让他先去西桥头。
夏禧只得去了。
七点四十分。
我再给他打电话:“你现在回到沿江路,来‘古遇剧场’,咱们在里面交易。”
夏禧声音冒火了:“苏子,你这在遛傻小子玩呢?!”
“对!”
“你小子……”
七点五十五分。
两辆商务车在古遇剧场大门口停了下来。
此刻。
我和小竹正在外面一排停车位的一辆车上安静坐着,透过车玻璃,见到了许久没见的夏禧从其中的一辆商务车上下来。
这货穿着一套风衣,梳着背头,皮鞋锃亮,嘴里钓着一根烟,帅是真帅,但那副痞相也确实面目可憎。
这个时候。
他应该要给我打电话了。
因为剧场需要票才能进去。
我已经提前将五张门票寄存在旁边的报刊亭里。
之所以要五张。
除夏禧、肖岚、丫妹三人之外,还留了两张余票,主要担心夏禧这货如果见到自己一个人进剧场,基于自身安全考虑,可能会临时改变主意,今天不准备交易。如果他们有三个人一起进去,他心态不会那么失衡,而我们又能完全控制住场面。
夏禧下了车之后。
商务车上还下来了十二人。
肖胖子和丫妹就在其中。
两人的神情虽然显得比较烦躁,但状态比较好,看样子没有受任何伤。
夏禧应该没对他们动过手。
他这点底线把握的还是不错。
由于前来观看这场演出的观众比较多,剧场本身加强了保安配置,街上时不时还可以见到公门巡逻的力量,我心中大定。
在这种情况下。
最起码他们不敢明目张胆起幺蛾子。
可让我完全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夏禧竟然没有给我打电话。
他从自己身上掏出了十几张票,直接递给了验票人员。
尔后。
十位下属夹着肖胖子和丫妹,跟着夏禧,鱼贯而入剧场。
我当时都傻眼了。
今晚在剧场交易的消息,我刚刚才电话通知夏禧,这货怎么提前弄到的票?!
。